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碧潭飘雪
季简年被狠狠噎了一下,无力反驳,只得转移话题:“……你还是带我参观一下这,豪宅!”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来的。 他发誓,总有一天,不仅要在智商上碾压这幢房子,还要碾压这个小女人。 (作者:啧啧,季少动心动得真快!季简年:我家小青梅,要你管……) 诗意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拉开手中的包,取出钥匙,当她把钥匙挂在那堵墙正上方的一个挂钩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堵墙重重地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向后退,划出了一个弧度,退到了鞋柜的后面,和墙体本来的支撑墙合二为一! “这是凿出来的空心墙,你站在地摊上的那个正方形区域时,地上的传感器会发出指令,墙移过来,等你把钥匙挂上去,那个挂钩上的传感器感受到固定的重量时,便会退回原处,你要出门的时候同理。” 诗意弯身在鞋柜里拿了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撕了表面的塑料膜扔在了鞋柜旁的垃圾桶之后递给了季繁华,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拖鞋。 季简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把日常穿的拖鞋放在柜子里,他也借此机会打量了一眼诗意的柜子。 和很多女孩子的鞋柜比起来不算大,五层。 运动休闲类,平底浅跟,高跟,拖鞋,靴子。 按照光谱的色系放得整整齐齐。 都是女士,除了自己脚上这一双。 唯一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诗意明明看也没看季简年一眼,却好像知道他的疑惑一样,淡淡开口回答:“我回国相亲之后,麻麻就给我在鞋柜里准备了这双拖鞋,因为总会有男人要来……” 季简年挑眉,心下暗喜:“所以我是第一个?” “嗯。”诗意不置可否,回头瞄了一眼他泛红的鼻尖,“没想到刚刚会那么……惨。” 季简年已经不想说话了,抿了抿薄唇,亦步亦趋地跟着诗意朝客厅走,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儿,又被什么高科技的机关给摆了一道,一边继续转移着话题:“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功夫设计那堵移动墙呢,除了挂钥匙感觉并没有其他什么用?” “还有折腾坏人呀!”诗意开起了玩笑,不顾季简年尴尬的脸色,自己就笑出了声。 季简年:“…………” 诗意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这才正色解释道:“因为我总是忘钥匙。” 就因为这个设计了这个机关?! 您溜您说话! “不错不错,好腻害!” 季简年心里默默腹诽道,脸上却是礼貌而敷衍的狗腿笑。 诗意说完之后,把包包扔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转身去了厨房。 季简年站在客厅中央,总感觉后背有阴森森的凉气冒起来,哪怕在他的身旁就有一个双人长沙发,哪怕他破心累,但是都不敢坐下! 他可不敢保证,顺着这女人的思维会不会在某个沙发下装一个传感器,重量不对就报警或者再来一棒…… 想想就…… 明明现在窗外夕阳正暖,季简年却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颇冷。 诗意端着两杯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男子这个动作,她不禁疑惑道:“家里恒温器一直是26度呀,这不是人体体表最适合温度吗?你怎么会冷呢?” 季简年已经差不多调整好了内心一万只神兽崩腾而过的的内牛满面,敛好了神色答道:“没有,刚好。” “哦,”诗意自然不会不相信,把手中的茶递给了季简年,“按照社交礼仪,麻麻教我要给心情不好的人一杯热饮,我平时不会磨咖啡豆也不喜欢喝咖啡,所以泡了一杯碧潭飘雪,你会介意吗?” 由于诗意在国外呆的时间远远长于国内,所以说“雪”的时候,有一点不自然地矫正发音,避免发成“写”的音。 这样没有那么刻板追求完美求全责备的她,反而让人感觉萌萌哒。 “当然不,”季简年看着还在腾腾冒热气的茶杯,双手接过了,奇怪的是,明明是薄薄的骨瓷,但是一点也不烫手,反而是舒适的热度,恰到好处。 他端在眼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阵,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结论:“外观看着挺像徽窑出来的宋器,但是手感更细腻。” 还不导热! 当然,这句他是说在心里的。 诗意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他的手上,解释:“不是骨瓷,是碳60的纳米材料,上个月从国外拿回来的,今天刚好用来泡茶……” 噗…… 季简年拍了拍胸口,庆幸着还好刚刚没有猴急地喝上一口,要不然全喷出来自己的形象就毁了! 因为在太空中运用广泛而差点被炒成天价的纳米材料,竟然是正好用来泡茶的?! 要是诗意会读心术,那么她肯定可以看到此刻季简年的心里,绝对是那个王尼玛吓死本宝宝的哭泣脸。 ……………… 素瓷一瓯泛春色,花浮茶沉翠烟升,碧潭飘雪香四溢,两腋习习生清风。 东都漫士那首写此茶的诗奠定了碧潭飘雪在所有的茶叶中唯美的形象,就像是现在季简年所看到的一样。 形如秀柳,汤呈青绿,点点白雪,淡雅适度,自带风骨。 入口处之时只觉得春风拂面,又仿佛置身林海雪原,淡淡的,淡到深处,竟然依稀可以看到浓郁的风景,风华灼灼。 很多人都喜欢拿花来形容女孩子,牡丹的华艳,茉莉的怡人,郁金香的高雅,玫瑰的娇嫩。 但是这一刻,虽然只是不长时间的相处。 季简年想,或许诗意更像是碧潭飘雪,一眼看过去像是没有情趣,像是清水一般寡淡无味,但是淡到深处,似乎是有不一样的风采,不一样的倾城。 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有一个男子可以走进她的心里。 他希望,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盛夏告诉了他,她就是那个占据自己大半无忧无虑岁月的小女孩。 说不清是不是回忆在作怪,还是他记忆里的那段时光太美好。 季简年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她在自己心里地位的变化,很细微,却也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