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郭嘉有对手了(一)
事实上,在卫宁最近一系列的措施下来,孔融可以说对卫宁也充满了不满,但前翻三州,被重兵镇压的当地世家,还有血淋淋的前科,孔融也自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出头。 卫宁自然是不知道,在他以前常去的那个酒轩中有了这样一场谈论,更不知道,祢衡的狂放言语已经将他打入jian臣逆贼的行列。 卫宁一直秉持着足够的界限,妄图不成为如曹cao那般被人暗中病垢的jian相。 倘若他听到祢衡指责他的话,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理。事实上,他更愿意成为霍光那种独霸朝纲,而他却也是如此去做的。不过在这个乱世,即便他有意避开一些忌讳,终究还是无法阻挡有心人的针锋相对。 毕竟祢衡没有当着他的面,他也不知道,这样一个狂生在暗地中早被各家打压,现在更连孔融也暂时不敢相助举荐了,势必祢衡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在卫宁眼前出现。 而这些烦恼的问题,自然抛开不提。卫宁难得带着女儿出外溜达,本来心情欢喜,却在郭嘉门口,又一次郁闷了起来。 郭嘉的府邸并不大,比起他的身份来说,其实并不相衬,和其余豪门大户相比较,不过只是一个小巧的别院规模。 看上去朴质的宅邸,或许会将它纳入安邑内城西市这个贵族地区最贫穷的一户,但熟知详情的人却只会嗤之以鼻。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宅邸中,赫然便藏着无比庞大的财富。事实上,便连卫宁也颇为无奈,郭嘉这个家伙似乎对占小便宜和敛财有着异常的执着,可以说是雁过拔毛的那一类型,只要让他逮住几乎,势必要让某个人狠狠的放出一碗鲜血,而有些时候,郭嘉敛财的手段却很是让人哭笑不得,比如校场坐庄,又或是画典韦裸奔图去卖。 不过,卫宁却是知道这个家伙更多的不过是游戏人间的恶趣味罢了。<>郭嘉所得的钱财,在暗中或是大半送与卫宁填充军资,又或是将钱帛布施平民,表面上的贪婪,并不会掩盖住他本心的清净。他只是洒脱而自得的游戏人间,金钱名爵不过是让他戏耍的道具,这样一个天才,脑中似乎永远都有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气质,那狡猾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新鲜的点子。 郭嘉那恶趣味,已经算是河东的一道风景线了。人人都对这个吸血鬼退避三舍,生恐惹上他的利牙。 可如今卫宁到了郭府的门外,赫然便见到了另外一幅风景。 拥挤着的人群中,可见一个鹤立鸡群的高大身影,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同样是河东的另外一大标志,自然便是典韦了。 要说起来,典韦在河东里,恐怕也是最恼火郭嘉的人之一了,事实上,在任何情况下的交锋,典韦总是被郭嘉耍得团团转,每次都是灰头土脸的惨败。他那憨直的个性,如何能与郭嘉这头狐狸争锋?以至于典韦在吃了无数苦头后,见了郭嘉便要远离三丈之外,可如今卫宁竟然见到典韦大大咧咧的出现在郭府门外,便足够让他惊讶不已了,而那趾高气昂傻乎乎的笑容,更让卫宁好奇不已,到底是什么样的依仗,让他能够如此得意? 郭府门外,里里外外的围拢了一圈人,卫宁抱着卫娴好奇上前,侍卫们纷纷拨开人群一条道来。骤然被人用蛮力退攘,外围的人正要发作,却见了卫宁的身影,顿时将要出口的话强行咽了回去,瑟瑟而恭敬的让开道来,不敢有丝毫不满。 而随着近前,卫宁倒是听到了两个尖锐的争吵,其中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他自然是绝对不会认错,自然便是郭嘉了。而另外一个,却是女子声音,比起郭嘉那尖酸的声音,却也丝毫不遑多让。 等人群分开,让卫宁目瞪口呆。 正见郭府外,竟是大大咧咧的摆开一架圆桌,除了郭嘉,对面便有一女子,不是典韦那新讨的夫人滕英还是谁? 而卫宁眼皮一阵抖动,颇为有些眩晕,视线中,两人赫然人手一个算盘,正在那拨弄得飞快。<> “这是干嘛?商业谈判!?”卫宁目瞪口呆,看着两人竟在府外大道上,相对而坐,而分别脸上还有几分猩红,可见刚才必然是争辩的面红耳赤了。 察觉到卫宁到来,四周的人都纷纷让开恭敬行礼,而典韦眉开眼笑,屁颠屁颠的也靠了近来,反而是正中间两人仿佛根本没看见卫宁一般,兀自还在那争吵着。 首先便见郭嘉长牙舞抓,猛然一拍圆桌,拨弄算盘噼里啪啦,道,“你家典韦不过压了五十枚金珠,折合钱帛五千贯,便是十陪一也不过五万贯,加上我坐庄主持,该得一分二,那便该是四万四千贯,怎会如你所算的六万三千四百八十七贯?你这是欺诈,别以为典韦惧内,我便也该怕你!” 滕英面不改色,面对郭嘉的咆哮凛然不惧,葱白的手指举起算盘,一阵噼里啪啦直响,放在桌上,同样以惊人的速度飞快拨弄起手上的,一边道,“按照常理,该是四万四千贯不错,但莫忘了,当初我家老典在你那押宝,已是十二月份的时日,如今是三月,以每月一分三利,零头我便当发善心帮你抹去,利滚利便该是六万三千四百八十七贯才对!” “荒谬!校场赌博押宝,又怎有利息?你这是勒索,要挟!”郭嘉怒了,当即一把拍在桌子上,道,“还有,就算有利息,又怎会有一分三利这么大,还利滚利,你这是高利贷!” 滕英冷冷一笑,轻轻敲了敲圆桌道,“哼哼!我家老典昔日便找你借了区区一千贯,当初你不是也定了这个利息么?到头来,可怜我家老典人老实,一时忘了归还,你便故意不提醒他,半年时间,便让我家老典赔了你一年的俸禄,哼哼,那时候,你怎么就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