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话：风俗街的特殊客户
那只真身不明的黑影逃窜得异常迅捷，我也多少反应过来，它并非因为被小女孩发现而全力逃奔，它逃跑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被小女孩那一声喝导致一瞬间泄露的气息，显然它是一个隐蔽的高手也是一个探查的高手，真正惊走黑影的其实是我。 会是雷兽吗？除了黑恶势力近卫家的雇佣妖怪，我自然还有别的怀疑，遗憾的是我不怎么熟悉华扇小姐家的宠物特征，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应该不是雷兽。 不论它是谁，我得先捕捉到它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穿越黑暗的小巷、攀上电线杆的顶端、沿着交错的线网翻越连绵别墅的另一面，在我感应中依然一团虚影的妖怪企图以建筑阻隔我的追捕，为此我不得不时而大量耗费力气腾空而起，可我这一手似乎让逃亡者更加惊骇反倒拿出十二万分力气和技巧加速逃离，它时不时窜进人潮涌动的繁华商业街区，这让我的神念锁定几乎被弥漫的人气所抵消冲散，只能勉强维持着一丝印在虚影上的感应。 要追丢！在人群中隐身不隐身已没什么意义，对方由于体型因素比我奔行的速度要快得多，除非我不顾一切地飞空追捕，但魔力和体力不能允许我肆意消耗，辅助跳跃或跨越障碍已是维持持久力的极限，如果腾空追过去，以我感应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而我在外界的飞行速度也不见得比它逃窜速度快多少，当我不顾一切地追到它的时候，说不定已经失去抓捕它的力气，反倒让自己陷于危险。 幸好这里是高层建筑林立的外界，我再次隐身手脚并用并以飞行辅助攀上了最近的楼层顶端，接着便能再次以全速奔跑在楼宇间跃迁追向感应的方向。 这一场追逃对我而言几乎全发自本能和阅读的经验，过了百年安稳生活的我根本比不得对外界生存轻车熟路的外界妖——至少在隐蔽和逃亡等技能熟练度上——我此刻有能力吊着虚影不被甩脱还多亏了神奈子小姐的修行教导和博丽巫女的修行成就。 我本以为可以吊着它就此追到它逃无可逃的境地，可不多久我惊愕地察觉到它窜入了一个人气极端特殊的地区，汹涌而来的各种意念中的嘈杂声——或者从觉小姐的观点出发，叫做涌现于外的内心——沿着那股神念的联系侵入我的脑海中，猝不及防下那微弱的锁定便被冲击而断。 最终结果是跟丢了目标，我倒是不怎么遗憾，至少知道了外界不像我想象得那般平静，我跟着感觉来到了使我中断目标锁定的地方，却惊愕地发现我来到了一处相比昨日在涩谷所见热闹十倍不止的地方，大概是叫做风俗街？ 街区的入口极为宽敞，一栋仿佛加宽数倍的鸟居模样的木牌楼竖在入口，其上挂着无数红色灯笼或灯泡，牌楼柱子旁各守着几个彪形大汉，看样子是治安维护人员。 面对着风俗街恢弘多彩的招牌和熙熙攘攘的各色客流，我犹豫不定，要豁出节cao入内搜查吗？我有点担心被少儿不宜的经营场面打乱阵脚的说！之所以如此担心，还是因为小町小姐的心念经验中关于此类场所的介绍有些频繁，那个节cao负数的死神小姐在风俗街那一套上熟门熟路博古通今令人无地自容。 我又努力搜寻了一番，却发觉这大型风俗街的人声欲念果然能够扰乱我定心发散的神念，这种前所未有的怪异现象自然引起了我的兴趣，可因为当前目标丢失的烦闷让我暂时放弃了研究，而就在我烦恼的间隙，一个磁性十足的年轻男声在耳边响起：“美丽的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他的意思显然是我十分需要帮助，要放在一百年前，我也许迷迷糊糊就答应接受自己也不知道是否需要的“帮助”了，现在嘛…… 眼前的年轻男子身着气氛似乎与场合氛围不符但细看上去又觉得分外合适的燕尾黑西装，脖子上的领结分外端正，一头金色的碎发和标准的少女漫阳光帅气瓜子脸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值得信任，不过我如今辨认一个人当然不可能仅从外表的第一印象来做出判断，我又扫了一眼四周，同时运用尚未收回的神念感应，发现许多差不多打扮的年轻男子似乎也打算向我打一个类似的招呼，只不过眼前这位时机把握得当捷足先登而已。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就这短短几个呼吸的犹豫和站立之间，我大概是被当做油水不错的待宰迷茫羔羊了吧？嗯、应该说是待宰客户。 可另一方面，我虽然不懂如何运用地灵殿主那神乎其神的读心神技，单单凭借一点生理反应和神念中观察到的一丁点灵魂动向，我也多少能对陌生人的人心做出一些大方向的判断。 “对不起，我……”本想直截了当地拒绝他，而且他靠得实在太近了！身高差和微渺的站位让我觉得他有意让我笼罩在他的呼吸之下，但转念又觉得这些揽客的风俗街男子虽然来得并不突兀，却也难保其中不会有那逃亡虚影的同伙，于是强压下那一点被陌生男人挨近的慌乱感，“我、我需要的帮助非常特殊，你也许帮不了我。” “不，我认为我帮得了您，只要是迷茫的女士，我就有信心提供逞心如意的服务，嗯——”他用鼻音让自己的显得更具有磁性，在小町小姐的教导之下我明白这是勾引特殊顾客的必备技巧之一，“特别像您这样可爱的女士，我想，今夜的歌舞伎町，最耀眼的光芒就来自我的眼前，在提出您的要求之前，可以让我请您喝一杯吗？” 好直接啊！ “……”我勉强维持外表镇定，内心苦恼的思索应对方案，之所以没有立刻拒绝他并闪人，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他内心的一股莫名颤动，那也许是普通的异性接触导致的正常心理生理活动，但也可能预示着他正在酝酿令我感兴趣的私底下的主意，这家伙会与逃亡的妖怪有关吗？ “啊很抱歉，请原谅我震慑于小姐的美丽而遗忘自我，在下隆一，在这条街上，承蒙诸君抬爱，没有我帮不了您的，只有您想不到的。” 这个叫隆一的家伙莫非是类似花魁的存在？他是否能帮我找到我的追捕对象先不说，他针对我所谓需要特殊帮助的话语抛出了一个诱饵，我想了想决定暂时抛弃节cao深入这鱼龙混杂的风俗街查探一番，不仅当做自我历练，也看一看眼前这位男性花魁是否打着别的主意。 我微微后退半步，装作无所谓地口吻说：“我讨厌你的说话方式，如果您可以纠正一下，帮忙什么的不说，请我喝一杯还是没问题的。” “哈哈哈，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外国人小姐，嗯……又失礼了，还未请教芳名？您应该不是日本人吧？” “我叫爱丽丝，来自英国，目前正独自在日本游历。”这句话绝无半字虚假，而为了引出年轻男子可能存在的其它目的，我特意强调了“独自”，希望我这次的遭遇不会成为钓鱼执法的典型案例。 他显得更开心了，却没有做出不合适的举动，而是头前带路，引着我走向他的营业场所，至少他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我心想。 PS:听说最近严打，有些用词俺都不知道该怎么替代才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