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你看那秦王如何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屏风后又传出几声接连不断的咳嗽。东临长锋优雅地端起茶盏品茶,唇角溢出一丝浅笑。 李维德暗道韦氏丢人现眼。可如今东临长锋就等着他的答案,他想想人家秦王好歹是秦贵妃所出,秦家乃是将门之家,秦老将军手握五十万兵权驻守北疆,若是真正发生夺嫡之战,秦王获胜的概率也很大…… 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吞吞吐吐地回答道:“若是秦王殿下肯纡尊降贵帮助寻找犬子,下下官结草衔环,必定相报秦王大恩!” “结草衔环倒是不必。”东临长锋声音冷淡,“本王要你做什么,你比本王更清楚。”他说完,目光落在从外头走来的人身上,笑容不禁恶劣了几分。 东临火越从外头进来,一眼都没看他,撩了袍子在主座上坐下。李维德示意丫鬟上茶,东临火越呷了口茶,“昨夜收到消息,说三哥来了。原本还是不信的,不想竟是真的。此来,所为何事?” 他的气场很强,李维德低着头,脊背逐渐冒出汗来。他刚刚觉得秦王的气势已经很压迫人了,如今再加上一个太子,更是令人害怕得不敢抬头。 “父皇担忧五弟不能成功在三个月内将重华镇外的土匪一网打尽,因此特地派我来相助。”东临长锋声音轻慢,把玩着旁边美婢的玉手,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哦,父皇还给我了督军的权力。五弟应该不介意吧?” 督军的权力很大,几乎可以调用十分之一的军队。这对东临火越而言,相当不利。 东临火越却仍是表情淡淡,俊美的面容上尽是哂笑:“这是父皇看重三哥,我为三哥高兴都来不及,又有何可介意的?不过既然三哥此次身负重担,又有督军的权力,那可得好好表现,万万别叫父皇失望才是。” 他说着,姿态悠闲地品起茶来。 然而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他来重华镇不过才几天功夫,父皇就直接将东临长锋给派来了,甚至还给他督军之权!这是在变相地警告他吗?可他根本不想娶李钰儿那个眼高手低的蠢妇,他有嘉儿就够了! 东临长锋又淡淡道,“对了,五弟是住在将军府的吧?我住在外面的引风客栈,说起来住我旁边的可是五弟的熟人呢。” 东临火越瞳眸骤缩,东临长锋扯开一抹恶劣的笑,“倾城郡主身怀六甲,五弟也舍得让她住在客栈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五弟真是好大的气量。哈哈!” 他说完,径直起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从视线中消失,东临火越才一拳砸到旁边的木桌上。那木桌应声碎成了渣,把李维德吓了一大跳。 等东临火越也离开后,韦氏和李明珠从屏风后走出来,韦氏对着那木桌心疼不已:“好好的水梨花木桌子,一拳就没了!这桌子可值几百两呢!” 李维德在旁边坐下,只觉心累。若不是当初眼皮子浅答应了那人做那些事,也不会将这两尊大佛给招来。现在好了,儿子丢了,还被逼着搅和到夺嫡之战中…… 韦氏心疼完桌子,又拉着李明珠,笑问道:“你看那秦王如何?” 李明珠吓了一跳,“娘,您这是何意?!” “娘什么意思,你这样冰雪聪明,还听不出来吗?!”韦氏亲昵地弹了下她的额头,“你看现在你爹支持秦王殿下,你若是嫁进秦王府,等到秦王继承大统,你就是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你不想要?!到时候你要什么珠宝首饰都有!” 李明珠暗自懊恼,双颊通红,答道:“娘!您这话是大逆不道的,以后可别提起了!而且爹爹他只是地方将军,不是他支持谁谁就一定会成功的。而且女儿看那秦王甚是危险,并不是个宽仁大度的,爹爹若是要与他为伍,必定处处如履薄冰。” 她的话很中肯,可韦氏却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她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你爹爹手握十万兵权,他支持谁,谁肯定就会成功!如今钰儿差不多废了,现在娘可就指望你了!” 李明珠有些气恼,没等她说完,一声咆哮从背后传来,“娘你说谁废了?!” 李钰儿披头散发站在后面,小脸上憔悴不堪遍布泪痕。 韦氏讪讪道:“娘还不是看那太子不中用了嘛!” 李维德白了眼韦氏,厉声道:“都散了!” 林瑞嘉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天。 这三天,她只见桑若、青团和黑鹰,其他人一概不见。而东临火越也没有出现,据夜冥的消息,他似乎很忙。 林瑞嘉坐在床榻上仔细绣着一只精巧的小肚兜,这是给她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经过三天的休息,如今她的心态已经恢复平常,甚至较之前更加淡然。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东临长锋出现在林瑞嘉跟前。 林瑞嘉连眼皮都没抬,继续绣肚兜上的一朵花。 东临长锋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拿起摊在床榻上的花样子,再对比一下肚兜上的花儿,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以为你绣的是太阳花,原来是蔷薇。” 他的语调很轻松,两人坐在一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敌人,反倒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林瑞嘉打量了下肚兜上的花儿,再看看花样子上的,顿时有些无奈。的确,她绣的哪是什么蔷薇花,这粗糙的做工,明明就和最简单的太阳花差不多…… 东临火越拿过肚兜,嗤笑:“你做这玩意儿给你儿子穿,他要是懂审美,定会说你随意打发他。” “几年没做绣活儿了,手法都生疏起来。可见很多事要每日都做,才能保持熟稔。”林瑞嘉淡淡说着,起身倒了杯茶递给东临长锋,“说吧,你今日见我,有什么事?” 东临长锋在床榻上躺下,手枕着脑袋,仰头盯着房梁,面容无波无澜:“知道我最爱吃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