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话：上古讨伐战

    “南荒有复数大妖出没扰民，因地势复杂、大妖藏身之所隐蔽，派大军讨伐不现实，帝便命羿部为首，带领各善战部落派遣的最强大善战之士组成精锐讨伐队伍出征南荒。”

    精锐讨伐队伍的小队长就是大羿战神姮娥嘛，我觉得都不必去猜，顺便我发现桌上的陶壶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空留燃着微火的石炉，而姮娥小姐显然在努力无视她把招待客人用的茶水搞砸变没了这回事，我差点忍不住吐槽欲破坏听故事的气氛，幸好身边的紫**女很是令人意外地读懂了尴尬气氛，她悄悄捏了我的大腿一把才让我没有出言打断姮娥。

    不过接下来并非语言描述，我和帕琪接到的是一段心念。

    地点是崇山峻岭之间的一片泛黄谷地，即使排除年代久远难以考证的因素，我也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我还没做过环中国旅行呢。

    谷地周边的制高点被几十位看起来特别壮硕的各部精锐战士给占领，占领制高点的几十人中倒也不全都是外观打扮一眼看来就是蛮荒战士的精锐，其中有不少看不出年龄的大男人类似古装片般充满着仙风道骨的感觉，这些人应当都是远古时代的修行高人，他们奉中华大地共尊的部落联盟之主帝尧的号召，聚集在这块姮娥认为属于南部边荒之地的山岭深处，秘密行动闪电突击地围困住了一头仿佛小山包般巨大的超级大妖。

    这只大妖当然不是玄兔，是属于被讨伐的一系列妖魔其中之一，不过姮娥小姐想必为了展现她自身的风采而特意突出了这一场战斗，头生弯曲黑角如头盔半遮住冒红光的双目、犹如牛蹄的四肢践踏大地带来强烈的地震感、狮子尾似的的尾巴缠绕黑色火焰，以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就是把自身修炼到近百米高、形状已大多失去原型物种的特点的野生大妖，它被几十位各部高人精锐围困在谷地当中进退无路，可实际面对的敌人只有一个——在它正面十几米外飘着的、打扮迥异如今显得十分干脆利落的大羿战神姮娥，一群男性战士和高人中唯一的女战神，同时也是所有人中战力最强大的部落战士。

    在心念中我们依旧能身临其境地体会到远古妖魔的威力，它一声几乎把天穿透的怒吼让我和帕琪不由自主打冷颤，这只从体型上看就几乎不可以人力战胜的大妖虽然不见得真有多厉害，可它不同于幻想乡妖怪的、来自远古的纯粹且单一的蛮荒生物兽性，给文明人以强大捕食者的无比震撼感实在让我们两位比较擅长死宅的柔弱少女不能适应。

    怒吼方落，这位不知名的古代大妖便被姮娥开弓一箭射穿了脑袋，紧接其后的脑袋爆炸将本就处在白昼中的山谷照澈，仿佛从地上升起的太阳。

    周围的战士高人无一移动，正面面对爆炸的姮娥更是任由冲击波肆虐，这让我联想到许多喜爱背对爆炸的各路现代猛士。

    不管怎样，我宣布姮娥大人已经用美貌之外的东西征服了爱丽丝小姐的芳心！不知道帕琪小姐是否如此，斜眼偷偷打量，发现她还是那副呆滞面庞，不知是对杀伐果决的古人气概表示倾倒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研究古代生物上去。

    这头巨型大妖只是讨伐队伍征程开端中的开胃小菜，往后一路上，几十个来自中华各部落的精锐战斗力又配合默契、闪电战似的强势消灭了八只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其中小半妖魔皆由姮娥大人单独射杀，其余也基本上由她来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所以从第一只到第九只超级大妖几乎像太阳一般引爆了南荒大地整整九次。

    帝尧给予的讨伐名单中最后一只，就是传说中盘踞包括南荒在内的许多山岭地带几千年之久、古老强大的妖魔，传闻中的它甚至让数百年前横扫末代炎帝各部、令几乎一统中华的初代黄帝轩辕氏不得不全力应付、几乎中华无敌的战神蚩尤选择避而不击。

    这就是被民间传说营造出无敌印象的玄兔。

    事实上她当然不可能天下无敌，换谁也不可能，就算是姮娥印象中十分深刻的古代战神蚩尤也不可能在单独面对几十位精锐高手时选择正面硬碰。

    而玄兔几万年的生存经验让她比之前九只头脑简单以为人类村落好欺负的大妖要清醒得多，她时常面临讨伐，能活到姮娥率队来临可不全靠战斗力和运气。

    所以在被几十位精锐高手悄然包围之后，玄兔化身一轮似月亮、又似挂在天上的巨大兔子似的光源，将所有人笼罩进了她所营造的结界并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同时真身潜入精锐战士们组成的战阵内，她企图单对单迅速干掉看起来像是头领、处在最显眼位置的姮娥给队伍造成震慑，然后逃之夭夭。

    不过战神姮娥羿的名号可是真材实料的，即使遭遇活了几万年的上古大妖偷袭，依旧从容应付，甚至在队友们反应过来之后阻止了队友救援。

    看到这里，我以为姮娥当时的打算或许和她的丈夫差不多，牺牲自己再次成就部族，之后的发展似乎的确如此，姮娥的弓看起来不要命地射出无数利箭和光箭，不对自身做任何维护，这样拼命的打法让法力无边的兔子大妖也被纠缠地再也无力迅速干掉对手逃离，若姮娥的队友们选择组阵加入战斗，玄兔的局势将变得异常险恶，而她同样无法不顾一切地转身就跑，否则背后射来一箭同样要命。

    于是她化为人形表示投降，不过摄于她那看起来依旧无边无际的浩瀚法力，结阵的精锐战士们不敢有任何大意。

    然后故事进展暂时到此为止，姮娥没有发来后续的心念。

    所以，玄兔对待地上人的态度似乎不完全成型于被讨伐这回事，往后应该还有别的遭遇导致她变成星球主义者。

    “姮娥大人！您竟然和地上人聊那些没意义的往事，太失态啦！”玄兔小姐在我们回神之前似乎已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的殿门外。

    “那是无可替代的人生经历，怎么能说没有意义呢，玄兔啊，即使除了兔子们对现实再也无牵无挂，也没有否认自己所来处的道理。”

    “呜、姮娥大人总是很有理啦，明明地上人都是挣不脱苦海又特别擅长拖人下水的肮脏东西！”

    “忘了李先生是如何对你说的吗。”

    “李先生说要尊重所有生命和生命的轨迹嘛，就算过去七千年我也忘不了那个老头老是一副好了不起的样子，真讨厌。”

    “我们虽已接受月夜见老师传法，道祖李先生和他的思想都是我们必须尊重的，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却不是表现在你误解的外在上。”

    “哼哼，姮娥大人说了算啦。”已让人丝毫看不出远古大妖怪风采的仙女玄兔对主人家的观点表示被迫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