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登月准备前的放松时间
“这么沉默下去可不好……话说帕琪，你是如何解决从地面直接传送到月球轨道上的难题的？”我其实并不完全了解帕琪的工作，因为我处在外界无法和她保持实时联络，被分配到的准备工作也不包含多高端的技术，“要是传送魔法可以这样用，古代魔法使们早就登陆火星了。” 她又撇我一眼表示蔑视，“你知道的，贤者之石可以完成很多看似不可思议的工作，不论原理清晰或模糊，传送法术的核心原理解析虽然没有多少进展，但也不完全是没有摸清原理的现象，即使相似的时空环境中的近距离传送和时空环境迥异的两点之间的超远程传送并不是一回事，但贤者之石将后者展现出来也没有难以攻克的技术难关，最多不过是成本所限无法量产运用而已，登陆月球，即使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一次常规旅行。” 七曜魔法不是已经被你扔掉了吗？我明智地没有说出口，“我、我大概明白了。” “……” “……” 旁听大学生们对我们的谈话一头雾水。 那就聊点大家都能听明白的话题吧，我这么想，说道：“还有个惊喜得告诉你呢，我也是今天才获得情报的，刚刚告诉两位乘客，你就来到了附近，咱们继续说吧。” “？” “是这样的，”将今天的遭遇打包传递给魔法使小姐，让她解读了一会以了解前因后果，接着我说，“所以虽然我们都从永远亭外星人公主一家那里有过粗略了解，但今天才能较为无疑地确信月球上有生物，我们得预先做好应对准备，不管是善意接触还是战斗准备。” “但也许我们什么都见不到，”帕琪说，“不过的确得提前做好应付方案。” 应付方案在心念和语言交流中很快确定了好几套，包括一着陆甚至还未着陆便遭遇月面狙击的最糟糕状况和嫦娥仙子或月之都的居民亲自前来接触的好的状况等等。 “话说我刚刚回忆起一点历史小知识。”莲子小姐举手希望发言。 “请说。” “嫦娥仙子严格算起来应该出身史前时期的华夏部落对吧，”她说道，征得我们确认后接着说，“可是在中国的西汉时代之后，嫦娥奔月的传说才变成‘嫦娥’奔月，因为那时候有个皇帝叫刘恒，嫦娥原本广为民间所知的名字是‘姮娥’，为了避讳同音或者在上古时期就是同一个字的‘恒’字，姮娥被官方改成了‘嫦娥’，之后两千多年流传下来，嫦娥方才成了人们的共识，但这个共识……” “喔！这个共识反倒可能不被传说的主角本人知晓，除非她无聊地回到地面上——这倒真有可能，虽然我不大了解仙人的修行——总而言之莲子小姐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在她本人面前闹出叫错名字的笑话嘛，前提还得是我们见得着她。” “莲子，你知道得不少嘛，”好友给以诧异的目光，“看来是早为了这次登月做了许多没用的准备呢。” “诶、哈哈、怎么会是没用的嘛梅莉，你看这个偏僻小知识不就正好用上了吗。” “可是，”梅莉又说，“爱丽丝小姐好像说过，小兔兔大仙并不清楚它的主人的名字，是从别的访客那听说的，访客如果真是古老的月宫公主，没道理叫错拜访对象的名字啊，话说回来月球上会有那么多居民吗？月宫的公主到底有什么样的含义呢？” “这就牵扯到上个文明纪元的黑历史啦，咱们最好不要太计较，因为没有任何史料记载和文物给我们研究考证，”我说，“只要知道月宫可能是在月球上就行啦，梅莉说得很有道理，月宫公主说不定比姮娥仙子还要年长得多，至少不该叫错人的名字嘛。” “也许是这么回事，”帕琪给出一个意见，“我想爱丽丝应该从紫那里听说过一些传闻，她怎么说也是制造过‘月面战争’的老妖怪——虽然此战争和一般意义的战争可能具有很不一样的含义——她指出过月面存在两个以上的势力，永琳小姐或许在宴会中也给出过肯定，想必其中一个势力指的就是广寒宫和姮娥，那么姮娥和月宫的人的关系又是如何的？没有别的线索可供参考的话，我们只能从这件小事里推测一二：月宫公主故意用后世修改附会的名字称呼姮娥，也许就表示着月宫的人和姮娥的关系即使并非敌对，也不完全是友好的。” 我转了一会快要发烫的脑袋，然后询问两位女子大学生：“呃、两位，你们觉得呢？” “我也想不出什么来啦，都是传说啊、传说，较起真来我们这些和传说相隔两个世界的普通平民根本弄不明白吧。”莲子说。 梅莉点头附和：“诺蕾姬教授不愧是教授小姐，说得好有道理。” “听说蓬莱仙药是月宫人深恶痛绝的东西，传说里又有姮娥偷吃仙药的谣传，到底是不是谣传呢……”我说，“如果姮娥和月宫之间有关于蓬莱仙药的矛盾，那么关系的确可能不很和谐。” “说来，有蓬莱仙药这种东西吗？”梅莉问道。 “您不是在梦里梦游过竹林中的庭院吗，那里就是和蓬莱仙药很有关系的地方哦，包括那里的主人，的确有蓬莱仙药这样的药物，可它……似乎和传说中使人永恒的效果有点违背，甚至可以说蓬莱仙药是让仙人失去永恒的毒药。” 我这句话里包含着近来的思考，一并转达给魔女小姐，至于另两位女子大学生，她们距离修行人的观念实在有些遥远，如果要解释给她们到听懂的程度，今晚的登月计划就得推迟了，所以我没有打算向她们细说。 给帕琪的解释：永恒是另一种、大概可以类比于纯粹唯心的存在状态，迥异于我们基于现实和物质的宇宙的存在状态，辉夜公主当年虽然没有详细解释过，只是用人生经验之类的比喻来说明蓬莱仙药为何被妹红小姐当做毒药，但如今，经历过游逛唯心虚无甚至亲眼见证灵梦成就永恒——是否成就创世之神则暂时无证据证明——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事件后，我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了蓬莱仙药之所以被月宫人厌恶、被辉夜当做断绝与月之都关系的关键物的原因——蓬莱仙药将把已成就永恒的仙人打入现实，暂时看来似乎是无法超脱的，所以辉夜或许不仅是不愿、也是不能回归月之都。 “是这样吗，”帕琪有所思，“不过永恒与否，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我们的目的和目标都基于现实和存在，另一种存在状态？或许也不过是包含在现实存在里的另一面而已。” 帕琪没有我的经历，自然不大明白永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虽然我的体验也是伪劣不切实的，因为在被神奈子小姐引入心灵的永恒中时我还完全算不上一个专业的修行者——我不大赞同她的观点，但现在也不是反驳的合适时间。 梅莉小姐和莲子小姐则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