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男人雄起
秘密这种东西，就像人身上的*部位。每个人身上都有，而且都不想被人看见。女人的秘密大多和情感有关，而男人的秘密大多和女人有关，至少一部分男人是这样。 住在13栋楼a座的是从山城来的两父子。老子叫龚大发，48岁。儿子叫龚财，19岁。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对父子对金钱的渴望。 他们从家乡出来，也确实来求财的。父子两个都在市区的建筑工地上班，每天起早摸黑的，就是为了比乡下多挣两个钱。 他们原本不会租住这种中档社区的居民楼，因为房租太贵。可是之前的承包商和这小区的业主熟识，免费提供给他们。以前住在这套房子里的有十几号人，而现在，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他们两父子之所以留下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把以前承包商欠他们的工钱给结清。 和这栋楼里的大部分居民一样，他们父子两个心里面也有各自的秘密。 龚大发的秘密有两个：第一个，希望早一些把承包商欠大家的工钱给结清了，今年能够早一点回家过年；第二个，就是他的儿子龚财。本来他想回家就给孩子定下一门亲事的，可是自从搬来这里，看到儿子老喜欢开着门眼睛放光的瞅着对面住的女人，他的心里面就开始犯愁。 对面住着的女人，自然是我们的夜总会小姐，琪琪。 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龚大发心里面就说：“日你个仙人板板，这小娘皮长成这个模样，是妖精啊！” 儿子龚财心里面也有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自然也和对面的琪琪小姐有关。 刚开始看到琪琪小姐，龚财就惊为天人。原来城里面的小妞长成这个模样，果然比乡下土生土长的丫头养眼。 哪料琪琪一摇三摆、大大方方的走到他家对面，还满脸含笑的模样，直看得龚财心里面痒痒的。 当听到两父子的口音，琪琪的有些小小的意外，用相同的口音问道：“哟，小哥，你也是山城来的哟？” 没想到遇到老乡！ 长得结实、魁梧的龚财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兴奋。从那以后，“琪琪”这个名字，就住进了他的心里面。 龚财后来知道，琪琪在唐皇夜总会上班。唐皇夜总会是什么地方，龚财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一个花钱如流水，消费很贵很贵的地方。只有到那个地方去，才可以明正言顺的搂着琪琪姐的腰，和她香一个。 明白这一点以后，龚财就立志，一定要多多赚钱。而且，将来能够娶一个琪琪一样的女人，就是他人生的小小目标。 龚大发自然不知道儿子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只是看着儿子越来越膀大腰圆的个头，还有看到对面女人时越来越迷糊的眼神，心里面一个劲的着急。 “日你个仙人板板，住着个这样的小妖精，祸害呀！” 和龚大发的儿子越来越浓郁的雄性荷尔蒙相比，有人天生对女人就不感冒。13栋楼就住着这样的一位。 13栋4楼的a座，住着一个26岁的年青人，名叫桂思鲁，听说是一位电台dj。 名字取得挺有诗情画意，人长得……也很有些浪漫气息。瘦瘦条条的身影，苍白的皮肤，消瘦的脸庞上细眉细眼，眼睛好像总也打不起精神。特别那一头长长的卷发，更增添几分雌雄莫辨的气质，让人感觉他更像个艺术家。 桂思鲁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只有晚上才出去上班。 他最大的兴趣，除了在他那隔音的客厅里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乐器，就是贴着墙壁，偷听对面那两口子说话。 他对面住的两口子不是别人，就是4楼b座的那对低调的夫妻。 桂思鲁从来不带女人回家，甚至家里连女人的照片也没有一张，唯独对对面那对夫妻的“太太”很感兴趣。 李太太很喜欢穿连衣裙，踩着一双高高的高跟鞋，身材有点像模特。每天都要在脖子上系着一根丝巾，她有各种颜色的丝巾，每天搭配着换。 就长相而言，李太太不算太漂亮，顶多算五官端正。可是，桂思鲁对她好像天生有好感。 有人曾说，相似的人总是喜欢聚在一起，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而桂思鲁，好像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每天大清早，桂思鲁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守在家门口，等待着对方关门的声音。 因为工作的关系，李先生总是走得比他的太太早。当听到第一声的关门声时，桂思鲁就知道，李先生出门了。当“呯”地听到第二声关门声时，不出意外的桂思鲁就站在门口。 一脸堆笑的问侯，“早啊，张小姐！”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李太太叫张小花，却从来不以李太太称呼对方，人家老公不在的时候，只管她叫张小姐。 对于这一点，张小花倒并不在意。因为，她根本懒得答理他。 有时点头应一声，有时也就笑一下，有时鼻子哼哼一声而已，发展到后来，干脆用眼睛瞪他一眼。 对于李太太对自己的冷落，桂思鲁并不介意，反而越挫越勇。他不断的改变着战术，从早上最初的问侯，变成拿着自己的诗集给对方看看，再到“顺带”送份早餐给张小花，之后是送些远房亲戚的土特产，最后还精心挑选一块丝巾包好，给对方做生日礼物。 李太太也因为桂思鲁的锲而不舍，心态有些小小的改变。从最初的爱答不理，变成后面的偶尔聊聊，再到后面的眉开眼笑，发展到最后，桂思鲁已经敢跟他抛媚眼。当然，这都是发生在李先生不在家的时候。 关于桂思鲁和张小花的这一段，是后来好事的周老太告诉尤一新的。而尤一新对这几个人感兴趣，是源于后面的小插曲。 一天夜里九点多，尤一新照常跳到13栋楼对面的楼底，观察这栋楼的动静。 六楼的刘绥友正在阳台上抽烟；五楼住着的业务员已经出差，而对面的单亲mama也已经把女儿哄得睡着；三楼的建筑工地两父子正在家里喝着啤酒，就着晚餐。琪琪小姐还没有下班；而一楼的房东老太太早就已经入眠。 整栋楼似乎都寂静无比，除了内心还狂躁不安的人。 4楼a座的桂思鲁把耳朵一直紧紧贴在自己卧室的墙壁上，这里和4楼b座的卧室只隔着一堵墙。侧着耳朵仔细听，可以听到对面夫妻的声音，有时候运气好的话，甚至*时的呻吟声，他都可以仔细听清楚。 可是今天晚上，他们没有*，而是在吵架，就像他们经常做的那样。这对奇葩夫妻家庭生活中最常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吵架。也正是因为如此，对面住着的桂思鲁才觉得自己有可乘之机。 这天夜里，两口子似乎闹得挺凶。两个人的争吵从相互指责，再到互相谩骂，最后发展到拳脚相加。 尤一新对别人夫妻的夜生活并不感兴趣，对夫妻俩的争吵更加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藏匿在暗处的怪物。 而这对夫妻的争吵声，从一开始的零零碎碎的语言，变成扯着嗓子大声的谩骂。李先生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c大调，而李太太的声音尖锐，宛若清早提着嗓子的公鸡。咳咳，“公鸡”这个词或许并不算太恰当，但是张小花的声音确实如此与众不同。 粗鲁的谩骂并没有让这场夫妻间的闹剧中止，反而愈演愈裂。桂思鲁也从里面听到不安的成分，“小三”这个词，时不时的出现在他们的骂声当中。 桂思鲁对这个词有些胆颤心惊，这使他不得不打开门来看个究竟。而对面那对夫妻，早就开着门上演“全武行”。 桂思鲁想冲上前去劝架，可是正在气头上的李先生早就打红了眼。就算李先生再后知后觉，对别人想挖自家墙角的行为也会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他一看到桂思鲁跑来，愤怒的挥起拳头，朝对方的右眼窝狠狠挥去…… 这时候，作为夜班巡逻的保安尤一新上场了。虽然他从对面的楼上走过来，并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可为了进入角色，他也假装什么也不清楚的来到了13栋的四楼。 等他来到现场，这栋楼里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经粉墨登场。校车司机已经拉开怒不可遏的李先生；好事的周老太正在跟他讲道理；单亲mama单婷婷正在劝同样怒气冲冲的李太太；打工的两父子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两只眼睛迷迷登登的看着楼上的邻居。 只有可怜的桂思鲁，似乎别人都已经把他给遗忘了。本来嘛，两口子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可他一个“小三”登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可更有趣的是，尤一新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比愤怒更可怕的东西，那是……深深的恨意。 在他看向李先生的时候，眼睛里有掩盖不住的满满的愤怒，还有因为愤怒而引起的仇恨。 仇恨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但是却是人世间最可怕最恐怖的导火线。只要有它的存在，世间的一切悲剧都可以发生。所以，坏人会利用它，而怪物也一样会利用它。 很明显，尤一新在这个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少的男人身上发现了*裸的仇恨。同样的，他在李先生身上发现了同样多的仇恨。 呵呵，这真是有趣。住在同一楼层的两个男人身上都有浓度相似的仇恨，只等这种仇恨被谁发现，加以利用，然后……或许那个怪物就会出现吧。 到时候这栋楼里又会上演什么样的剧情？想想那个怪物，尤一新还是蛮期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