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欺诈
四老爷当然也被惊醒了。,。首发 他睡的‘迷’‘迷’糊糊,带着起‘床’气,十分不高兴的喝问道:“怎么回事?” 朦朦胧胧中,他还以为又是谢洛在哭。 “老爷,是太太院子里的人在哭!”一个小厮说道。 还有个刚从外面跑回来的小厮说道:“老爷,我刚去太太院子那边,看到有人在取下了红灯笼,往灯笼上糊白纸!” 四老爷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路氏死了! “走,去看看!”四老爷瞌睡全无,心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唏嘘,还有种终于等到今天的畅快感。 四老爷到达路氏院子‘门’口时,被看守院‘门’的下人拦住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四老爷跳脚骂道,“连我都敢拦?瞎了你的狗眼!” 他才是四房的最高人,路氏死了,这群下人还不得靠着他吃饭?不过来争相巴结他也就罢了,还敢拦着他,简直找死! “五姑娘吩咐了。”守‘门’的婆子们冷冰冰的说道,“不许四老爷踏入这个院子半步,免得惊扰了太太的亡魂!” “‘混’账!”四老爷勃然大怒,指着跟着的一个小厮叫道:“去把那臭丫头给我叫过来,反了天了!今儿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守‘门’的婆子又说道:“五姑娘还说了,要是四老爷不服,她就再去请锦衣卫大人们过来,告四老爷一个蓄谋杀妻的罪名!左右不过是五姑娘一句话的事!” 四老爷瞪大了眼睛,想起昨晚上他叫堵‘门’的地痞流氓把文娟请来的大夫都哄走了,路氏缺医少‘药’,没熬过去才死了,谢澜那臭丫头肯定恨死他了,真有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 还有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公子帮着谢澜,和谢澜对上,眼下他胜算不大。 “那个下作不仁的东西!”四老爷愤愤然骂道,语气十分‘激’动,“简直无法无天的!什么蓄谋杀妻?这样的屎盆子也能往自己亲生父亲身上扣!路氏是病死的,她死了是她命不好!再说她这一两年见天都在病,早晚的事!难不成是我叫她生病的?人家刘大夫也来了,‘药’方子也开了,尽了人事只能听天命,怎么成我的错了?她的死可跟我没关系,赖也赖不到我头上!” 要是以前,自视甚高的四老爷是绝不会放下架子跟几个守‘门’的婆子嗦这么多的,他今天说的越多,越显得他心虚恐惧。 路氏的死和四老爷有没有关系,四房上下的人都心知肚明。昨夜大家都知道了,是四老爷把着‘门’,不让五姑娘请的大夫进‘门’! 守‘门’的婆子们对四老爷怒目而视,恨不得上前去把四老爷狠狠打一顿,把那张厚颜无耻的脸往泥地里摁。 四老爷悻悻然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昨天喝的有点多,今天起的又早,到现在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路氏死了,他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想回去补个回笼觉,然而他又有点不放心,毕竟没亲眼看到路氏的尸体。 这会儿上,路氏屋里的焦mama出来了,穿着黑‘色’比甲,黑裙子,头上一点首饰都没有,手里还拿着一卷白布,声音暗沉的指挥着同样穿着暗淡的丫鬟们‘蒙’在了正屋的‘门’匾上。看到四老爷站在‘门’口,焦mama眼里都是仇恨,没有搭理他,转过身去。 四老爷这下彻底信了,刚想咧嘴笑,又突然醒悟过来,连忙做出一副悲伤唏嘘的模样,抄着手说道:“哎,可怜啊,太太才三十出头,还年轻着呢!” 焦mama远远的听到四老爷那假仁假义的哀叹,朝他哭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四老爷气的直跺脚,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闹什么,便走了,临走时吩咐小厮,去谢老太爷那里,还有二房,三房和路家报丧。 谢澜和路氏坐在屋里,隔着竹帘,把四老爷装腔作势的模样看的一清二楚。 “您若是不在了,我和三姐就要守孝三年。”谢澜握着路氏的手说道,“他收了罗家两万两银子,罗家很可能不愿意让罗公子等三年,问他把钱要回来。而我,守孝三年后年纪大了,又是丧母之‘女’,他就是想卖我,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了!” 路氏看着四老爷那样子,就心如死灰,摇头道:“他巴不得我死,心急到了这种地步……” 可怜可叹她自嫁给四老爷后,一心一意的对待四房的上上下下! “不,您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谢澜说道,“他这么做,冒着可能失去三姐那两万两银子的后果,除非是您过世了,他想续娶的夫人能给他带来比两万两银子还多的好处!” “谁能看得上他?”路氏皱眉说道。 谢澜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路氏心中悲苦‘激’愤,加上大病未愈,有些疲惫恍惚,谢澜扶着她躺到了‘床’上。 “等这件事了了,您就跟他和离吧!”谢澜望着路氏说道。 路氏惊诧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神‘色’认真期待的谢澜,泪水模糊了眼眶,摇头哽咽道:“澜娘,我若和他和离了,你怎么办?” 顶着一个父母和离的名头,澜娘怎么嫁到好人家去? “薛大人不会计较这个的。”谢澜轻声说道,提起薛焕,她目光里满是柔和和安心。 路氏知道,昨天‘女’儿能够从歹徒手中脱险,能够从谢老太爷手下逃回一条命,她能活到现在,都是薛焕奔‘波’营救的结果。 时至今日,她当然不反对谢澜嫁给薛焕。 若薛焕对‘女’儿不是真心诚意的,何至于这么掏心掏肺的帮忙!光看昨天请来的那些大人物和太医们,就可以想象薛焕为了她们,耗费了多少人情! 她只恨自己当初太过刚愎自负,只看到自己的侄子路腾的好,选择‘性’的回避了薛焕。一个男人是否值得依靠,不能看外表,也不能看他怎么说,只能看他怎么做。 ‘女’儿的眼光比她好太多了,她差点坏了‘女’儿的姻缘! 倘若谢澜顺利的嫁给薛大人,她就可以放下心了。 但她还是不能和四老爷和离。 她没有儿子,和离后,她能去哪里? 出了这样的事,她是不能再去路家了,和路良东一家虽然不至于撕破脸,但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和乐融融,她再也没办法和兄嫂毫无芥蒂的生活在一起了。
像是看出了母亲的心思,谢澜说道:“您和他和离后,‘花’木庄子是您的陪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您带走这个庄子,可以去庄子上住。唐庄头他们都是老实可靠之人,我也会经常去看望您。” “您要是不想在金陵住,那就去洛阳看看我外祖母,若是在那边住的高兴,就在洛阳买处宅子,我每年都去看望您,把庄子的收益给您送过去。”谢澜又说道,“您有我,您还有庄子,吃喝不愁,您怕什么呢?” 路氏没有吭声,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您怕丢脸,是不是?”谢澜轻声问道。 路氏睁开眼睛,握住了谢澜的手,说道:“澜娘,你是不是很瞧不起你娘?” 谢澜摇摇头,说道:“您是我母亲,是生养了我的人,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跟你一样掏心掏肺的对我好了,我怎么会瞧不起您?只是您为了我忍耐了这十多年,眼看连命都要搭进去了,您死了,除了我,没人会为您感到伤怀,他很快就要另娶别人,活的称心如意,您甘心吗?我嫁人后,您人生剩下的日子,就不想自由自在的过吗?” 路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我原本想着,等你嫁了,我就住到庄子上去,再也不回来了……”路氏哽咽道,“我不能叫你有个和离的母亲……” 谢澜摇头道:“母亲,他若不是想另娶新人,他为何想让您死?他连五哥都不要了,可见那新人来头不小。您躲过了一次,能躲的过三次五次?这世上,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忍心看着我孤独的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吗?” 当然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四老爷,路氏的病会好的,她要和你和离。 四老爷是把脸面看的比天大的人,他怎么可能接受和离?他只能接受丧妻。 谢澜今日闹这一出,也有为路氏和离铺路的意思。 “让我好好想想……”路氏伸手捂住了满是泪水的脸。 她在谢家四房生活了十几年,比她在路家呆的时间都长,她早从心底就认定了四房才是她的家,现在猛然让她脱离这个家,虽然这个家让人窒息,凶险万分,但她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接受。 谢澜点点头,给路氏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内室。她觉得,经过了昨夜四老爷痛彻心腑的背叛,母亲迟早能想通的。 这会儿上也不过天将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薛焕已经到了四房的‘门’口。 他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了随从,径直的走进了四房的大‘门’,来到了昨晚来过的路氏院子‘门’口。 身形枯瘦的谢衍承正弓着腰,扒着‘门’框,贼头贼脑的往路氏院子里打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