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疑难之症
沈舒窈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阳光从步步支锦窗口照‘射’进来,屋中全是宫‘女’太监晃动的身影。说 目光拉回来,看到慕容靠在‘床’沿打盹,神‘色’看上去极为疲惫。 她缓缓抬手,指尖抚过他的眉眼。他猛然间抬起头,看到她睁开了双眼,长舒一口气。 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眼角有泪光闪动:“舒窈,这次真要好好感谢你!” 屋中的宫人见她醒来,奉上汤‘药’后都退出去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我连呼吸一下,都觉得隐隐生疼。但凭直觉,应该脱离了危险。” “冯太医说,幸亏伤口偏离了心脏,扎得也不太深,但也要静养两三个月才能好。” 沈舒窈哀叹一声,她又要经历病榻的折磨了。 过了一会,慕容低声问:“那个人是不是颜冉?” “是的,你不要怪他,是我自己撞上剑尖的,这样父皇才能动容。” “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该怪的是那个始作俑者。” 沈舒窈心底一沉怆然道:“如果你要继续反扑的话,那我的血都白流了,我宁愿自己不醒来。” 慕容沉默了,‘唇’角带着桀傲不屈,又有一丝不甘愤然。 若不是太子,她就不用使这个苦‘rou’计,流血受伤。若不是她心中还有太子,就不会阻止颜冉杀他,而用自己的身躯顶上。 包括从前受过的种种苦痛,一齐涌上心来,一切的罪魁祸首皆是他! 既已厮斗到这一步,为山九仞,怎能功亏一篑? 慕容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表面还是很平静,淡然道:“你怎么还不相信我?自出事回府后,我就怡情养‘性’了,无意争执了。” 沈舒窈不置可否,打量屋子:“这是宫里吗?” “是乾明宫的后殿,父皇特意将你移进宫,让他的御医救治。” 过了一会,有宫‘女’捧着锦盒过来:“这是二殿下与四殿下,派人送来的人参虫草,给娘娘补血疗伤的。” 她暗叹了一声,慕容将‘药’盒接过来:“转告他们,王妃已经醒来脱险了。” 慕容坐了一会,去懿妃的宫中回复消息了。 沈舒窈默默地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看到皇帝现身。 心想他必已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不愿惩处太子,又见自己受了伤,就让此事揠旗息鼓了。 忽听屏风后脚步轻响,她抬起头:“谁在外面?” 慕容琛绕过纱屏走了进来,沈舒窈扭过头,面朝着‘床’内。 他在‘床’畔坐下,默然了一会:“舒窈,是我连累了你,看到你倒在血中,我也心痛不已。所以,我昨晚思量一夜,做出了一个决定。” 沈舒窈转过头来,静静地望着他。 他望着她的眼神,温柔中带着伤痛,也有一丝疲惫与心灰意冷。 “我决定放弃抵抗,不再出手,也不再还手,听天由命。” 她的‘唇’边闪过一抹笑意,欣喜中又杂夹着苦涩,满含着忧伤。 自己的血总算没有白流,终于改变了他的心意。可他若是不抵抗,只会更快地陨落。 慕容琛看出她心思,哀声道:“你不要为我担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甚至都盼望着这一天快点来临,不要再受这种煎熬了。” 沈舒窈伤感地抬眼,隔了一夜,他似乎又沧桑了许多,再也不复初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他笑了笑:“其实生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阴’暗。若静下心来,可以做许多自己喜欢的事,我今后也会将心思,多用到孩子身上。” 沈舒窈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拿绣帕拭了拭眼角。 温软一笑:“只要你不争斗,我会尽一切力量去阻止晰王。他最后若害了你,我不会原谅他的!” 慕容琛凝望着她,抚‘摸’了纤细苍白的双手,良久言道:“你一定不是凡人,是上苍让你降落到我们慕容皇室的。” 晚上,莲生替沈舒窈换‘药’时,眉头紧皱,充满了疑‘惑’。 “娘娘,怎么过去一天一夜了,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啊?” 沈舒窈一惊,忙俯首望去,只见右‘胸’下方的伤口,仍是鲜血模糊,不断有血丝透出。 难怪这么痛,微微侧身,说话用力一点,就痛得撕心裂肺。 是啊,血液都带凝固自愈的功能,就像划破了手指,隔天伤口就愈合了。 可为什么我的伤口,外敷内服,以这么多名贵的‘药’材施救,还没有止血愈合的迹像?
她内心惊慌,可见慕容走进去,不想让他太担忧。 便重新敷上‘药’棉,说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明天再看看吧。” 晚上,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生恐扯动伤口,流出更多的血来。 慕容躺在她陪边,大概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睡得很沉重。 第二天,沈舒窈换‘药’时,发现伤口依然如故,没有好转的迹象。 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过来,木然地躺在那里,任由莲生拾‘弄’伤口。 莲生早看出她的神‘色’不对劲,说道:“娘娘心中一定清楚,还是让冯太医他们一起想办法吧。” 慕容早察觉她的异常了,闻言从外室走进来,坐在‘床’边问:“发生了什么事?” 沈舒窈‘舔’了‘舔’舌头,艰难地道:“我的伤口不能凝血,我想起了“血友病”,这是一种具有遗传‘性’,凝血功能障碍的出血‘性’疾病。” 内心哀叹,怎么这么倒霉,穿到了这样一具身体内? 慕容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慌,继而摇摇头:“不可能的,你选妃入嫁前,宫里有专‘门’的御医,检查过你的身体,调查过沈家的族史了。” 莲生想了想,也说道:“对啊,上次你被番邦的人抓住,头部撞伤了,不是过几天便好了么?” 沈舒窈也反应过来,略略放了心。如此看来,不是先天‘性’身体机能有问题。 既如此,就不用太悲观绝望了。 她沉思了一会,对莲生道:“将我的‘药’单与‘药’材都拿过来。” 不一会,莲生将东西用一个托盘装来,端到她面前。 她斜躺在靠枕上,拿起单子与‘药’材一样一样的对照,都是些首乌,当归,黄芪等活血造血的‘药’。 ‘药’材的‘性’状,配伍与剂量,都看不出问题。 沈舒窈想了想,又道:“我这两天喝的汤,应该是田七炖山**?” 慕容点点头:“是啊,这是宫里一道著名的‘药’膳,上至太后,下至宫人,都经常食用,不会有问题的。” 沈舒窈一片黯然,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