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温暖时光
沈舒窈拿着画轴回到王府,满心喜悦来到东院书斋。 谁知刚走进院子,便听慕容愤怒的声音传来:“将‘门’给我关上!” 很快,屋子大‘门’就合闭了。 她愣怔在那里,过了一会冲窗口大声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难道要我给你跪下吗?” 说着,便真的提裙,跪在院子的甬道中。 廊下的丫鬟忙走过来劝拉,她大声道:“你们都走开,殿下不出来,我就不起身!” 沈舒窈跪了一个时辰,房内依然没有动静,感觉慕容在午睡。 忽然间,天空黑沉下来,不一会,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她的衣裳很快湿透了。 ‘春’霖脉脉,冷风浸肌,她感觉到全身一片冰凉,瑟瑟发抖,一颗心不住地往下坠。 莲生来拉了她几次,她坚持不起身:“都已知跪了这么久,这会子走了,前面跪的不是白费了?” 莲生叹了口气,又跑过去敲‘门’。屋内有脚步声移动,‘门’仍然没有开。 她无奈,也只得陪在雨中跪着。 沈舒窈这几天茶饭不思,身体大不如前,现在又淋了一阵冷雨,终于体力不支,头脑昏昏沉沉,瘫倒在地。 下人慌忙叫着奔过来,房‘门’也吱呀一声开启了。 慕容站在檐下,见她真的晕倒,有些慌了,忙过来将她抱起。 他将沈舒窈送入后殿,让人给她换了衣服躺下,回想起‘花’园中的一幕,仍是余恨未消。 没想到,她刚放下太子,又与慕容勾搭上了。这比她责骂他,动手冒犯他,更让他痛心。 正要离开之际,忽然看到案上放着一幅湿漉漉的画卷,展开一看,画上之人竟是自己。 忙问莲生:“这是怎么回事?” 莲生回答:“娘娘想给你作幅画道歉,她画技不好,就向二殿下请教,可被殿下你误会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忙用袖子将上面的水珠擦干,细看了一眼,递给莲生:“给我好生装裱起来。” 又来到‘床’边,在她身旁躺下,紧紧搂住了她。 ‘春’雨细绵,天气乍暖还寒,皇帝因为熬夜批阅奏折,也染疴在‘床’了。 此时,慕容琛已离开京都几天,去了郊外皇庄游玩。大病初愈,再加上受了严重惊吓,也确实需要放松静养了。 皇帝在病榻上躺了一天,尽管有后妃几个细心照顾,还是心感黯然。 还是太后了解儿子的心意,对他道:“要不,叫琛儿回来吧?以前你每次生病,都是他在‘床’前端汤奉‘药’。” 皇帝默然一会:“那就传旨,让太子回京。” 皇庄内,慕容琛正与几个‘侍’卫,在院内蹴鞠嬉乐。 正斗得酣热之际,忽听一个太监进来禀告:“殿下,宫内总管来回报,说今年的新‘春’龙井已收到了。” 他点点头:“知道了。”可这一走神之际,险险失了一球。 正恼火着,不一会,又有一个太监进来回禀:“殿下,京城来报,今年‘春’试定在三月中旬,望殿下到时回京。” “知道了。”他说完刚一分神,对方就‘射’进了一球。 于是恼恨地转过身,叫住那太监:“记住,今天凡是京中来消息,本宫一概不听,除非是宫里死人了!” 那太监唯唯诺诺,走了出去。 皇帝在病榻上等了一天,忽见一个太监匆匆走进来。他忙撑起身:“皇太子回来了吗?” 太监忙跪下:“启奏皇上,奴才赶到山庄,殿下不仅不见,还传出话说……” “说什么?”皇帝忙追问。 太监战战兢兢:“太子殿下说,除非皇上殡天了,否则不要去打扰他!” 皇帝两眼一黑,栽倒在枕褥上。 太后在旁斥道:“大胆奴才,定是你胡说八道!太子一向孝顺,与皇上关系亲厚,如何会说出这等忤逆不道之话?” 太监磕头不迭:“奴才不敢撒谎,当时还有随行的人,叫来一问便知。” 皇帝拉着太后的手,痛心不已:“太子此言,实在让朕心寒。他生病的时候,我们心焦如焚,恨不得替他死。如今朕病了,他不仅漠不关心,还要出言诅咒朕。”
太后也很伤神,拍着他的手:“皇儿不要着急,安心养病。等琛儿回来,哀家好好地问问他。” 皇帝心头悲愤,让太后先回宫,又将所有的妃嫔都轰走了,独自昏睡过去。 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近黄昏,大殿内一片安静,宫人们都在外间‘侍’候着。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雅的‘药’香,让人倍感心宁。 抬头望去,角落里的小几上,放着一只铜炉,有个太监正在那里煽火煎‘药’。 他望着那个修俊的背影,感觉有些眼生,不像是普通的宫人。 问道:“你是谁,是哪个宫的?” 那人回过头,声音清朗地道:“父皇,你醒了,‘药’已经好了。” “儿。”皇帝愣在那里:“你怎么来了?” 慕容将‘药’倒了,拿盘子端了过来,放到榻旁的案几上。 然后在椅上坐下,说道:“二哥他们有朝务要忙,儿臣正巧闲着无事,就进来照顾父皇了。” 皇帝还是有些愣怔,以往父子间除了朝政,好像从没有为‘私’事单独相处过。 人在病痛中总是分外怀念亲情,他刚刚被太子伤害,如今见到他,只觉得格外温暖。 此刻,他虚弱的身子斜倚在靠枕上,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还原成一个普通的父亲。 他打量着儿子的脸与身子骨,默默地问:“你在蓬莱宫的那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吧?” 慕容只觉鼻子一酸,笑着回道:“好在已过去了,多谢父皇隆恩。” “那你现在王府,忙些什么?” “儿臣结识了几个文人墨客,偶尔在一起谈诗作赋,还有帮着舒窈整理‘药’苑。” “‘药’苑?”皇帝来了兴趣:“等朕病好了,一定要过府去看看你们的成果。”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起来,殿室内不想响起轻快的笑声。 一缕夕阳照‘射’在窗棂上,给这座有点清寂的宫殿,渡上了一层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