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凝血、绝气

    <不好意思，回来晚啦。。>李凡随着杨紫梦来到了走廊尽头，才在一间较为大的屋子前停下，从不同于其他房间的两扇门便能看出。其中一扇门微微开启，透过门缝李凡也能看到屋子里面的陈设，桌子椅子都不是能用有些年头来形容的了，而是像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一般。

    杨紫梦大大咧咧地推开了门，随即杨大伯那张沧桑的脸也映在李凡面前，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正摆着一瓶白酒，几个冒着热气的菜，还有一盘显眼的花生米。

    “快来，我都等你半天了！”杨大伯一脸的欣喜，还一边摆手招呼着李凡进屋。

    李凡也随着嘿嘿一笑踏进了房门，然而这一进去才发现这屋子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大，或者说是由于用板子隔成了两间房的缘故。

    “姐，这屋子是……餐厅吗？”李凡不解地指着板子，出于礼貌他也没侧头看向板子那头。

    谁料到杨紫梦只是憨笑了下说道：“哪还有什么餐厅，这就是我和你杨大伯的住处，快别看啦，等吃完饭让你好好参观参观！”说罢，杨紫梦还扭过头来用手推了推李凡的后背，示意李凡快点过去。

    虽然感慨良多，但李凡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杨大伯的面前，椅子有些低，这让他不禁觉得坐着有些憋屈。

    “来，有朋自远方那个来，不亦乐乎！”杨大伯的眉毛微微上翘，额头上的皱纹也愈发明显，只见他举起杯子，自顾自地撞了一下李凡面前的一杯酒，做完这些动作后便一口将杯子中的白酒吞入喉咙。

    李凡有些犹豫，他看着面前的一大杯白酒不禁觉得发愁。按大小来说，这个杯子和他平日和狗子等人喝啤酒的杯子相差无几。而在这群学生心里，一直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一杯白酒等于一瓶啤酒，可李凡现在面对的可是一杯白酒啊！如果只是这样还好说，但是现在杨大伯一饮而尽，他李凡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敢托大啊！

    “咳……咳咳……”李凡捏着鼻子喝了下去，随即便感受到一股浓重的酒精味窜入鼻腔，热辣的液体时刻灼痛着他的味蕾。

    “你慢点喝！老爹，你这是干啥呀，人家没准不会喝酒呢！”杨紫梦一边轻拍着李凡的后背一边“训斥”着杨大伯，而李凡也渐渐从这舒服的轻抚中缓过气来。

    李凡不好意思地看着杨大伯，又扭头对杨紫梦笑了笑。可没过多久，这杨大伯就突然大笑了起来：“你说这小子不能喝？快得了吧！我看他啊，是个潜力股！来来来，小伙子，快吃菜吧，咱们边吃边聊！”

    杨大伯的话让李凡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饥饿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将视线移向那些看起来色泽不算太好的菜上，吃过了松江楼里的珍馐美味，也领会过了殷玄派“食堂”里的山珍野味，他甚至觉得最近的口味都变刁了。

    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如看起来那样平平淡淡，如果要李凡给打个分的话，起码有六分及格的成绩。虽然不如饭店里做的好吃，也没有殷玄派那奇怪的卖相不好味道好，但至少也比老爹做的好吃啊！

    “你怎么不吃了？姐做的难吃？”杨紫梦的话顿时打断了李凡的思绪，他赶忙抬起头笑着敷衍了过去，毕竟他们根本不可能理解自己最近经历的种种。

    杨大伯又一次举起酒杯，里面满满当当的白酒随着那双沧桑的手而微微晃动，李凡虽然无奈，但是也不好表现在脸上，赶忙恭恭敬敬地端起酒杯与杨大伯碰了杯。而杨大伯似乎注意到李凡刻意让杯口低于自己的杯子，顿时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又是一口喝光，杨大伯发出酣畅的一声后便用袖子抹了抹嘴唇。而李凡这边就不是那么痛快了，有了上次的经历后，李凡刻意控制着喝酒的速度，免得再一次呛到自己。

    “好！后生可畏啊！哈哈哈……”杨大伯等着李凡把杯子放回桌上后甚至拍起手来，紧接着又对着杨紫梦挤了挤眼睛，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由于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李凡的观察力也越来越强，杨大伯这一微小的动作被他收入眼中。

    “难道这杨大伯也不是好人？如果是那样，我也太惨了吧！”李凡一边想着一边警惕起来，他只觉得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羔羊，而羊圈外面是一群恶狼，自己看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而对方却清楚的很。

    “小伙子，快来说说你是怎么来的沿海市的，遇见了什么困难不？有啥我这老头子能帮的上忙的，尽管提！”杨大伯一拍胸脯，而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深刻了。

    李凡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刚才杨大伯的那个眼神别有深意，但是毕竟人家这么热情地招待了自己，他李凡要再怀着警惕心理就太不是人了。然而杨大伯的话却让李凡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复，他看得出来这一对父女生活拮据，甚至自己都要富裕上一些，又何谈让他们帮自己呢？

    “你别理他，你在姐这就该吃吃，该喝喝。等住腻了你再回去，他这人就是这样，遇见个人可得问个不停呢！”杨紫梦一边和李凡说着一边批评着杨大伯，这让杨大伯有些不悦，自顾自地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李凡突然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大伯，姐，我吃饱了，一会你们吃完了我帮着刷碗，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罢，他便扭头出了房间，留下了面面相觑的父女二人。

    李凡凭借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后他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事情一般。

    “对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晕啊！”李凡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他又用力地摇晃了脑袋，却依然没有那种喝过酒的感觉。但是他明明记得刚刚那浓重的酒精味道，以及自己很痛快地“干”了两杯下肚。

    “凝血、绝气，你没有鲜血，没有气息，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魔！”公孙章的话突然回响在李凡的脑海之中，他顿时有些恍然大悟，莫非自己喝酒没有感觉是因为是没有鲜血？他明白酒精是随着血液流入脑部的，而现在也只有这一点能说得通了。再联系起之前自己吸烟也没有任何感觉，难道正是殷光道、公孙章所说的凝血、绝气？

    一种恐惧感顿从心生，他害怕自己被人当作异类抓起来，更不想失去这些作为人类最基本的能力。

    “咔嗒……咔嗒……”的脚步声也慢慢传入李凡的耳朵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个人正在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