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你可以试着反驳一下的
“什么呀，兔耳朵狐仙大人不就是兔仙大人吗？”我说。 “哦！” “等、等等啊！本大人才、才不是兔仙大人，就是狐仙大人哦！你们认错人啦！”树上的兔耳萝莉大概在努力重现幻术企图将耳朵变回之前的模样，但是天真的“狐仙大人”显然没发现她的幻术被高超的技巧影响乃至破除的隐蔽事实。 “兔仙大人下来吧咱们该好好谈一谈。”我仰头说。 “哼、哼！许愿的又不是金发，才不让你看见哩！” “可我已经看见你啦。” “……” “兔仙大人兔仙大人，您真的能实现人们的愿望吗？”毫无看人脸色想法的伊藤雪直来直去地说。 幸好伊藤雪招来的“狐仙大人”不见得比她成熟多少，“本、本大人就是实现小孩子们的愿望的狐仙大人啦！才不是兔仙大人！你看错啦！我已经实现你的愿望啦小女孩！现在我要走了哦！” “等等啊兔、阿不狐仙大人，我有问题想问您啦。” “嗯嗯、咱们还没好好谈一谈呢，别急着闪哦。”我说。 “呃、我、我也很忙的说，你、你们有啥想问的快问吧，不过本狐仙大人不保证都能回答哦。” 这个都市传说好容易对付啊，就是个缺乏戒备心的奇怪小女孩嘛，我心想，那些从网络的海洋里翻找出来、粗略研究学习过的勾心斗角的外界技能都派不上用场了诶。 “狐仙大人您昨天是否实现了一个、大概这么高、双马尾、穿红色的花格子裙的女孩子的愿望呀？她许愿说要长高的哦。”伊藤雪又一次直白地提问，既然大致了解了兔耳萝莉的性格，我就乐于让雪酱来提出疑问了。 “唔——哇！好像是有这回事诶！那个女孩子比你高半个头对吧？” “没错没错就是她！” “那就对啦，我听到她许愿要长高，就帮她一把嘛，虽然本狐仙大人的法术不太精，应该没有失败吧？我想起来啦，你是那天和她一起的女孩！怎么了吗，嫌本大人实现的愿望太小儿科太差劲吗！告诉你哦本大人不接受任何抱怨！” 兔耳的狐仙大人鼓起腮帮子表示她很强硬。 于是我说：“那倒不是啦，向神灵许愿实现以后又嫌愿望太小太少的家伙才不会被神灵照顾呢对吧。” “没错没错金发的你很聪明嘛。” “这是很简单的常识，贪得无厌的人就连人都讨厌何况神灵大人嘛。” “哼哼！所以再说一遍本大人拒绝退货拒绝抱怨拒绝挑三拣四！” “呜……”雪酱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所以轮到我来主导谈话：“我们不是来抱怨狐仙大人实现的愿望太小太少的，诶、简单地说，我其实是来调查实现愿望的都市传说的，说了这么些时间，我没有发现其它奇怪的生物，看来兔耳大仙你就是都市传说的源头咯？” “什么嘛，都市传说什么的好下等的说法哦，还有我才不是兔耳大仙，叫我狐仙大人啦！” “可你明明是个兔子妖怪啊。” “谁、谁谁谁说的！才不是兔子妖怪咧！俺就是狐仙大人！帮人实现愿望的神灵狐仙大人！” 她的反应明确地告诉我，我的观察结论是正确的。 “然后呢，我也不是来帮小美嫌弃狐仙大人实现的愿望太小的，我想告诉狐仙大人，你为小女孩实现愿望的方式有问题。” “啊？啊！什么、什么问题？” “就算不用再现你的法术，我也猜到了你实现小女孩愿望的方法，用法力刺激她的身体加速分泌什么维生素成长激素之类的东西达到长高的目的，是这样吗？” “我、本大人……诶、虽然平时学习不用功，本大人还是很了解人类的身体啦，加速长高有什么不对嘛。” “会长高倒是没什么不对，刺激发育中的小女孩身体加速成长就很不对了哦，你那么确定不会给人留下身体隐疾吗？” “对呀对呀就是这样！”为好朋友的身体担心的雪酱。 “呃……”兔耳狐仙大人挠头表示尴尬，“我、我也没想到嘛，对、对不起啦。” 好干脆的道歉！我趁机继续提问：“好吧这点小事就原谅你啦，再来谈一谈你平时还干过什么吧，比如别人许的什么愿望啦、你又如何帮人实现啦之类的。” “哦哦！你们想听吗！好吧好吧本大人就来告诉你们！”她令人意外地具有表现欲，这点和许多真小女孩相似，然后她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她的“实现愿望的神灵”经历。 比如给附近小学五年A班的小惠暗中打气让她鼓起勇气把情人节巧克力送给五年B班的太郎，比如帮助隔壁中学二年C班的小幸施法恐吓最终赶走纠缠心仪对象的二年D班女生，比如给远一些的高中一年F班大雄偷出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的英语试卷…… 类似的小愿望给狐仙大人实现了不知凡几，她却没有提到任何比较有意义的大愿望，原因嘛，她解释地很透彻——要么超出能力范围，要么太显眼容易暴露自己，比如让一个笨蛋一夜之间变成全科A以上的学霸相比偷一张试卷而言就超出能力范围不知哪里去啦，或者有人许愿想要让云彩排成一行表白语，虽然理论上处在兔仙大人的能力范围内，但显眼的异常必然招来麻烦所以兔仙大人拒绝理会类似的许愿。 听她大致吹嘘完，我说：“你实现的那些愿望……呃、要是所有神灵都这么无聊，世界就要变得一团糟啦。” “诶！我觉得我干得很漂亮了啦！本大人难道不是合格的狐仙大人吗！” “从小女孩爱听的故事的角度来讲，兔仙大人的确是个合格的狐仙大人，”我不理会她对兔仙大人四个字表示不满，“但是！你没想过这么做虽然极力避免招来高人干涉，但总有一天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吗？就像这一次实现小女孩长高的愿望，胡乱刺激小孩子的身体发育，变成隐疾倒是可能没人发现得了，但如果造成突发病变呢？还有啊，帮笨蛋偷试卷这种行为没人告诉你这其实是害了许愿人吗？养成依赖神神鬼鬼取得好成绩的习惯，难道你能一直帮他到高考？就算过了高考，大学期间的知识也不是笨蛋能够染指的，最终出来混社会的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嘛。” “……” “……” 我身边的小女孩和树上的小女孩面面相觑，然后兔耳朵的狐仙大人窜下了树枝趴在地面上：“对不起我错啦！” “……”我真想告诉她，她其实可以试着反驳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