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心心念念
诗意隐隐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她的头低低地埋在男子的胸膛,说不清但不明地有几分激动。 她并不排斥,尽管两个人认识的日子并不长。 季简年把诗意放在床上之后,伸手拿了她的浴巾,给她擦头发的时候,便看见这个小姑娘难得脸颊酡红的样子,不由得地勾了勾唇角,“想什么十八禁呢?嗯~?” 诗意倒是没有不好意思,理所当然道:“和你发生点什么呀!” 季简年看着女子一本正经的表情,很明显地被噎住了,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这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 见季简年不答话,诗意继续道:“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季简年:“…………” 一定要说得这么直白么? 看着女子一副自鸣得意的小模样,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本来他是生出了一点旖旎的心思的,但是想着她可能不太情愿,就硬生生压了下去,可是现在诗意又这么认真地提出这个问题。 他自然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很认真地回答:“可以考虑。” 说着,拿起了吹风试了试温度给她吹头发。 温热的风伴随着消音的“嗡嗡”震动传到诗意头皮的时候,她有一秒的恍惚。 有一瞬间的熟悉感。 在她不曾想起的之前十七年的记忆里,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个人为她这么吹过头发呢? 她的发质很好,没有烫过染过经历各种药水荼毒,还保持着最初的柔顺和丝滑,长直的软发在他骨节分明修长完美的十指间穿梭而过,黑白分明,显得缠绵而动人。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穿过你的手的我的黑发……”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了出来,这句小时候因为《家有儿女》里夏东海和宋丹丹说过而风靡一时的台词。 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楞了一下,转而相视一笑。 诗意忽然勾了勾唇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如果不是察觉到了女子眸子的闪光,季少一定会很认真地害羞一秒钟。 这个小腹黑,还敢调戏他?! 不过既然她要调戏嘛,那他就只好配合咯…… 季简年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羞涩,“你总要给我一些时间嘛,让我好好想想……” 他忽然间挺了挺胸膛,表演起了哈姆雷特里面的经典桥段,只是这台词改得有点……别扭。 男子目光深邃而且如矩,焦灼在诗意身上,嗓音低沉带着淡淡忧郁:“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究竟哪样更高贵,去忍受那狂暴的命运无情的摧残还是挺身去反抗那无边的烦恼,把它扫一个干净……” 诗意扶额:“…………你够了。” 季简年挑眉,不为所动,继续在文艺装X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去吃,去吃就结束了,如果睡眠能结束我们心灵的创伤和rou体所承受的千百种痛苦,那真是生存求之不得的天大的好事……” 诗意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凉飕飕道:“肾亏就直说,我不会嫌弃你的。” 季简年一下子就噤了声,沉着一张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谁肾亏……” 诗意翻身坐起来,关了吹风甩到一边,正对着男子,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突然就为你条件还不错为什么就要沦落到相亲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季简年目光愈沉,诗意却越说越来劲儿:“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你还是要抱有希望,不要放弃治疗……” 季简年整张脸黑得可以和锅底媲美了。 诗意再接再厉:“作为一个科学从业者,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当然,你要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喝了酒的原因,季简年觉得自己身上的燥热来得异常凶猛并且难以压抑,在堵住女子喋喋不休唇瓣的那一刻,他的浑身上下彻底被点燃了。 诗意从来就不胜酒力,只觉得唇齿交缠之间的那股酒精味道让自己的神经也渐渐开始麻痹起来,不去想恋爱协议上的一年之后,也忘记了拒绝…… 季简年的吻来得很炽烈。 黑云压城城欲摧一般。 让诗意在风横雨骤中艰难地寻找一个支点,下一秒却又卷入更深更重的暗沉之间。 火热逡巡而下,一点一点,一声轻吟。 男子浑身倏地就紧了一下。 季简年忽然抬起头来,和她的脸蛋隔了大概十公分的距离,深邃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影子,他俯身下去蹭了蹭她的鼻尖,带着一抹浓重的喑哑和克制:“你相信我吗?” “信。” 诗意整个人几乎都处在了混乱又迷离的边缘,信他什么? 她不知道,但是她就是下意识回答了,她信他,无论如何…… 她的眼神仿佛带着雾气,红肿的唇瓣微张,湿漉漉的鼻头,五官精致,年华正好,干净纯粹地说着信他。 季简年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往一处涌了去,下一秒,他猛地推开了她。 呼吸粗重地躺在了诗意的旁边,身上的衬衫已经松松垮垮不成样子。 诗意俯身而上,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半梦半醒半沉沦间,柔柔地问:“为什么停下来了?” 她的浴袍带子已经彻底松开,大片美好的风景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映入季简年的眼帘。 季简年看了一眼便匆匆别开,伸手推开了她,嗓音沉得吓人:“别过来。”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诗意不是无知的小少女,果真就听话地远离了他,然后起床,慢条斯理地把方才散落在一旁的吹风收好,就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季简年看着女子淡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苦笑一声:“真是没良心的小恶魔。” 不会承认的是,这几乎是三十年来,季简年第一次,情动至此。 中学期间,大学期间,创业期间,盛世期间,很多很多喜欢她的女子,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子,前仆后继,投怀送抱,可是他全然没有兴趣,就连逢场作戏也不肯。 在他的潜意识里,始终装着那个两岁到六岁,十五岁到十六岁的小女孩,她最美好的年华,她的目空一切,聪明绝顶的狂妄,她的一颦一笑…… 时间是一支笔,将关于她的时光一划一划写在他的心上,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忘记,会回避。 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每一个点滴都异常清晰。 还好终于等到你,终于等到一声信你。 小恶魔…… 心心念念,放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