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五十章 非jian即盗

    顺着韩蓉儿指的方向，李凡向门口望了过去，他的确见到几个男生正寻寻觅觅地找着什么，手上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有些警戒的样子。但是那几个男生并没有上他们这边来，而是晃了晃，就去点餐口打饭了。

    两人似乎都松了口气似的，韩荣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都怪我……我有些太紧张了。”一边说着，一边用纤细的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晶莹汗珠，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李凡。

    李凡笑了笑，安慰道：“你放心，他不可能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啊？还有，你和那个人那会说了句什么，那么小声，我都没听见。”韩蓉儿有些不解地问着，好奇心仿佛都写在了脸上似的，连饭都不吃了等着李凡的回答。

    “边吃边说。”李凡指了指韩蓉儿盘子里的饭菜，看到韩蓉儿有些不情愿地夹起一口土豆嚼了起来，他才开口道：“我和他说了句：‘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的’，他就走咯。”

    韩蓉儿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还没嚼完嘴里的东西就急忙说着：“那……唔……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呢？！他肯定觉得很丢面子，有机会一定会……咳……咳”韩蓉儿似乎急得被嘴里的食物呛到了。

    李凡微微站起身来，拍了拍韩蓉儿的后背，然后一边说着：“别着急，慢点吃，吃完了再说也行呀。”

    韩蓉儿从急促的咳嗽中缓了过来，喘了喘气，又说道：“不行呀，我可不希望因为我，你再招惹上什么麻烦，那样我会……很愧疚的”似乎改了口，韩蓉儿中间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李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平静地看着韩蓉儿因低下头而若隐若现的脸庞，说道：“因为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恐惧，我很明白，就像之前我看狗子那种恐惧一样。他是不会再找我麻烦的，或者说，是他不敢再见到我。”

    平静地说完，李凡便埋头大口大口吃着饭，看样子似乎是饿极了，此时食堂的学生已经走了大半，工作人员也开始清理着食堂。

    韩蓉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慢慢吃起了饭，两人这顿本该简简单单的午饭经历了这么大的风波才结束。李凡走在前面，韩蓉儿低着头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跟在后面，两人才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了，他们看到李凡和韩蓉儿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也好像欢迎明星入场似的，目光全部投在了他们的身上，甚至在聊着天的也停下了嘴里想说的话。

    感受着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二人觉得很不适应，李凡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然后径直向自己的座位上走去。韩蓉儿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走在李凡身后，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似乎只有李凡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两人各自走回了座位，同学们才渐渐回到了吵闹的聊天中去。李凡扭头看了看韩蓉儿，两人以一种很特别的目光对视了一会，李凡才觉得有些害羞地移开了目光，转身趴在桌上休息了起来。韩蓉儿则从书包拿出一个厚厚的皮夹本，在上面认真地写着什么。

    直到李凡感受到胳膊上突然钻心的一痛，惊的他从睡梦中慌张地站起身来。李凡吓得喘着粗气，慢慢打量着周围，他发现同学们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向前面看去。

    “李凡同学，你有什么疑问吗？”蔡老师看着李凡，眼镜片反过来的光让李凡看不清她的眼睛，不过就凭猜也猜得出她肯定生气了，李凡急忙说着：“没事……没事……”才尴尬地坐了回去，有些不满地瞪着方晶晶。

    方晶晶吐了吐舌头，说了句：“我哪知道你这么大反应。”

    “如果都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周一都要按时到，这次期中考试咱们还是按座位排名，然后再以排名决定座位，希望大家的座位都能往前调调。”蔡老师严肃地说着。

    突然一个调皮捣蛋的同学小声说了句：“都往前调了，谁往后调呀。”蔡老师脸色骤变，说了句：“那就你往后调吧，不管考多少名，你就坐在最后一桌。”然后有些不高兴地向教室外走去，那个学生似乎很后悔似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处，样子很是滑稽。

    李凡也因为方晶晶那一掐，从迷糊中彻底醒了过来，他听到蔡老师的话后不禁觉得有些害怕，他以为距离期中考试还有很长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考试了，而自己最近都没怎么学习。“唉……看来和陈雪坐同桌的计划又泡汤了。”李凡一边说着，脑袋一边往方晶晶那边故意歪了歪，似乎是刻意说给方晶晶似的。

    方晶晶则掐着腰，有些不满地看着李凡说道：“我还不想和你坐同桌呢，随便换个人也比你强。切！”说罢，便扭过头去，不理会李凡。

    李凡被方晶晶生气的样子逗得会心一笑，不自觉地回头看向了韩蓉儿的方向。她，会坐在什么位置呢？会不会和哪个男生坐同桌……

    韩蓉儿也似乎心有灵犀似的看向了李凡，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气中交汇，有一丝暧昧的味道，但是很快就被任课老师的出现打断了，李凡不得不扭过身去，坐直了身子，想恶补一下知识，免得期中考试考得太差。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听到下课铃，李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即看到了老师生气地盯着自己，赶紧收起了胳膊，脸红地低下头去。

    等到老师彻底离开教室了，李凡才站起身来，大口呼吸着上方的空气，他觉得一节课下来，有些身心疲惫。正当李凡懒洋洋地准备去上厕所，门口一个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是张朗。张朗虽然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但是根据中午他那气冲冲的样子，李凡对于他的来意也能猜出个大概。

    李凡对着张朗笑了笑，继续往厕所方向走去，他准备装傻糊弄过去，没想到张朗却追了上来，有些讽刺地说着：“凡子，尿再急，也别不装作不认识哥们我啊。”李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没有……我这不是着急去厕所嘛，跟你打个招呼，就打算去了。”

    “哦？正好，我也要去厕所，一起去呗。”张朗有些深意地拍了拍李凡的肩膀，然后搂住他的肩膀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李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几近被张朗推着向前走着。李凡的心怦怦地跳着，想挣脱开张朗却发现自己用不出一丝力气。很快，两人走到了厕所，张朗一手开着门，另一只手轻轻推着李凡，还微微笑着看着他，似乎是在“请”他进去似的。

    李凡心想：“算了，该来的总会来。”便咬咬牙走进了厕所，此时正是学生上厕所的“高峰期”，李凡看到厕所里有好几个同学正在“方便”着，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窗户旁享受着烟雾弥漫的快感。

    “我有事要说，都给我滚出去，去楼下厕所去！”张朗突然毫无征兆地喊了一嗓子，这些不明状况的学生纷纷扭头看了过来，看到是张朗，提着裤子就向门口走去了。

    “朗哥，我们俩不碍事吧？”抽烟的一个学生开了口，笑着看向了张朗，似乎自己手上拿着的香烟就是厕所的vip证件似的，有了它就能在厕所呆下去一般。

    “滚，别让我说两遍。”张朗冷冷地看着那两个学生，看得两个人不禁颤抖了一下，才赶紧把烟扔进厕所坑里，小跑着似的走出了厕所。

    李凡也被张朗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有些警惕地看着张朗，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了几步。

    “李凡，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朗哥转头看向了李凡，眼神中充满了戾气，看得李凡浑身不舒服。“那天我问你当不当老大，你和我是怎么说的？”

    李凡明白张朗话中的意思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是蒋雷。”还没说完，张朗就摆了摆手。

    “狗子是你的小弟，他说的话，基本上就是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这样玩我很好玩，那么咱们就好好玩玩。”张朗顿了顿，继续说着：“杰子、飞子也知道这事了，他们也不会同意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当高二老大的。如果你觉得你自己够狠，那就让我们看看。下周一晚上，咱们cao场，不见不散。”最后几个字几近是张朗咬着牙从嘴里挤出来的，他恶狠狠地瞪着李凡，没有给他一丝说话的机会，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厕所。

    李凡在厕所怔怔地站着，似乎张朗说的话是对自己很大的打击似的，一时间他竟然突然明白了狗子的用意。狗子一定很了解张朗的脾气，所以才会在今天那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强调自己是高二老大的事情，这才激起了张朗的怒火。想明白之后，李凡更是绝望了，他觉得一切都是假的，狗子的关心是假的，张朗的客气也是假的，而到头来自己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李凡，一个被这些人随意欺负的普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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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在厕所站了多久，直到听到急促的上课铃声，李凡才缓过神来，蔫头耷脑地往教室方向走去。

    “李凡，快点儿，我要开始讲课了。”老师催促着李凡，而他却像丢了魂一样也不应声，还是那样慢吞吞地走着，犹如行尸走rou般。

    老师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搭理李凡，开始讲起了课来。方晶晶似乎也看出了李凡的不对劲，等到李凡坐下后，小声地问着：“你怎么啦？又挨打了？”看见李凡不理自己，方晶晶也识相地不再说话。

    “周一……难道周一我真的要去吗？我又能以什么来和张朗他们打？还找林枫？”李凡想到这里，摇头无奈地笑着，就算自己被打死，也不再会找林枫帮忙了，那个骂自己废物的人，要不是实力相差悬殊，李凡恨不得像打背头男那样给林枫两拳。

    “同学，你好，能帮我把这个递给李凡吗？”韩蓉儿拍拍前桌同学的肩膀，递给一张被叠的很整齐的纸条。

    贾斌有些疑惑地扭了扭头，看到这个刚转学过来的美女正焦急地看着自己，赶忙笑呵呵地接下纸条说：“没问题，没问题，凡子是我哥们，以后传纸条什么的包给我了。”贾斌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我懂的”的表情，让韩蓉儿有些不好意思。

    贾斌一边把纸条传了过去，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丫头长得这么漂亮，刚转学过来半天，就因为李凡是个混混头子，就倒贴上去了，这世道……”其实不光是贾斌这么想，一路上传纸条的学生们知道纸条的主人是新转过来的同学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近日来出尽风头的李凡居然这么讨女孩喜欢，这才多久，两人不但中午一起进来，这到了下午就传上纸条了！

    不过好在高中生一般都很有素质，“一路上”的学生们虽然都有些嫉妒李凡，但还是完完整整地把纸条递到了李凡的手中。李凡还在怔怔发呆，突然后座戳了戳他的后背，随即递上来一个叠的方方正正的纸条。当李凡接过来，低头悄悄打开的时候，一行清秀的字映在印有卡通图案的条纹纸上。

    “刚才，出了什么事了？”虽然纸条上没有署名，但看到那清秀的字迹便知是女孩子写的。李凡很容易就想到了，能给自己写纸条的女生，也只有韩蓉儿了。李凡把纸条摊开在桌上，也不知道如何回复是好，他知道韩蓉儿可能看到了自己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

    李凡故意让自己开心起来点，然后拿起笔在纸条上尽量工整地写下：“没事，刚才突然想到一些以前不开心的事，有时间再和你说，好好听课吧！别到时候期中考试后还坐在最后一桌。”最后李凡还在句子的末尾画上了一个略显可爱的猪头，看着猪头的图案，他不禁觉得有些苦中作乐，不过让韩蓉儿不担心就够了。

    重新按折印叠好了纸条，李凡又拜托后座的同学原路传回，不时地还偷偷扭头看着韩蓉儿是否收到了纸条，直到韩蓉儿收到后，拿着纸条对着自己笑着晃了晃，李凡才用一丝微笑回应了然后安心地转过头去，继续想着周一该怎么应对。

    “狗子是不可能帮我了，他肯定觉得目的达到了，现在正偷着乐呢吧。还真是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啊！”李凡在心里想着，不禁觉得狗子有点太狠毒了，这一招借刀杀人着实是骗了自己，甚至把张朗等人全都蒙在鼓里，剩下的就可以坐看张朗教训自己了。

    想到这，李凡似乎看到了周一时的景象，张朗带着一群人把自己打得很惨，甚至会打死自己，想到那凄惨的场面李凡不禁觉得身上一寒，三四月份并没有什么寒风，但李凡好像被一阵寒风拂过身子，瑟瑟地发着抖，腿也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就算张朗打不死自己，将来那个背头男，那些高三的学生一旦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高二老大，也会继续找自己的麻烦吧，李凡越想越觉得发愁。

    李凡索性不去想这件事，他安慰着自己：“先好好学习，周一就期中考试了，或许张朗不会对自己太不利，只要自己说明白不想当老大的事，并且解释清楚狗子的目的。”想到这，李凡觉得有些宽了心，他也知道自己这是精神胜利法，不过眼下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还不如好好学习，免得到时候考砸了再挨父亲的一顿打。

    李凡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从不开心的事情里挣脱出来。他开始把注意力转向老师那里，通过学习来让自己把一切烦恼都忘掉。

    李凡一直都在刻意地让自己努力起来，就算有时候会走神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他也会掐自己大腿一下，让疼痛警醒自己。一个下午，李凡都在这样不断循环地过着，终于熬到了放学的那一刻。只见他舒了口长长的气，开始收拾着书包。

    “我等你一起走吧。”身后响起了熟悉而好听的声音，不去回头李凡也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韩蓉儿，李凡把最后一本书装进了书包，站起身看了看韩蓉儿，又看了看陈雪的方向。猛然间，他竟然发现陈雪竟然看着自己这边，李凡吓得猛然往旁边挪了几步，似乎想离韩蓉儿远一点，然后陈雪的目光转瞬即逝。韩蓉儿也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李凡，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

    李凡呆呆地看着陈雪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走去，才挎起书包和韩蓉儿说着：“走吧。”韩蓉儿被李凡这一系列动作弄得不明不白，却也只得跟着李凡走去，韩蓉儿斜挎着个布质的书包，上面还有点点淡雅的花，配上她这一身学生装很是搭调。李凡突然停住了，然后转身上下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韩蓉儿，然后嘿嘿一笑说道：“你这一身也不赖嘛！”韩蓉儿被李凡这突然的傻笑逗得开心，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教室。

    走到校门口，李凡有些没办法地摊了摊手说着：“喏，你回洗浴中心吗？咱俩不是一个方向呀。”

    韩蓉儿似乎有些不舍地低下头去，小声说着：“嗯……我目前在一个姑姑家住，虽然不远，但也在那边。你走吧，明天见！”突然抬起了头，傻笑着看着李凡。

    傍晚的余晖打在韩蓉儿的身上，映出了她那莞尔的笑靥，让李凡一时间看得发呆，李凡傻傻地盯着韩蓉儿那粉妆玉琢般的脸，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别看啦！快走吧……”韩蓉儿那本来白净的脸上似乎绣上了一圈红晕，有些娇羞地说道。

    李凡才从发呆中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摆了摆手，转身向家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