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见仪容
仪容袅袅娜娜的进了房间。 谢澜连忙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悄悄观察着仪容。上次在四房,仪容随着徐家人来拜祭路氏,她只是匆匆一瞥,今日才看清了仪容的长相。 柳叶眉,杏核眼,白皙的皮肤,高挑丰满的身材。 虽然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大约是因为保养的好,加上神态中流‘露’出来的‘女’人特有的慵懒妩媚,风情满满,也能称得上是美中年了。从现在的状态可以看出,年轻时对男人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姑娘。 崭新的洋红‘色’比甲,大红缠枝莲‘花’的八幅罗裙,肩膀上披着一条烟霞‘色’的团‘花’披帛,耳朵上带着长长的红宝石金坠子,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两对赤金红宝石簪子,手腕上戴着一对羊脂白‘玉’的镯子。 谢澜从没见过一个孀居之人打扮如此……喜庆的。 也许是娘家实力凶横,她向来百无禁忌,不把亡夫和徐家的脸面放在眼里,又也许是马上要再嫁了,她不想再穿着打扮上委屈自己了。 如果是后一种,谢澜忍不住有些担忧,仪容那么心心念念的想要再嫁,宛平公主要说服她,会不会很难? 谢澜偷偷观察仪容的时候,仪容在光明正大的打量着站在仪容身旁的谢澜。 “你从哪找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仪容对宛平笑道,十分熟络的坐到了宛平身边。 旁边伺候的丫鬟赶忙给仪容上了一碗羊‘奶’。 宛平笑了笑,没有开口解释谢澜的身份。 仪容又忍不住打量了谢澜几眼,她一进屋,头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漂亮小姑娘,看模样也就十五六岁,可因为她站在这里,有些暗沉的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小姑娘本就颜‘色’鲜亮,又年轻,肌肤白里透红,嫩的能掐出水来,青葱水灵到叫她嫉妒。 “年轻就是好啊!”仪容喝了口羊‘奶’,带着酸酸的语气说道。 宛平悠悠然开口了,说道:“你酸个什么劲?你又不是没有年轻过!” 明显的,仪容对宛平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听宛平这么说,当即笑道:“我一个老婆子了,羡慕一下人家小姑娘,这也不行?” 宛平的语气依然是漫不经心,悠悠然的,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是老婆子了,那就干些老婆子该干的事,别总做些叫人看笑话看热闹的丑事!” 仪容郡主脸‘色’都变了。 “堂姐……”她咬着嘴‘唇’叫道,脸‘色’发白,手也攥成了拳头。 宛平坐直了身子,严肃的看着仪容,说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那谢四老爷的为人我也打听清楚了,他不是良配。”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堂姐放心好了。”仪容小声说道,又加了一句,“他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宛平摆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叫你来,不是为了提醒你什么。你要是执意嫁谢四老爷,别怪我找皇上,拼着脸面不要,我也要剥了你郡主的荣耀!” 仪容惊的立刻站了起来,‘花’容失‘色’。 姐妹这么多年,仪容知道宛平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宛平是皇上最疼爱的大‘女’儿,说话比皇子们都有分量。 她若是没了郡主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寡‘妇’,徐家人恨透了她,见她失了圣宠,还不往死里折腾她! “堂姐!”仪容忍不住哭了起来,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都哭‘花’了,在脸上冲出了一道道的沟壑,“徐征他死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就不能再嫁了?” 她真是受够了在徐家做寡‘妇’的日子了!哪有自己过日子来的自在? 吴嬷嬷连忙拉了谢澜,给屋里伺候的下人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主子失态,哪有她们做下人的在一旁看热闹的道理。 等人‘走’光了,宛平深吸了口气,拉着仪容坐了下来,说道:“俊哥儿已经不小了,很快也要领差事进官场,你是他的母亲,你就不为他考虑考虑?有一个再嫁的母亲,他脸上能好过?”
仪容想起儿子,脸上的表情就恨恨的,叫道:“我管那小畜生干什么?生他养他这么多年,养出个白眼狼,从来对我不理不问,根本就没把我当母亲!” “那还不是你这个当娘的尽做些叫他丢脸,叫他抬不起头的事!”宛平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气的无奈,“算了,你们娘俩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你想嫁谁我也不管,但就是不能嫁谢四老爷,否则我就进宫面圣!到时候别怪我不讲姐妹情面。” 面对着如此霸气强势的宛平公主,仪容气的直跳脚,却毫无办法,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忤逆了仪容的意思。 这些年来皇上虽然偏袒她,但对她也是不满的,万一趁着宛平告状的当口,赐她去庙里修行,那清苦的日子可就生不如死了。 “我知道了!”仪容硬生生的说道。 宛平点点头,一点都不意外仪容会答应,她早就肯定仪容和谢四老爷之间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了谢四老爷,仪容还能找下一个老实听话的丈夫,但谢四老爷没了仪容,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堂姐,你给我个实话,谁让你这么做的?”仪容赌气问道,“你不像是爱管闲事的人。” “谁能迫使我做事?”宛平语气凉凉的,“我不过是看不下去了而已,皇家还要脸面!” 仪容气的脸涨的通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颤声叫道:“我不要脸面?当初是谁不要脸面的?我落到今天的境地,嫁徐征那个没用的软蛋,是我不要脸面造成的?你们为了维护他,就作践我?让我嫁徐征,不就是瞅准了徐家人个个窝囊透顶,为了荣华能忍气吞声的吗!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愿意不愿意?” 谢澜和吴嬷嬷站在外面,听不清屋里说了些什么。 然而没过多久,仪容就快步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了。出来后,仪容拢了拢肩上的披帛,低头走出了宛平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