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世一根藤
讲述了一个故事，让谢雨涵和铁蛋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可是，谢雨涵很清楚，这不是爱情，这种感情，更像兄妹之情。她就要离开校园了，她觉得自己在离开之前，得给杨文铁一个交代，同时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说：“杨文铁，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关爱！” “我并没为你做什么！”铁蛋无地自容。 “你用了一颗真心……”谢雨涵说。 “……可，这不是你想要的……”铁蛋苦笑。 “杨文铁，我喜欢你，但不是男女间的那种……你更像是我的哥哥……”谢雨涵抿嘴说道。 听到前半句，容不得铁蛋高兴，后半句紧跟而来。铁蛋笑容里的苦又增加了几分，他说：“哥哥……哥哥也挺好……” 谢雨涵停顿片刻，深呼吸，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继续说道：“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我喜欢……顾远山！” 铁蛋拍拍脑门，恍然大悟，而后，他笑了。他平静的说：“物以类聚嘛……像……般配……” 看到铁蛋的表情，听到他的话，谢雨涵再也忍不住，哭了，她哽咽着喊道：“杨文铁……” “嗯？”铁蛋把头扭到一边，眼睛湿润了。 “我不是存心要瞒着你……我只是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像，太像了……像你们这样，除了错过，除了遗憾、除了相互折磨的痛苦，还能剩下什么？”铁蛋的语气不断加重，最后成了咆哮。 “我……我……”平常口齿伶俐的谢雨涵，此刻语塞了。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走吧，回去。”铁蛋拉谢雨涵起身，并肩走到三岔路口分道扬镳。 铁蛋在宿舍没有看到山子，他撵到图书馆把他揪出来，连拽带拖把他拉到避静无人的树林里，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 山子被打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他惊讶的问道：“铁蛋，你着魔怔啦？” “我看你才着了魔怔，我今儿就把你打醒！”铁蛋说话间，又挥出一拳，这一拳，他收了些力，比第一拳力量小多了。 山子跳着躲开了拳头喊叫道：“你到底咋了嘛？” “咋啦？我问你，你喜欢谢雨涵为什么不说？”铁蛋气呼呼吐着热气。 “我不是存心要瞒着你……我只是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山子面红耳赤，秘密见光了，他觉得无地自容。 “像，真他妈的太像了！说的话一模一样，连停顿都一模一样……顾远山呀顾远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铁蛋用手指着山子，人在草地上走过去，又走过来。 “我……” “我就是打你太少了，让你都不像个爷们儿了！”铁蛋说话间又想动手，山子撒腿躲到一边，喊道：“铁蛋，你……你别胡来……” 山子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把铁蛋逗笑了，他说：“你他妈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跟我打一架……若是谢雨涵跟了我，你就不恨我，就不想趁着我睡着了掐死我？” “恨……我恨……”山子的男儿血性被铁蛋激起来，他愤愤的答道。 “那好……老子也恨，来，打一架！”铁蛋拉开架势，山子也握紧了拳头。 山子挥舞着拳头向铁蛋冲去，铁蛋不躲不闪，而是张开双臂抱住山子，两个扭打着滚到地上，他们在地上翻滚，铁蛋的拳头手下留情，山子的拳头却毫不留情。 打到最后，铁蛋挂了重彩，一脸淤青，山子的脸上干干净净，只觉着身上酸痛。 两人躺在地上喘大气，铁蛋说：“她是你的了！” “我有什么呀？我配吗？”山子的话语里充满了自我嘲笑。 “她心里只有你！你他妈的要是守不住她，你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铁蛋挥手又一拳砸在山子的身上。 “你敢偷袭我？”山子一翻身骑在铁蛋的身上，但他没有动拳头。 “山子，好好把握！我巴望你们都好！”铁蛋由衷的说道。她没有告诉山子谢雨涵的身世，他怕他吓退了，再则，他觉得，这些还是谢雨涵自己告诉他比较好。 “铁蛋，谢谢你！”山子在这一顿与铁蛋的拳头相对中，增强了信心，他决定向谢雨涵表白。 两个人勾肩搭背、一瘸一拐的回到宿舍，把那几个哥儿吓了一跳，胖子夸张的喊道：“哎呀呀，这是谁干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长毛和其他几人有眼色，心知肚明，长毛说：“练格斗也不叫上哥们儿！” “就你鬼精灵！”山子一拳砸在长毛的胸口，笑道。 山子复活了，收魂了。这是整个宿舍的大喜事，这一夜，他们闹腾了整整一夜。 山子一直在准备，准备向谢雨涵告白的台词，这样的事情对于他这个智商发达、情商低下的人来说，着实是一件难事。那七个脑袋也帮着他想办法。 正当山子自认为准备得妥妥当当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找不到谢雨涵了。山子找遍了整个校园，焦急中，他去找了黄灿，黄灿说:“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我姐走了！” “她去哪儿了？黄灿，请你告诉我！”山子急切的追问。 “她去河北实习了，她爸爸也没阻止得了，她硬是走了！” “啊？”山子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窟窿，感觉无比寒冷。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宿舍，大家追问他:“人呢？” “走了！” “去了哪里？” “河北。”山子一屁股坐在床上，呆若木鸡，所有人都不知道此刻应该怎样劝慰他。或者，只有让他自己经历过才会真的成长。 山子收到了一封信，这是两年来他收到的、唯一的信件。本地邮戳，是几天前发出的，不知为何过了这么几天才收到。信封上的字迹清秀，写着“顾远山——状元郎亲启”。山子的心脏一下子剧烈跳动起来，状元郎？状元郎是谢雨涵对他的称呼，他颤抖着双手把信撕开，展开纸张，篇幅很短，上面写道: 我本想告诉你，我们或许是彼此前世的一根藤；但是，直到离开，我都没有勇气对你说出口！ 我们有共同的特质，自卑、懦弱，还自负；就如杨文铁说的——像，太像了！过于相像的东西是容易相互产生磁性的吧？ 他们都叫你山子，我也叫你一次吧，山子，再见！ 山子握住信纸，慢慢的贴在脸上，泪流满面，他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等的，稍微停顿，就会永远的失去。 山子沉睡了几天，就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看书习文，他参加宿舍的集体活动渐渐多了，他不再推托喝酒，每次都是一饮而尽，偶尔，他也会学着铁蛋、长毛他们的模样，点燃一颗烟，吐上几口烟雾，他似乎开始懂得，这些或者是今后踏上社会后，避免不了的社交手段。 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不再谈论谢雨涵，但是都心如明镜，山子的心里挂念着她，铁蛋的心里也从不曾放下过她。山子可以明目张胆的想念，时不时偷偷把那封信翻出来咀嚼那有限的文字，铁蛋却只能把她放在心底，默默思念，他说过放弃，但没说过不再想念。 大学三年级上期，过得尤其快，大家还没觉着怎么着，就放假了，或者，人无大事，就不觉得光阴流失。长毛他们已经着手托人、托关系联系实习单位，山子和铁蛋没有关系可托，只好等着学校分配。 山子和铁蛋都期待着谢雨涵在毕业前夕能够回来，也祈祷那时他们还没有离校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