第一百六十四章 孟德司马互算计
第164章孟德司马互算计 司马防居住的小院在整个宅院的最北侧，占地并不是最大，但是却十分精致，花园、回廊、池塘、假山……等等一应俱全。向里走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仆役打着灯笼照亮，见到司马懿和曹cao过来就躬身行礼，言谈举止表现得无可挑剔。典韦是个粗汉子，只顾着甩开膀子跟在曹cao身后，对眼前的这一切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曹cao和夏侯渊却在心里暗自称赞不已。 “司马家不愧是千年世家，就连普通的仆役也如此精通礼仪，让老夫钦佩不已啊！”来到司马防居住的小院门口的时候，曹cao停住脚步感叹起来。 其实司马家来到河内郡仅仅只有百余年的时光，曹cao所谓的‘千年世家’其实是在给司马氏脸上贴金罢了。 司马懿躬身道：“曹使君谬赞了，寒家简陋，只因曹使君的到来才蓬荜生辉啊！曹使君，请！” “仲达，请！”曹cao知道司马懿不可能走在自己前面，于是率先迈步向里走去。 司马懿又请夏侯渊和典韦先进去，自己走在最后面进了院子。 司马防早已在小客厅的门前等着了，见到曹cao进来并未上前迎接，而是拱手道：“孟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司马防担任京兆尹的时候，和曹cao的父亲曹嵩有些交情，因此算是曹cao的长辈，故而直呼曹cao的表字孟德。 曹cao走到司马防身前，恭敬地拱手道：“小侄一切安好，深夜仓促来访，打扰之处还请司马叔父见谅！” “无妨！无妨啊！”司马防笑着扶起曹cao，向下打量了一番，叹道：“数年不见，孟德竟然已经成了一方大员。只可惜巨高兄见不到了。五年前老夫和巨高兄在长安分别的时候，老夫邀请巨高兄来河内盘桓一段日子，巨高兄欣然答允，没想到却……唉！” 司马防说到最后脸色悲伤，眼中也一片晶莹湿润，赶紧抬袖擦了擦眼睛。 曹cao听得司马防提起惨死的曹嵩，不禁也悲从心来，只觉得鼻头一酸，一滴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司马防歉然道：“人老了就喜欢怀旧，却让孟德想起了伤心事，此乃老夫之过也！孟德，请入内说话。” 曹cao强笑道：“司马叔父言重了，叔父把先父记在心上，小侄感激不尽还来不及，岂会有丝毫不满之处？在小侄心目中司马叔父一直都是值得尊敬的长辈，还请叔父把小侄当做自家子侄一样对待才好！” “呵呵……”司马防捻须笑道：“孟德既然如此说，老夫就托大称呼你一声贤侄了。” “正该如此！”曹cao躬身再次行礼：“小侄曹孟德，见过叔父大人！” “孟德快快请起！”司马防一把扶起曹cao，又询问了夏侯渊和典韦的身份姓名，分别把二人夸赞了几句，拉着曹cao向客厅内走去。 曹cao回过头吩咐道：“妙才，你跟吾进去陪叔父和仲达说说话，典韦，你在此等候。” 二人答应一声，夏侯渊跟在司马懿后面进了客厅，典韦站在客厅门口，目光警惕地四处张望着。 小客厅内的装饰十分简朴，但是曹cao却一眼就看出房内的家具都是上等黄花梨木和名贵的檀木制成，单单把这些家具拿去卖了就足以让五口之家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夏侯渊被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所吸引，仔细一看其中一副的落款却吓了一跳，原来这幅字画赫然是精通书画的文皇帝御笔亲书。本朝的诸多皇帝之中，汉文帝刘桓文学修养最高，遗留下来的书画也有不少，但是屡经战乱之后很多都已经遗失，司马懿家中竟然有这么一副保持良好的文皇帝御笔书画，而且还摆放在小客厅中让人观看，可见司马家族的底蕴是如何深厚。 司马懿见夏侯渊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幅字画，于是凑过去小声问道：“夏侯将军也喜欢字画？” 夏侯渊点头道：“不错，在下最喜欢收集字画书籍，没想到竟然能在贵府看到文皇帝的御笔，真是不虚此行啊！” “夏侯将军竟然文武双全，真是让人钦佩啊！”司马懿夸赞了一句，接着脸色遗憾地摇头道：“只可惜这幅字画乃是安皇帝当年赐给先祖的，否则就送给将军了。” 司马懿的高祖父司马钧在汉安帝时期做过征西将军，很是受到汉安帝的信任和器重，也就是司马钧把司马家族迁到了河内郡，在此之前司马家族一直居住在殷商旧都城朝歌。 “司马先生言重了！”夏侯渊赶紧摇头道：“此乃司马家族的传世之宝，在下只是欣赏仰慕罢了，并无半点非分之想啊！” 司马懿笑道：“夏侯将军既然如此喜欢书画，回头吾挑选几幅送给将军，还望将军赏脸收下。” “这个……”夏侯渊犹豫了下，笑道：“那就多谢仲达了！仲达，你也别如此客气，直呼吾之表字妙才即可。” “恭敬不如从命！妙才兄，请落座！” “多谢仲达！敢问仲达，这幅画气势逼人，落款也有些古怪，不知是何人所作？” “这个啊……此乃先祖司马钧手书……” 司马防和曹cao一边饮茶，一边笑吟吟地看着二人谈论书画，等到他们谈论完毕各自落座之后，司马防对门外轻轻拍了拍手。 老管家悄然出现在门口，躬身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去整治几桌精制酒席，速度要快一点！”司马防吩咐一句，对曹cao笑道：“孟德这个时候过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不过这深更半夜的，想必你也已经饿了，不如一边吃喝一边说吧。” “多谢叔父。”曹cao笑着道谢，自从曹嵩去世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以长辈的姿态对待他了，司马防的所作所言让他颇为感激。 不一时，老管家带着丫鬟们把酒席送了上来，退下去的时候关上了小客厅的门。 司马防端起酒杯开始劝酒，几个人热热闹闹吃喝起来。 三四十步开外的屋顶上，墨冰梅盯着典韦的身影，悄声道：“门口那人一看就很难对付，应该是曹cao手下的大将。” 典韦又高又壮，凶狠的相貌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背着一对精铁大戟，目光不时警觉地四处张望。 “那人……”公孙续盯着典韦背上的精铁大戟看了一会，悄声道：“应该是被曹cao称作吾之恶来的典韦，此人乃是曹cao手下数一数二的猛将，我们从后面小心接近，万万不可惊动了他！走！” 墨冰梅点点头，跟着公孙续下了屋顶，从另外一边向小客厅后面绕去。 典韦只顾盯着前面的院落，浑然不知公孙续和墨冰梅已经绕开他到了小客厅后面的窗户边上。公孙续手指沾了点唾沫，轻轻点开窗户纸向里看去，只见司马防父子正在和曹cao夏侯渊饮酒说笑，看起来气氛十分轻松愉快。 墨冰梅也如法炮制向里面张望，当她发现里面几个人言谈甚欢的时候，忍不住凑到公孙续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司马父子不会背叛我们吧？” 公孙续摇摇头，也凑到墨冰梅耳边悄悄道：“若是司马父子想要反悔，刚才在大门口就会告诉曹cao，我们想出城就会有些麻烦了。且听听他们说什么！” 墨冰梅再次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男子气息，脸色变得绯红一片，呼吸也有些急促，不过此时她黑巾蒙面，公孙续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小客厅之内，因此并未发现墨冰梅的异常之处。 这时司马防放下酒樽，看着曹cao笑问道：“孟德，今夜忽然来老夫家中到底所为何事啊？” 曹cao也放下酒樽，肃然拱手道：“小侄冒昧前来，是想要叔父施加援手啊！” 司马懿和夏侯渊见开始说正事了，也都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酒樽，静静地在一边倾听。 “哦？”司马防脸色有些愕然，问道：“孟德只管明言，只要老夫能做到，就一定会出手相助！” “好！叔父果然仁义，小侄就不客气了！”曹cao伸个大拇指称赞一句，肃然道：“如今公孙续率领大军包围了城池，随时都会发起猛攻，奈何小侄手中兵力捉襟见肘，恐怕很难抵挡住公孙续的进攻！公孙续残暴不仁，一旦他的大军攻入城内，势必会生灵涂炭啊！因此小侄准备请叔父出面，向城中的世家豪族们借一些人手，只要能保住河内郡城，太守府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司马防闻听心头冷笑，曹cao这番话其实毫无诚意——借人的时候是司马家族出面，即便能守住城池，还人情的时候也是太守府出面，如此一来曹cao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拥有大量人手帮助守城。而且豪门大族家中的护卫和仆从往往都比郡兵更加凶悍精锐，这些人耗费了主家很多的钱粮和心血，一旦这些人大量死在攻城战中又得不到足够多的补偿，司马家族势必会得罪大多数的人！曹cao到时候一拍屁股走了，司马家却要收拾这堆烂摊子，司马防怎么可能答应去做这种蠢事？ 只不过司马防也知道无法直接拒绝，于是摸着胡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兹事体大，城中各大家族心并不齐，还望孟德让老夫好好考虑一下，明日午时再给孟德回复如何？” 曹cao想了想，拱手道：“如此也好，河内郡城的安危就有劳叔父了！” “孟德无须客气！”司马防笑道：“此乃老夫分内之事，毕竟一旦公孙续大军入城，我司马家族也难逃一劫啊！孟德，除了此事之外，可还有其他事情？” “小侄此来，仅为此事，并无其他要事！”曹cao摇摇头，笑道：“只要叔父能帮着小侄做好这件事，小侄就有信心不让河内郡城落在公孙续手中！对了，久闻仲达谋略过人，若是叔父准许的话，小侄想请仲达跟在身边出谋划策！” 司马防点点头，看着司马懿问道：“仲达，你意下如何？” 司马懿心头大喜，跟在曹cao身边就能更好的打探到消息再传给公孙续，当下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