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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红眼病

    “我去你的!要说恐怖,就一双血眼能恐怖得到哪里去?我看过的恐怖片可多了去了!”

    张仁心里暗笑,但还是执意要看看荀彧的双眼。荀彧无奈,只好摘下眼罩,勉强睁开双眼让张仁看了一下。看过之后,张仁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荀彧得的不是什么不可救药的大病,而是红眼病。

    不过虽然知道是红眼病,张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治。他原来也得过,医生给他开了点消炎眼药水,几天后就没事了,但是在汉代哪来的眼药水?张仁努力的回忆着医生当时给他的建议,总算想起来一些,让荀彧不要再绑眼罩,多用干净的温开水洗去眼睛上的泪块。另外就是他想找医生,看看有什么清热消炎的药,也许能挤出药汁来代替眼药水。

    曹cao问道:“世清,你懂医石之术?”

    张仁道:“我不懂。不过荀公此病张仁早年也曾患过,虽然痒痛难熬,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要勤加洗静双眼,过些时日便会自愈。”

    曹cao道:“可有什么药方能早日治愈?”

    张仁心想:“有,你去开几瓶眼药水来就行!不过这年代没有。中医药我根本就不懂,也找不出什么药方来,要不我学成龙的里那样,找个椰子来给荀彧打点滴……等等,点滴一般是生理盐水,要不我让荀彧用精盐水试试?希望不要出什么副作用就好。”

    打定主意,张仁就大胆的让荀彧每天用精盐开水洗三次眼睛。另外,张仁知道这俗称红眼病的急性睫膜炎传染性很强,就吩咐服侍荀彧的仆从们一定要在服侍过荀彧之后用开水洗净双手,避免传染。

    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张仁陪着曹cao走出荀府。曹cao上车前又向张仁问道:“世清,文若的眼疾,真的不会有什么大碍吗?”

    张仁道:“主公请放宽心,只要荀彧按世清方才所说的做,一月之内定当复原。”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曹cao道:“即如此,孤也就宽心了。这一个月,世清你就辛苦一下,代理好尚书府诸事,待文若康复之后你再回镇中不迟。”

    张仁犹豫了一下,问道:“主公,荀公虽病,但主公帐下郭嘉、荀攸、程昱、刘晔、董昭,皆世间才俊,尚书府交付众人打理当万无一失,为何偏要将我召来?”

    曹cao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仁一眼道:“其一,你曾历任主薄、尚书仆射,久为文若之副,对府中诸事远比他们了然于胸;其二嘛……你明日去了尚书府就明白了。”

    曹cao车驾离去,张仁站在那里直呆:“说我比他们那几号人了解一些尚书府事我承认,可是论及能力,任何一个人都能把我比下去……我明天到了尚书府就明白?我明白啥啊我!希望这些人不是在搞内斗就好!”

    许昌城中的张府,是曹cao赏赐给张仁的,算起来属张仁的私有产业。张仁将婉儿接去无名镇后,曾留下五个仆从看护宅院,到也没有荒废下来。此刻张仁正坐在府中,一脸苦笑的招呼着他的老友郭嘉。

    郭嘉也是一脸的苦笑,他收到张仁回到许昌的消息后就急忙赶来。只是现在曹营两大出了名的浪子,见了面居然谁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这样面对着面苦笑,气氛就十分的搞笑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张仁揉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脸,开口道:“老郭,我这才刚回来一下子,你就闻风跑来。也不说给我接风洗尘,请我喝酒吃饭,就摆着这么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什么意思嘛!”

    郭嘉道:“请你喝酒吃饭?你小子现在可比我有钱的多,要请也是该你请。你知不知道,现在可是青黄不接的节骨眼,可是新粮还没收上来,主公的钱粮就基本上要空了。”

    张仁大惊失色:“什么?怎么会这样?”

    郭嘉道:“怎么不会这样?你以为主公留下的钱粮很多?去年去接小皇帝,主公在洛阳屯兵半年有余,那时钱粮消耗就去掉不少,你当初在濮阳帮主公留下的那点家底就用得差不多了,那时你还是主薄,这些事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后来主公带着皇帝迁都许昌,整修宫殿、城廓,大军的驻扎,哪样不要大笔的钱粮?”

    张仁道:“可是去年主公境内收上的钱粮也不会少啊!我辞去尚书仆射一职时算过,怎么样也能撑到今的秋收的。现在离秋收只差两月不到,钱粮就空了,怎么回事?”

    郭嘉道:“千算万算,你少算了几件事。

    “第一,皇室的开支,还有那些汉庭官员的俸禄。这些人p用没有,光拿俸禄不做事,每天在朝堂上胡说几句,到放俸时一个比一个准时,俸禄还全是从主公这里支取。小皇帝又要摆什么皇室威严,动不动就要这要那,不用钱的吗?也不想想全国的诸候,又有谁真正上缴过国库的!

    “第二,主公今春讨伐张绣,无功而返,用去的钱粮也不是个小数目。听荀文若说,他本来根本就不赞成这次出兵的,但是不打不行,只能动用不多的存粮,希望主公能打下宛城取张绣的粮草来补,可是主公却……唉,不说也罢。

    “第三,吕布袭取徐州,刘备被赶到小沛。本来按当初的定计这是好事,可是徐州一路的商路却因此断绝,北面的袁绍、南面的袁术也截断商路,你当初的的购粮一策就无法再进行。最要命的,是刘备手上那上万军士的粮草,还得是主公来出!

    “你这小子讨个县长,就躲到无名小镇去逍遥自在,对这里的事不闻不问。你可知道荀文若急得如锅上蚂蚁?自四月起,他一直在想办法东支西拙,勉强撑到现在好歹还留下一点钱粮,偏偏他现在又病了。我和公达他们几个现在聚在府里,天天头痛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文若也是不得已才把你叫回来的,希望你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应付过去。”

    张仁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怎么会搞成这样啊……我才刚回来,什么事都不清楚,你让我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去尚书府看看情况再说吧。”

    郭嘉道:“最好快点想出来!不然再晚点可能主公连大家的俸禄都不出来了……还有,今天我就在你这里蹭一顿饭再走!”

    “……”

    ――――――

    深夜,张仁披着单衣在月光下沉思着:

    “难怪原先在看书的时候一直奇怪曹cao的领地那么大,却老说兵粮不足,今天听了老郭说的情况才明白过来。可是眼下有什么办法?商路断绝,秋粮还要两月才能到位,曹cao剩下的钱粮也不知还有多少……

    “也不对啊!就算我没有出现,曹cao这些难关是怎么过去的?书上并没有什么记载……只记得说曹cao在许昌展屯田,当年就存下百万余斛粟,可现在的情况不是啊!难道说,是今年春天开始屯田,秋天才存下来的?可这段日子是怎么过去的?荀攸、郭嘉他们是怎么做的?还有程昱……我靠!”

    张仁打了个冷兢:“书上说程昱用人rou充当军粮,该不会就是这时候的事吧?我的天!再穷再饿也不能让程昱这样做!”

    想了一夜,张仁没有半点头绪,只能回房睡觉,明天到了尚书府再说。

    ――――――

    次日天一亮,张仁就草草的洗漱完毕,随意吃了点东西就赶去尚书府。不知道是不是被程昱给吓到,张仁吩咐府中人――不许吃rou!

    赶到尚书府,张仁还在议事厅外就听见里面吵得一团糟,便停下脚步,躲在厅外听里面的人在争些什么。

    “眼下青黄不接,钱粮吃紧,依我看可向境内百姓临时征收四成的粮草应急!”这个说话的是程昱。

    “仲德不可!主公虽然钱粮吃紧,但尚可支一段时日。若现在冒然向境内征集钱粮,只怕会民心动荡,对主公的局势不利。”这个是荀攸。

    “只是不征粮的话,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主公大军日费甚大,不放齐粮草,军心不稳,若各地诸候趁势来袭,我等大事去矣!”这个是刘晔。

    “依我看还是征集一些吧。也不用四成,三成如何?”这个声音有点生,张仁记得应该是打过几次照面的董昭。

    听着里的的争执,张仁也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曹cao会说他一到府中就明白。

    里面的五个人,郭嘉一直没开过口。张仁摇头暗想:“郭嘉是出色的谋士,擅长的是对敌我双方优劣的分析,抓住对方的弱点进行重点突破;荀攸则擅于把握战场上的战机,利用一闪而过的机会击败对手;程昱与荀攸相似,但胆子更大,必要的时候敢去冒险而为;刘晔并不算突出,但较之三人各方面都比较平衡;至于董昭……这个家伙政治眼光敏锐,也是个有名的墙头草,哪边有利就站哪边的那种!

    “只是,这五个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政治斗争能力很强,真正的民政管理却不怎么样!听他们争了这么久,反反复复就是在向民众征不征粮上吵来吵去,没有点实质的建议。其实征粮又怎样,不征粮又怎样?有真正从民众的角度来考虑过没有?真要是征粮,一些环节上要是没管理好,就成了抢粮!曹cao好不容易集下的一点名望就完蛋了;不征粮看似又过不去眼前的难关,就在这里争征收几成的粮草好……这些人啊,看来都是让那些破烂儒家思想给害的,对民政上的管理一点创造性都没有……不过好像我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回想一下,三国中真正民政管理能力强的也没几个。曹cao手下的荀彧、陈群、钟繇;刘备手上的诸葛亮;孙权手上的张昭,再就是后期的邓艾也算一个。这三方后期能三分天下,与这些民政能力强的人看来是分不开的,其余的要么是没有,要么就是有却不重视,国力不能得到稳定的管理,稍久就难逃灭亡一途……哎我说老荀你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把我推到这风尖浪口上来,要我怎么做啊?还真当我是财神粮使,以为我能变出钱粮来不成!?”

    又过了一会,听里面没在争吵,张仁走到大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道:“各位同僚久违,张仁这厢有礼……”

    第二十五回为粮下狱

    第二十五回为粮下狱

    “各位同僚,张仁这厢有礼……”

    声音并不大,但议事厅中五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到门口,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惊喜,有疑惑,有不解,还有不屑。

    郭嘉最先出声道:“世清,你怎么才来?快来快来,你昨夜思索一夜,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计?”

    张仁摇摇头:“还没有。”

    董昭道:“原来是张仆射,久闻张仆射有鬼神不测之策,往日就曾凭一借资购粮之计助丞相渡过难关。即是张仆射赶回许昌理事,董某便安心矣。眼下之事就劳烦张仆射费心了,董某告辞!”

    张仁望着董昭带着不屑的神情甩袖离去,心底涌起一份无助与失落。他是一个凡人,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而且他的“出身”贫寒,没读过什么书,在这些地主官僚阶级的眼中,甚至连寒门士子都算不上,像董昭这种冷眼他从来就没少挨过。可他却先任主薄,然后又官居尚书仆射这一要职,对董昭这一类出身优越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对他们大家士族的一种篾视。背地里张仁也听到过这些人对他的一些风言风语,说他是靠着向曹cao溜须拍马,又进上些奇技yin奇才被曹cao重用的。不然以他才二十五岁年纪,哪里能当到这样的高官。

    对于这些,张仁在心底不是没有忧虑过,按这样展下去,他早晚会成为众矢之的。就像现在,他明明已经不是尚书仆射,董昭却阴阳怪气的以仆射来称呼他,明摆着就是看不起他,不愿与他共事。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想去屯田的主要原因之一。可是现在,他又不得不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