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心惊,不曾见他这样
南宫皓然一直觉得,自己这一生为两个理由而活。一个是凤昭,另外一个是南宫家。 如今,凤昭因为他的愚蠢和错误而死。他的生命,已经去了一半。再加上凤栖止和凤倾歌的不认可,他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了。他活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杨涧心惊,他为南宫皓然眼中透出来的死寂的感觉到心惊不已。他们少年相识,一起成长,一起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从来南宫皓然都是自信满满,激情飞扬的人,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南宫皓然? “你不打算说一说吗?”杨涧知道南宫皓然去了大周,却不知道他在大周发生了什么。他大约知道宁婉茜骗了南宫皓然,却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记得当初我告诉你,我遇到了一个人,我会用一辈子等她,用一辈子寻找她吗?”南宫皓然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 杨涧点点头,这么多年,一起走来的兄弟都结婚生子了,唯独南宫皓然至今孤独一人。大家都知道南宫皓然在等人,却没有人知道他在等谁。之前他们以为是宁婉茜的母亲,但是后来,南宫皓然来信说宁婉茜骗了他。那么,这个人是谁? “当年,我遇到的人,叫凤昭。”南宫皓然缓缓道,“当初我只知道她叫平儿,可我却不知道,凤昭小时候封号昭平公主。” “竟然是她……”杨涧眼睛瞪大,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随后又有些了然,难怪南宫皓然忽然对凤栖止转了态度,写信回来的时候再三交代他帮忙护着凤栖止。 “我找了她大半辈子,她含辛茹苦为我生下两个孩子。而我最终却听人谗言,将我和她的女儿推上刑场,最终还将消息送个她,让她病情恶化,最终不治身亡。”南宫皓然垂着头,声音沙哑哽咽,“我亲手害死了她,你知道么?我亲手害死了她!” 杨涧不语,当看到南宫皓然的泪水从下巴落下,滴在地板上的时候,整个人被镇住了,久久没法回过神来。相识这么多年,他何曾见过南宫皓然哭过? “王爷,你……”杨涧本想开口安慰,然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南宫皓然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随后缓缓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只是,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想将越国还给容安,你会不会怪我?” “还给!你说还给他?为什么?”杨涧有些不解,南宫家费尽心思,要的不是帝位么?他们筹划这么多年?为的不是有朝一日将南宫皓然送上帝位么?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契机,他却说,要将江山还给皇甫家。 “容安,皇甫涉归,那是她喜欢的人呢!她想帮他拿回这个皇位。所有她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愿意替她做成。只希望她可以不怨我那么多。”南宫皓然喃喃地道。 南宫皓然没有说口中的她是谁,但是杨涧还是听出来了,他说的是凤栖止。知道是凤栖止,杨涧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南宫皓然那么爱凤昭,自然也会爱屋及乌,深爱她的女儿。更何况他还伤害过凤栖止,总会想做些补偿的。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凤栖止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南宫皓然的吧? 若是得不到凤栖止的原谅,南宫皓然肯定一辈子闷闷不乐的。身为属下,又是朋友,他自然不想南宫皓然如此。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机会支持你的。”杨涧缓缓道,“其实,我们珍惜的是一起努力的过程,并不是那个结果。做一个让你开心的决定吧。” 南宫皓然闻言,拳头撞了撞杨涧的肩膀,道,“谢谢。” “不用。”杨涧难得笑了笑,“有一件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现在发现,不告诉你的话,等你知道了肯定要削我。所以我还是说了吧。” “什么事?”南宫皓然问道。 “大周那小公主,去琅华楼了。”杨涧道。 “琅华楼?妓馆?那小妮子去那里做什么?”南宫皓然觉得有些奇怪,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常见的宠溺。 “昨天有人对小公主说,容安娶的不是她就是宁婉茜,没有小公主什么事。小公主估计记仇了,将那人丢到了琅华楼去了。今天应该是去妓馆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杨涧开口道。
南宫皓然点点头,并不觉得凤栖止做的有什么不妥:“然后呢?” “然后,南宫大公子和小公主的人交手了,小公主的人将南宫大公子的手折断了。”杨涧开口道。 “什么?”南宫皓然有些惊讶道。 “其实,南宫大公子也该教训教训了,几年来,京城之中的百姓对他可谓敢怒不敢言。听说今天还是因为他想要占小公主的便宜,还放言说要得到小公主,给她贵妾的分为。”杨涧淡淡地道。 “……”南宫皓然脸色不好,他如今想着怎么让凤栖止开心,南宫厉倒好,竟然敢放出这样的话,这样欺负凤栖止,凤栖止不打断他的手,他也会打断他的腿的。 “南宫大公子回南宫家接骨包扎完毕之后,带着一群打手再次去了琅华楼找小公主去了。”杨涧继续道。 “混蛋!”南宫皓然骂了一句,提步匆匆离开。 杨涧难得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看来这一次南宫厉要吃点苦头了,希望这南宫厉以后能收敛一些。 想着,杨涧看来一眼刑架上奄奄一息的宁婉茜,朝着一旁的狱卒道:“找个郎中给她瞧一瞧,可别让她死了。” 他觉得,南宫皓然肯定不会希望宁婉茜就这样死了的,因为这样子太便宜她了。 “是!”狱卒连忙答应。 杨涧不再多说,提步跟上南宫皓然。 南宫皓然出了天牢,本想骑马就走,却被身后的杨涧叫住了:“王爷,你打算这个模样就去琅华楼吗?” 南宫皓然低头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刺痛,想起自己还鞭打过自己,顿时也觉得也觉得自己这样子不妥,于是叫人备了马车。路上在马车中换了一身衣裳,给伤口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