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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大结局:北幕雪城,晴光正好

    白年低头瞟了他一眼,觉得这样的幕轻就像是鸵鸟,遇到什么事,就将脑袋钻进沙子里。

    虽然没什么用,可他瞧着,倒是觉得可爱。

    他一直将他抱到寝房里,又对跟进来的下人们说道:“你们家主子受了惊吓,赶紧去熬一碗安神汤过来。”

    那下人们闻言,连忙拔腿去办,态度十分殷勤。

    幕轻双颊通红,坐在罗汉床上,像是害怕白年吃了他似的,拿毯子将自己紧紧裹住:“这一次本王得救,你当居第一功。你想要什么奖赏,说罢。”

    白年望着他羞涩的模样,倒是来了兴致,凑近他的耳畔,呵气如兰:“什么都可以吗?”

    “不……当然不是!”幕轻脸红得能滴血,偏头狠狠瞪着白年,“别以为你救了本王,就能对本王为所欲为!本王,本王喜欢女子,只是不会更改的!”

    白年轻柔地为他将碎发捋到耳后,一双凤眼温柔得能让人的灵魂沉溺进去:“你喜欢谁都好,反正,本公子只喜欢你。”

    平平淡淡的话,却叫幕轻的心漏跳一拍,整个人都绷紧了。

    白年微微一笑,起身潇洒离开。

    幕轻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为什么,为什么心跳会这样快……

    他抬手摸着guntang的脸颊,不禁紧紧皱起眉头来,该死的!

    翌日,幕轻带了属下,在雪城大街上晃荡,想着这是赌约的倒数第二天了,他在街上晃了半日,却不见白年的踪影,莫非,他忘记赌约了?

    还是,他对他已经没了兴趣?

    这两个想法叫他想得脑袋疼,看着到了中午,便带了属下去雪城最大的酒楼用膳。

    他在二楼吃着喝着,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议论:“你听说没有,白家的那位大公子,好似要跟王家的小姐定亲了呢!”

    “是吗?不是说,那白大公子有断袖之癖吗?”

    “什么断袖呀,大概只是年轻胡闹吧!他跟那王小姐郎才女貌,多般配!听说只等王小姐及笄,就要将她娶回来了!”

    “真的啊,他们的婚礼,必定会办得十分隆重!到时候,我也想去参观欣赏一番啊!”

    “得了吧,就咱们这身份,白大公子的婚宴怎会请咱们!”

    那二人讨论着,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幕轻的耳中。

    他吃着菜,一双清澈的眼此时雾茫茫的,看起来十分隐忍而可怜。

    果然,那个男人,真的忘了他了……

    昨天还说什么只喜欢他,可转天,便要娶旁的女人……

    他吃着吃着,便觉这栗子糕十分苦,眼泪哗哗地往下淌落,最后站起身,哭着跑出了酒楼。

    他回到王府,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却始终不见白年过来。

    一颗心,逐渐绝望。

    幕轻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整个人都没力气,连饭都不想吃,盯着帐幔顶部,声音细弱地开口:“我大约是病了,阿满,去给我找个大夫来瞧瞧。”

    门口守着的小厮望了他一眼,应了声是,转身去找府医,心里却想着您害的怕是相思病吧。

    第二日,东宫突然来了旨意,宣幕轻进宫。

    幕轻穿戴整齐,没精打采地乘着轿辇进宫,到宫门口时,按照规矩不得再乘坐马车,便只得下来步行。

    他一路往东宫而去,往来的宫人们对他行礼,他却看也不看,心中只想着白年是真的对他没兴趣了,否则这眼看着到了第七天,怎的也不来找他?

    他想着,跨进东宫,没回过神,一匹马突然横冲直撞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他了。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望着那马蹄子踹向自己,正害怕地闭上眼睛时,白衣闪过,他被人紧紧抱住,那人替他挨了马蹄子,趴在他身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幕轻睁开眼,瞧见身上人苍白的面色和吐出的血迹,顿时惊呼一声,“白年,白年你没事吧?!”

    白年勉强睁开眼,伸出手,颤抖地抚摸他的面颊:“小王爷……幸好,幸好你没事……”

    “是你救了我……”幕轻整个人都懵了,好容易回过神,顿时大哭起来,“白年,你又救了我……”

    说着,从地上坐起来,将白年抱到怀中,“白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宫中御医医术极好,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地,白年“噗”地一下,又吐出了一口血。

    幕轻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在白年面颊上,紧抿握住他的手:“你千万不能有事……白年,你要活下去,你说了,你还要追求我……”

    白年勉强露出一抹笑,沾满血液的手抚上幕轻的脸,“小轻轻,事到如今,我只想听你说一声,我爱你……”

    幕轻揩了把眼泪,紧紧攥着白年的手:“我爱你,我爱你!白年,我爱你!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白年唇角的笑容逐渐变得很坏很坏,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来。

    四面八方都响起笑声,幕轻惊讶地往四周看去,就瞧见树木掩映的后面,以唐月为首,走出来不少人。

    他面颊爆红:“你们,你们……”

    白年站起来,从后背的衣裳里取出个大棉垫扔到一旁:“太子妃,可以宣布这场赌局的结果了吧?”

    唐月笑容浅浅:“当然可以。本宫宣布,这场七日之约,由白年获胜。”

    幕轻那双清澈的眸中再度蓄了泪,大约是觉得丢人,最后哭着跑走。

    白年笑嘻嘻追了上去:“小轻轻,刚刚那句话,我还没听够呢!再多说几遍啊!”

    而唐月环顾四周,蹙眉问道:“太子呢?”

    身边的花吟连忙答道:“殿下去见皇帝陛下了。”

    唐月又望了一眼远处追逐吵闹的白年和幕轻,唇角浮起一抹会心的微笑:“走,咱们去找太子殿下。”

    等到了幕北寒的宫殿,里面的墙壁上仍旧挂满了那个少女的画像,一颦一笑,倾国倾城。

    幕北寒正站在书桌前临摹一副画像,窗台上搁着一对还为点过的龙凤喜烛。

    唐月行过礼,幕北寒却淡淡道:“太子去了樱岛,去那里找他。”

    “是。”唐月态度极为恭敬。

    只是临转身前,她终是忍不住,望了眼满墙画像,又认真地看向幕北寒无可挑剔的侧脸,轻声道,“父皇经历过很多,我和殿下都未经历过的事。父皇也曾遇到过刻骨铭心的心爱女子,那么敢问父皇,爱情,到底是什么?”

    幕北寒的笔尖顿住,一双桃花眼透过那洁白宣纸,仿佛又回到那个三月春光、草长莺飞的奉京城。

    过去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在眼前。

    “所谓爱情,便是可以为了那个人生,可以为了那个人死。全部的欢喜和悲伤,都只系在那一人间。而爱情相对应的,是珍惜,珍惜眼前人。”

    他声音淡漠,浸润着岁月的沧桑。

    唐月驻足良久,最后微微颔首:“臣媳受教了。”

    说罢,转过身,带着花吟,离开了这里。

    北幕雪城,七月晴光正好。

    唐月坐在一叶扁舟上,远远看去,湖面中心有一座小岛,岛上种着一棵巨大无比的樱花树。

    此时,樱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

    那个一袭白衣的男人,负手站在樱花树下,正对她翩然浅笑。

    她回了他一个微笑,两人眼中,倒映着彼此,倒映着彼此的幸福。

    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