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真假公主二十七

    等伙计帮助秦泰点好点心和茶水的时候，茶馆里面的混混已经被冯保的人带走了。这些人并没有亮出自己的腰牌，因为东厂的人身份也不是随便都可以知道的。他们把混混拉出去，拳打脚踢了一阵子后，丢进茶馆一边的小弄堂里面就走了。他们原以为混混不敢再来闹事了，没想到混混有混混的规矩，他们觉得这些人挑战了京城地面上混饭吃的人的底线。他们各自离开茶馆，招呼一起混饭吃的兄弟来这家茶馆报仇。

    秦泰想好了要说的，把能够告诉冯保的说给冯保听。这时候雅室里面只有秦泰和冯保，展小小坐在雅室门口防止有人接近偷听。其实冯保也猜出一些端倪，也知道秦泰夫妻进宫就算是给李太后办事的。秦泰告诉冯保三个外人不清楚的秘密，第一，是李太后觉得这个公主有问题，所以请秦泰夫妻来的。第二，小皇帝无论是和王皇后的宫女还是恭妃亲热，极有可能都不是自愿的。所以小皇帝并不喜欢两个孩子。第三，就算有金牌在手秦泰也不能保证办案一帆风顺。

    秦泰的话大大刺激到了冯保。李太后对孩子有怀疑冯保早就知道，但是冯保以为李太后怀疑恭妃生的皇长子，却不知道李太后怀疑的是公主。公主背后是王皇后，王皇后背后是张居正，怪不得李太后要秦泰一定要查清楚。要是换了别人查案的话，张居正不相信也会反对的，秦泰是这方面的权威，张居正不好直接反对。冯保只知道小皇帝对恭妃有点反感，却不知道小皇帝对于公主的生母也很反感，怪不得小皇帝对于两个孩子并不关心，几乎看也不去看望。冯保1第一次听说小皇帝不是自愿和她们交合的。冯保立刻想起一段往事，小皇帝刚刚大婚的时候就闹出小皇帝和王皇后不和的事情，后来小皇帝索性不去王皇后那里。后来李太后逼着小皇帝去王皇后那里住，也就是在这段时间经常有李太后送食物给小皇帝的事情发生，表面上是李太后担心小皇帝吃不好，其实是暗中下了壮阳的药物，希望尽快让王皇后怀上小皇帝的孩子。冯保当初以为是谣言，现在看来这些事情是真的。怪不得小皇帝先是和王皇后身边的宫女交合，然后在慈宁宫和李太后身边的宫女交合，事后又都不愿意承认，就连孩子也不愿意关心。原来这都是因为食物药物惹得祸，所以小皇帝对这两个孩子的生母都没有夫妻之情。看来这两孩子也好，孩子的母亲也好，都不是小皇帝喜欢的，以后尽量不要插手其中。至于秦泰说的金牌也不能万事万灵，冯保马上想到了三个人，小皇帝、王皇后和张居正。小皇帝性格固执，已经渐渐尝试到了做皇帝的威风，所以极有可能不理会所谓的隆庆皇帝金牌。王皇后不知深浅，以为自己是皇后了就不可一世。连小皇帝生母李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她。这个自以为是底色女人，依仗着自己是正阳门抬进来的正宫皇后，真的会不在乎金牌，更加会做出令大家吃惊的事情。张居正名义上是隆庆皇帝和小皇帝的臣子，其实冯保早就知道张居正并不从心底里尊重两代皇帝。隆庆皇帝也好小皇帝也好，都是张居正辅佐的，隆庆皇帝几乎是张居正帮忙才坐上皇位的，小皇帝更是张居正医手带大的，所以在张居正面前隆庆皇帝和小皇帝没有什么所谓的皇权至高无上的威严。张居正不在乎隆庆皇帝更加不在乎代表隆庆皇帝的金牌，秦泰就算由金牌也吓唬不住张居正。

    冯保终于明白了秦泰的想法，如今秦泰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有尽快破案，给太后、小皇帝、张居正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秦泰能给出一个令太后、小皇帝和张居正都满意的结论吗？冯保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甚至于是绝对不可能。太后、小皇帝、王皇后和张居正早就不是一条心了，谁能做到令这些人都满意的事情？

    再说现在小皇帝和王皇后堵着气，小皇帝满意的事情王皇后绝对会不满意，王皇后要做的事情小皇帝一定会阻止。秦泰的结论让小皇帝满意了，王皇后会不高兴，王皇后满意了小皇帝一定会挑毛病。冯保这些日子夹在小皇帝和王皇后中间，做人过日子都觉得太难了。王皇后对于冯保怨气相当大，经常在背后批评冯保是李太后的走狗，没有资格当司礼监掌印太监等等。其实冯保也是没有办法，李太后不放权冯保不好事事都顺着王皇后的意思办。按说冯保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直接听从皇帝的命令，同时接手皇后的监管，皇帝和皇后才是他的直接领导。可是李太后长官后宫多年，一直以来都是李太后说了算的，冯保不能在李太后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直接听从王皇后的号令。再说了现在王皇后和小皇帝意见不统一，冯保更加不会顺着王皇后的意思和小皇帝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对着干了。

    顺了李太后的意思，就会爆出公主不是小皇帝亲生的结论，这就彻底得罪了王皇后。王皇后对小皇帝和李太后没有什么办法，想对付秦泰这种小角色十分简单。只要王皇后随便说句话，愿意给王皇后当马前卒的人大有人在，当时候秦泰一家人的日子可不好过了。王皇后对付秦泰只要王皇后没有明着下旨小皇帝和李太后也不能说什么，更加不会因为秦泰和王皇后彻底翻脸。就算小皇帝和李太后到时候真的为秦泰说话，王皇后也会拉着张居正和小皇帝李太后理论。那时候就不是王皇后和小皇帝的小夫妻吵架了，那是皇权和相权的较量了。小皇帝输了就会换人当皇帝，张居正输了的话张居正就会离开政治舞台，两者不能并存。张居正和小皇帝这对师生就要彻底撕破脸皮，大明江山又要经历一场大的风波了。

    要是说怀疑公主的事情子虚乌有的话，虽然让王皇后宽心了，但是也等于违背了李太后的意愿。李太后利用这个案子向大家表示，自己依然是后宫最大的老大，同时也警告一下自以为是的王皇后。自己不但是王皇后的婆婆，更是你王皇后应该仰视的人。秦泰的结论让李太后不满意，没有了震慑王皇后的作用，李太后就会把怒火发泄秦泰身上。王皇后毕竟死李太后的儿媳妇也是一国之母，所以李太后不会把王皇后真的怎么样。李太后要是想对付秦泰的话，可是一点情面也没有了。轻者把你这个秦泰彻底流放，重者让你秦泰一家人跟你一起受苦，甚至于找个理由一起去见阎王。李太后做了这么多年拍板人，这些手段和本事是有的。到时候秦泰的命运谁也救不了了，王皇后也不可能帮得上秦泰。

    秦泰擅自调查公主和皇长子生产事情，就会查到小皇帝说不出口的隐情，就等于知道了小皇帝的秘密。李太后给小皇帝下药，小皇帝在药力的作用下和宫女交合，小皇帝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小皇帝没有夫妻之情，父子之爱等等。这些事情不但不好听而且是隐私，会让外人知道小皇帝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光是做了不承认、不念夫妻情分、不认亲子三条罪名，就可以被有心人利用。皇位只有一个，对于皇位虎视眈眈的人不少，李太后还有一个儿子潞王，隆庆皇帝也有兄弟，他们就等着看小皇帝闹笑话。一旦小皇帝私德有亏，再加上张居正不看好小皇帝的话，小皇帝随时有被赶下台的可能。要是李太后鉴定站在小皇帝这一边的话，小皇帝可能会没事安全过关。的那丝小皇帝担心有人推举他的弟弟潞王的话，李太后可能不会坚定地站在小皇帝一边。毕竟潞王也是李太后的儿子，而且是李太后亲手带大的儿子。小皇帝因为是储君，从小就在陈太后那里养着，所以和生母李太后并不是很亲近。小皇帝当上皇帝后，多次和生母李太后顶撞，李太后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要废了这个忤逆子改立潞王为皇帝的话。虽然这只不过是李太后吓唬儿子小皇帝的话，但是小皇帝心里很不高兴，对于这个潞王弟弟很是忌惮。现在潞王虽然不在京城，但是小皇帝依然很不放心。前不久有人带信给李太后，潞王正妃快生了，李太后十分高兴。小皇帝和王皇后夫妻不和，潞王夫妻确实恩爱无边。小皇帝只有一个皇长子，而且不是嫡子，潞王却马上要有一个世子了。这不能不让小皇帝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气愤，又有一种羡慕。

    小皇帝会放得过秦泰吗？张居正本来已经和小皇帝关系紧张，秦泰的事情一发生，张居正会不会利用这件案子比小皇帝再次屈服？要是这样的话秦泰就会被张居正和小皇帝拿来当武器，秦泰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