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森林之影（上）

    再次出现在冷月森林，历历在目的失败从第一抹绿色出现在他视野的时候就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辉刃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躁动的思绪，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在这个森林里如果不能时刻保持冷静，那就意味着死亡。辉刃跳上一个高地转身对着队伍大声喊道：“大家听着，进入森林之后，不要分散，一直往北走，中途无论遇到什么意外就按着训练时的防御阵型，但是千万不要分散！听到没有！”

    “是！”士兵们齐喊道。

    “前进，冷月森林！”随着响彻天地的巨大的号角声想起

    进的的号角全面吹响，圣焰的军队分东中西三路方向进入冷月森林，瓦迪加斯重新回到了东路军团的指挥席上。辉煌王沙亚特和安洛芬率领主力军队平趟冷月森林的中部地带。而辉刃则是带领着他的军队又来到了这片森林的西部。

    晴朗的天空，明亮的阳光，翠绿葱葱，花香鸟语。与战争已经全面爆发的气氛极度的不协调战争环境，让身在其中的人们有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冷月森林里一如既往的光斑点点，鸟飞忽然飞起，斑点豹则在远处警惕的看着这里。数万军队仅仅抱团穿越这片森林，庞大的人数基数让士兵们并没有提起太高的警惕，他们早已知道没有一个法师能在冷夜森林的神谕中使用大规模毁灭性魔法，在剩余的已知人类力量中他们没有人会相信有人拥有以一己之力对抗数万人的力量，即使是守法之城的秩序者们也不可能，那本来就远超常理。一路上，士兵们好奇的左右看着附近奇异的植物和野果，这些东西在圣焰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似乎很轻松，在他们心中，这是必胜之战。

    辉刃没有骑坐任何坐骑，这样的地形中，坐骑就是绊脚石，他不时地跳到一颗树杈上张望四周，他绝对不相信这片森林就像眼前一样静谧。军队的进入森林里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冷月森林强烈的安逸感让士兵们出现本不应该出现的懈怠，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神气，有的甚至打起了瞌睡。看着这样的情况，辉刃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是，似乎眼前的情况真不是大喊一声强壮一下士气就能挽回的，必胜之战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加之冷月森林静谧祥和的环境气氛，战斗的士气只能越来越低迷。辉刃迅速回到队伍里，让传令兵把所有分队的总指挥叫到他这里开个临时会议，必须想个办法，督促部队。不知道为什么，辉刃的心里出现了一些微弱的恐惧。安洛芬的嘱咐适时的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没有人能够在森林里击败星落……”真的是必胜之战吗？

    冷月帝国赖以生存的天然屏障，星落所在的森林不受任何魔法元素的干扰，这就是来自冷月森林的威慑！但是，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

    呼……一阵突如其来的轻风卷过，吹动着每一个人的衣角。微风卷起衣角的，人群中的辉刃瞬间原地消失，随即出现在附近最高的一颗树上，屏气凝神的观察的四周的异动。下方的正在开会的分队指挥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将军，马上指挥队伍停止前进，列阵防御。很快防御列阵就完成了。

    将军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除了刚才那一阵突如其啦的轻风，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树林里出现这样一阵风是很正常的事，然而，金色闪电的激烈反应又让他们无法放松。他们在下面熟练的指挥着军队的移动和防御方向，又四下望着附近的情况。

    风时缓时快，但是都很轻，缓的时候，发梢轻轻摆动，风就像从脸上轻轻拂过一样。快的时候，衣角被轻轻带起，就像有人抚摸着脸庞。

    将军们也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对劲了，虽然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多年的边关战争让他们养成了敏锐的嗅觉，尽管无法和辉刃相提并论，但是那样的战斗素养是从无数次的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战争中磨练出来的，绝对有危险在靠近。他们都在观察着附近的威胁部位。

    过了，好一会儿，风停了。将军们继续警戒了一段时间，看附近彻底没什么动静了，开始指挥军队收起防御阵型，准备继续前进。

    辉刃则是皱紧了眉头，他在树上看着恢复阵型的队伍，不禁头疼，这才刚进入冷月森林还没一公里的路程，看地图的标识少说也得一百公里才能走出去，这要是一会儿刮一阵风来，这样行军速度那就太慢了。

    辉刃想了想回到部队前方，大声喊道：“不管一会儿出现什么情况，如果我不说停止前进，都不许停下！听到了吗！”将军们没有什么异议，辉刃本来就是总指挥，而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样确实太耽误时间了。

    圣焰的部队继续前行着，辉刃并不知道穿越这里的最近出路，但辉刃认为一直往北走，不可能会走不出这片森林。

    士兵们经过刚才的意外变故，稍微的提了提神，但懈怠还在持续。行军过程中出现意外的事件很正常，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战斗，大多都漫不经心。

    辉刃心中出现了少许紧张，这是在以往的战斗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心里。在亲自感受到轻风之语星落的恐怖之后，辉刃就更不能允许自己出现疏忽。在任何一个思维停顿的瞬间，星落都有可能取走他的性命。更何况，此时正身位一个军队的领袖，他绝不会让这么人多人深陷危险之中。

    婆娑的树影，凌乱，没有章法。刺眼的阳光在间隙中不断的闪刺着人们的眼睛，温暖的阳光下逐渐开始疲惫下来。辉刃不时地回头看着军队的表情，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这些都是在东部边境与兽人军队进行着长年累月的厮杀战斗中活下来的人，他们都是光明之锤捷古弗拉昂的军队，为什么到了冷月这片森林，就没了斗志？

    “呼……呼……”轻风再次拂过。

    辉刃同时停止行动，他集中全部的精神最大限度的开放他的视觉和听觉。辉刃睁大双眼，穿透了深邃的森林，一片树叶从遥远的深处缓慢飘来，鲜绿，光泽，普通的树叶……

    突然，一个模糊，树叶就那么不经意间消失在了辉刃的视野里。辉刃喘着粗气，凝神的注视着树叶消失的地方，确实什么也没有了。“不可能！，明明有个东西！”辉刃心里喊道。他确定那不是幻觉，精神全部集中在两个感官上，原本就敏锐的他能听到那片树叶飘动的声音，而且，现在他还能轻微的听到那个声音。突然消失，突然消失是什么意思？消失了，又在哪里？

    辉刃高度集中精神的状态维持的时间并不短，但是这段时间里，他必须保持静止状态，精神高度集中在听觉和视觉上。如果，这期间他无法观察到目标，那么他也许就会死。

    既然看不到了，那么，就不看了！辉刃深吸一口气，把眼闭上，断绝了视觉，精神全部集中在听觉处。辉刃在进入听觉集中的一刹那，刺耳的空气划鸣就在耳边响起，条件反射让辉刃瞬间原地消失了。随即，站在辉刃的十多名士兵被直线穿透了。被穿透的士兵们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们都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只觉得，身体被贯穿了。许久，钻心的疼痛才从伤口处传遍全身。“啊！”随着几声痛喊，十几名士兵倒地死亡。突发的异变再次让圣焰军队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辉刃看着死去的十几名士兵的尸体，目光瞬间变得冷峻充满杀意。同时，辉刃也暗吸了一口凉气，从眼前丢掉了目标的轨迹，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与死亡擦肩而过。

    防御阵型很快列阵完毕，士兵们很快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四下看着四周安静的草木。

    “不要妄图击败藏匿于深林之中的星落……”

    安洛芬的话再次浮现在在辉刃的头脑中，辉刃闭上眼，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明白，这不是个人实力的差距，安洛芬所指的是森林这样的地形更适合星落，进而提升星落的能力，而辉刃自己则完全被束缚到其中，施展不出全部的实力。

    “呼……呼……”一阵微风再次拂过，清风徐来，士兵们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辉刃依旧屏气凝神双目紧闭，听着附近环境微弱的变动。如果能看到箭矢的轨迹，辉刃就可以马上找到设计点，但是，那种会突然消失的箭，究竟是什么，难道星落还有支配空间魔法的能力？

    “呼……呼……”风的声音在每一士兵耳边掠过，看到了刚才十几名战士死掉，他们心里已经出现了少许阴影。没有看到的，则依旧机械的执行战术性的防御措施。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都不担心，他们相信他们的统帅——天才将军，辉刃。

    但是，辉刃此时心里已经开始不在平静了。通过高度集中的听觉，他感觉到有很多东西在逼近他们，他不断地调整着耳朵的听觉距离，靠近的东西很轻很轻，很轻很轻，好像是……树叶？

    转瞬即逝的刹那，辉刃突然睁大了眼睛，那些很轻的东西，再次消失了，从听觉里消失了……“可恶，究竟是什么？”辉刃咬着牙，暗想。抬头看了看附近，树叶随风摆动，阳光依然温和，环望四周，辉刃看不到任何异样，他的心里糟透了，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

    就在辉刃一筹莫展的时候，嗖嗖嗖嗖……处在大部队前排的士兵整整几百人的方队防御阵型，瞬间全数死亡。

    辉刃站在树梢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一时竟然不知所措了。悄声无息的杀戮一向是辉刃的专长，而这次……面对敌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甚至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方在什么位置，几个人。难以形容的巨大压迫感从森林的深处传来，士兵们开始紧张起来。

    即使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也无法在这样的森林处保持平静。他们不畏惧战场上与敌人大刀阔斧的厮杀，但是他们无法适应这种死亡就在附近而不知何事到来的感觉，这简直就是折磨。

    “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精通射术，能够娴熟的控制风元素和光元素，还能改变空间状态……不可能！”辉刃的心理开始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和第一次遇到星落时候不同，这次他甚至无法接近他身边的空气。这是辉刃成名以来第一次出现信心上的动摇。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开始在他的心中渐渐蔓延开来，这要比上次在冷月森林面对星落的时候的感觉更加无力。

    “星落！”辉刃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不要妄图击败藏匿于深林之中的星落”安洛芬的话再次浮现。“在森林之中，他就是神！”

    “可恶。”辉刃咬着牙，不甘心的摇着头。“嗖……”思绪间，有一阵刺耳的声音穿过辉刃的脑海，辉刃迅速集中精神到听觉，一个刹那，辉刃做出了反应稍微向左移动了一下身体，几乎就在同时，一闪幽绿色的光芒穿透了辉刃的左肩！“额……”突如其来的痛苦让辉刃闷哼了一声，随后迅速瞬步到了别的位置。

    “辉刃大人！”将军们看到辉刃突然受伤，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感觉突然之间辉刃就中箭了，大家急忙凑来过来询问伤势。“可恶啊！”辉刃狠狠地用拳头锤着地面，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感觉星落似乎再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要星落愿意，他随时都会死一样。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上就是辉刃好端端的站在旁边，突然之间就受到了这样的伤害。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有一个强大的弓箭手在这个森林中，但是他们不认为有人可以击败他们的这个世界上最快的人。当然也有少数人听说过关于轻风之语的传说，但是那毕竟只是传说。传说这东西远远没有亲眼看到的东西更容易深入人心。

    而现在，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辉刃，辉刃受伤了。辉刃没有带来高级别的治疗职业，只有一些中级的祭祀或者牧师，他们可以治愈很多种伤害，但是唯独对木元素的直接伤害束手无策。祭祀和牧师的治疗手段多是光系魔法，而光会促进木元素的扩散，反而会使伤口感染扩散的更加严重。

    “一点小伤，没关系，传令下去，全军原地防御。”从刚才的攻击来看，星落并没有屠杀的意思，仅仅做着阻挡性的警告拖延着圣焰的深入。可是辉刃有理由相信，如果他坚持持续深入，也许，创世战争年代的一万人的雷狮团，会在这里重新上演。

    辉刃坐在地上，做着简单的伤口包扎。他一言不发，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周围的将军们也没人上前说话，他们知道辉刃脾气很好，但是这个时候也没人敢上去说些什么，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现状。整个军队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辉刃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表情依旧有些凝重，他转头对军士们说：“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前面看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往前走。”“可是……”刚有人提出疑问很快就被辉刃打断了，“他想杀你们的话，你们可能要已经全都死了……。”辉刃的目光突然坚定起来，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严肃的说：“创世战争，以一己之力覆灭一个一万人的兽人雷狮团，那个传说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这个森林的每一颗草，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都是他的武器，这么说来的话，你们根本无法防御他的攻击。带着这么大一支部队，我也被束缚在其中，反而是我一个人自己去，更方便一些。”

    将军们都不说话了，从刚才死去的士兵和辉刃中箭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并不是没有防备，是无法防备。“辉刃大人，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将领们说道。辉刃平时脾气很好，身为五大元帅之一，又有着媲美传奇英雄们的力量，却完全没有架子，生活中和任何一个士兵说话，就像是和自己的老朋友说话一样，自然而热情。如果非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治军不够严格吧。也正因为这样，他在军队中的人缘和威望都很好。

    “回头见。”话音落，辉刃身影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