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卫宁遣使
大战才过,显然戒备还未松懈,商丘城门口,依旧不少甲士两眼充满警惕,打量着所有进城的人流。只是那头上一抹白绸,分外有些刺眼。 而事实上,卫凯一行人马,上百号人,落入商丘守军的视线中,便已经有些气氛凝重。 看着那城楼上飘荡的白帆,卫凯压下心中疑虑,对左右随从点了点头。 随行百人,各个虎背熊腰,身披半身锁甲,腰悬两根铁戟,这身打扮,早已经煊赫天下,正是卫宁手中最为有名的宿卫戟士。 那领头校尉得令,领了十来部曲上前,不待出口,便将商丘守军纷纷挺起长枪所向,高声喝道,“来者止步,表明身份!” 若非卫凯一行行为举止没有失据,又无兵器在手,在这个敏感时期,商丘守军恐怕早便关上城门弓箭伺候了。 那校尉冷冷一笑,一群手下败将,又如何能使他胆怯半分?数百的寒铁枪头,在他们这群精锐眼中,又能又多少震慑?心中虽是不屑,但心知此是卫宁大事,也不造次,停住脚步,当即喝道,“去禀报你家主公,河东使者求见!” “河东来使!?”众人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不少人,眼中更是霎时冒出万丈怒火,便欲举兵上前。 却是一身喝令传来,止住了众军吏妄动行为,“都退下!” 一员武将从城楼下来,卫凯看得清楚,正是曹cao帐下大将李典。 卫凯一家昔日曾与卫父一脉同逃河内而被曹cao所拘留,事实上,曹cao多以礼相待,没有多少为难,卫凯也渐渐识得曹军几名大将,李典性格温和,曾被曹cao派遣看守卫氏一族,与卫凯也算有些交集。 李典在城头上也早一眼认出卫凯来,此刻见曹军上下怒气不平,慌忙呵斥下得城楼大步而来,不管卫凯与他旧识,便是使者身份也不能轻慢,即便,兖州和河东有着一场惨烈的大战。 李典眼中带着颇为复杂的感情,抱拳对着卫凯行了一礼道,“伯儒别来无恙……!?” 事实上,河东递交的外交文告早便通过官渡送了过来,寻常理,便应该有曹军专员前来迎接。卫凯在驿站等了三日,依旧不见曹军反应,这才让大队人马先行留驻官渡,自与一百宿卫南下直往商丘。 这本是失礼的事情,而李典的态度,分明多少带着几分歉意,城头蔓延的一片哀愁似乎让卫凯现了点什么。 河东之战的胜败,曹cao固然元气大伤,但前十数日,商丘大捷,至少也该是一场鼓舞欢欣的激励,而此刻分明不见有多少喜悦,便使卫凯颇为担忧,会否因为这不明之事而影响到他那堂弟的计划。 卫宁派遣卫凯出使兖州,其实也正是考虑到,河东和曹cao的关系毕竟还算是敌对,而他昔日与其父流落河内,却算是勉强与曹军有过交情,即便这交情多少有着几分利用的意味,但总比郭嘉,陈宫这类染满曹军鲜血的家伙好上太多。 也正是如此,李典见是卫凯亲自前来,除了有些摸不清楚卫宁作何打算的谨慎,也并没有如同底层士卒一般的愤慨。 “如今河东百废待兴,家弟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我等下位者也是焦头烂额,何来可好之说,能寻来出使兖州,跳出繁冗公事,却也算是能喘息片刻了……”卫凯微微一笑,道,“只是我在官渡等候三日,却不见曹公遣人来接应,也不见回绝之辞,冒昧南下求见,不怪我唐突便好……又或是途中有所差池,河东文告未到曹公之手?” 李典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看着城墙白幡,“伯儒书告前日便已送到,只是商丘有大事,是以不曾抽调人手来迎,罪过,罪过……” 卫凯终于将话题引到了这里,这才道,“却不知商丘有何变故,这满城……” 李典犹豫了一下,却想到卫凯既然已身到商丘,必然还是要知道的,而两人也算颇有旧情,踌躇会,这才叹了口气,“不瞒伯儒……五日前,我军中祭酒戏志才先生已抱病仙游了……” “啊!”卫凯心中一惊,脱口呼道。 来河东时,卫宁便多提醒卫凯需注意曹cao帐下第一谋士戏志才,而现在听到这个让卫宁也颇为棘手的人物恰恰殒命,如何不惊,有惊叹,也有惊喜。 河东一战之后两家虽然已经没了直接的冲突,都是自顾不暇为了固有土地奔波,但毕竟河东兖州还是仇敌状态,卫凯也毫不怀疑等他日两家又有再战之力时,还会有大战不断。戏志才的病故,毕竟是少了河东一块心腹大患,对河东来说是好,但对现在曹cao来说必然是恶,同样,曹cao羽翼折断一支,力量有所衰弱,却也并不附和河东的利益,毕竟吕布还是处于强势地位。 喜忧参半,卫凯脸上闪过一丝惋惜,对李典道,“可叹天妒英才!我在河内做客,虽不曾见戏先生面,却也多有耳闻,生不能相逢,在下当与戏志才先生灵柩吊唁!以完敬重之心!” “伯儒,且先随我入城吧!”李典默默点了点头,曹cao能一统兖州,甚至能一度夺取河内,大半河东,戏志才在其中可谓功不可没,而倘若曹cao能听从劝阻,现在又如何能落到如此窘迫局面?对于戏志才的病故,上到脾气暴躁的曹洪,下到普通兵勇,无人不是颇感悲戚。更别论曹,自从戏志才药石无灵,便阴沉许久,不见任何人,甚至卫凯来使,也没有作出几分安排。 有了李典开道,纵然曹军上下一干士卒皆怒目相向,但毕竟不敢放肆,不情不愿让开道来,无数眼神犹如利剑,好似要将卫凯一行河东人皆噬咬干净。 对于这些凶恶目光,一百宿卫面不改色,常经历生死,百战而还,又岂会被这普通兵卒所慑?而卫凯虽没有那般刚勇,心中却在揣测戏志才病故会带来多少影响,却也是没有注意到曹军的气氛。 李典来时,便早遣人前去通报曹cao。大堂中,曹cao脸色阴郁,环顾帐下众谋士,道,“河东来使要求见与我,你等觉得来者所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