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东苍之人
翌日，苍尘一大清早起来，便奔赴荒城外的幽静树林，秘密修炼斗天七诀。 之所以没到藏经馆的西区练功房修炼，是因为在那里用功的小辈太多了。 在族比的时候，苍尘已经尽数将自己的底牌施展出来。八极崩天劲，也暴露于人前。如果不多留一些隐秘手段的话，将来遇上比较强的对手，可就麻烦了。 手中没有一张王牌的话，生性谨慎的苍尘，会感到很没安全感。所以他就打算将斗天七诀作为自己的杀手锏。 既然是杀手锏，就不能暴露，至少在关键时刻到来之前，必须将其隐藏好。因此，他选择了平时鲜少有人会来的城外树林。 不过斗天七诀对修炼者的悟性有很高的要求。擅长随机应变的人，往往学得快。可苍尘并不是那种特别机灵的类型。 他将斗天七诀从早修炼到晚，却仍旧难以把握其中的关键要点。 尽管他也知道斗天七诀的要旨在于“变”字，但他就是没法将这一字做到融会贯通。 此前在修炼八极崩天劲时，他能够在三日内学会，只因刻苦努力，加上自身灵力出浓厚，符合那门灵术的修炼条件。并不是说，他的领悟力有多么强。 苍尘只是努力勤奋型。真要论起悟性，他远远不及龙池。更谈不上什么机灵聪敏了。 因此，要修炼这斗天七诀，对他而言，的确很有难度。 不过苍尘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威力越大的灵术，越难修炼。 斗天七诀的修炼过程如此之艰难，正是因为它的威力巨大。只要掌握了这门大乘灵术，那么它将可以成为苍尘的主技能，长期发挥作用。 “天赋不如人又怎样？我相信勤能补拙。我不够机灵，也不聪明。那就用勤奋和汗水来弥补。总有一天，量的积累，会引起质变。到时我就能彻底掌握斗天七诀了！” 干劲满满的苍尘，挥动斗天神棒，又在林中苦练起来。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苍尘每日早出晚归，加大训练量，一直练到他的体力和灵力全都透支，方才休息。 他所取得的效果，倒也颇为显著。 刚开始因为不会灵活变通，苍尘的确吃了不少苦头。可随着修炼经验的逐步积累，他对斗天七诀有了初步的掌握。 虽说并未修炼得炉火纯青，但总算也能把斗天神棒舞得虎虎生风，初显威力。苍尘相信，只要自己继续修炼，持之以恒，总有一天能够彻底掌握这门大乘灵术。 这一天，在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后，回到苍府，本想好好休息一番。可突然有下人来通知他：族长请他到正厅去一趟。 苍尘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过苍府庭院，去往苍府正厅。 途中，倒是遇到了不少家族里的小辈。这些人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他出言讥讽，而是用一种敬畏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苍尘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连灵丹都凝聚不出的废物了。 在族比那天，苍尘先后击败苍岩和苍云，又得到了族长的重视。家族里也也开始把他当成最为重要的优秀人才，进行培养。 可以说，通过族比，苍尘一鸣惊人，奠定了自己在家族里的地位。 连在族比后本想找苍尘报仇的苍岩，也被家族的长老阻拦了下来。因为现在苍尘对于家族的重要性，已今非昔比。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实力就是一切。即便是苍家，也遵循着这一优胜劣汰的原则。所以到最后，岩石兄弟再不甘心，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的苍尘，可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人会蠢到主动去招惹他。偶尔还有人冲他微笑，故作熟稔地打招呼。 而对于家族小辈的态度的种种转变，苍尘却没有半点窃喜，反而心中更冷。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对自己畏惧，甚至谄媚，全都因为自己成为了族比第一，拥有在小辈中屈指可数的实力。 这一切，都是自己通过努力换来的！ 如果自己依然还是那个人们眼中的废物的话，这些小辈，又岂会对他另眼相看？ 当你落魄时，人们会对你落井下石；当你荣耀时，人们又对你巴结逢迎。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丑陋和现实。 “只有苍瞳姐才会待我始终如一……”苍尘深深地叹了口气，紧握拳头，“苍瞳姐，我不会再软弱了。我要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唯有如此，我才能保护好你……” …… 苍府正厅。 按照苍家的习惯，正厅两侧，分别是长辈和小辈的座位。左侧坐的是苍家的长辈们。按照地位的高低而分，最靠近族长之位的，地位就越高。 右侧则是苍家小辈的位子。与左侧一样，距离族长越近，在家族的地位便越高。 坐在右侧第三席的是苍云。这说明他在家族小辈中的地位排在第三。 而坐在右侧第二席的，是一位艳若桃李，玉体婀娜的少女。她生得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顾盼生姿，明媚动人。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却令她看起来有些傲气。 这位可人儿叫苍玉，是族长苍啸和白茹所生的宝贝女儿。因为修炼天赋极为不错，她从小被苍啸送入了一个在昊天大陆上小有名气的宗派。 常年在宗派修炼的苍玉，其实已经很久没回家族了。但这次却突然被苍啸紧急召回。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苍家即将到来的灵法之争。 她的年纪比苍云大了一岁。修为上，却修炼到了八重灵丹境。以她超越苍云的实力，便稳稳坐在了第二席。 至于那象征着苍家小辈第一人的尊贵席位，是空着的。很显然，有资格坐在首席的小辈，还没到来。 不过苍玉对此却很是不满。以她八重灵丹境的修为，在苍家之中，已无人能敌。就连苍云，也得排在她后边。 她想不出还有谁能比她更有资格，落座首席。 “爹，我们还要等多久？”沉默了许久，苍玉实在忍不住，向苍啸开了腔，“就差一个人了。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架子，迟迟不现身？” 说话时，苍玉有意无意瞥了瞥自己身旁那空空如也的席位。她倒想看看，苍家小辈第一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着，苍玉指着一众小辈，有些气愤：“我刚才问他们，他们又不说。一个个都支支吾吾，脸色古怪。哼，那苍家最强的小辈，难道还是个怪物不成？” 骤然被苍玉指着，苍家的小辈们，全都羞愧地垂下脑袋。 不是他们不说，而是根本说不出口。尤其是苍云，更是连提都不敢提。 他们这些人在族比上，都是那人的手下败将。而那人此前只是个人见人欺的废物。若说出苍家小辈第一人的名字，大家可真要沦为笑柄了。 “玉儿，那是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人。”苍啸还未说话，白茹倒先开了口，“保管你会大吃一惊。” “哦？”瞧见自己的娘亲一脸神秘，苍玉抱着胳膊，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谁能比我更有资格坐在首席之位。龟缩着一直不敢出现，肯定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 “抱歉，我来迟了！”苍玉话音甫落，一道瘦小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在宴厅门口。 刷！一瞬间，所有人的都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向外看去。 苍啸嗯了一声，对那人说道：“进来吧。” “是！”得了准许，那道身影便走入宴厅。 “来，坐这儿吧。”白茹连忙起身，亲自过去把他拉到了右排首席。 “你……你好像是……”苍玉惊疑不定地瞅着这位坐在身边的少年，努力回想了一下，顿时花容失色，“你是那个爱哭鬼，苍尘！” 虽然已经多年没回来，不过凭借着以前的记忆，苍玉还是辨认出了苍尘。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感到不可思议。 “你、你……原来你竟是我们家族最强的小辈！”眼瞅着自己的母亲将苍尘按在首席的位子，苍玉在大感意外之余，心里又极度不平衡。 凭什么苍尘能坐在这里？记得很多年前，他不过就是个只会躲在苍瞳背后的爱哭鬼而已。每次被人欺负了，总要苍瞳替他出头。 明明是男孩子，却老躲在女人的背后哭泣。这么孬种的家伙，怎么可能是苍家小辈第一人？ 近几年，即便身在宗派，苍玉也听说过，苍尘已经沦为家族的吊车尾了。他就是一个连灵丹都凝聚不出的废物。怎么可以坐在首席？ “好了好了，小玉，苍尘堂弟能坐在那个位子，自然有点本事。”坐在第三席的苍云，见苍玉面有愤色，连忙说道。 苍玉老大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问道：“今年的族比，难不成是苍尘得了第一？” 这话一出口，不单是苍云，其他小辈也感到颜面无光，纷纷又低下了头。 见他们如此做派，苍玉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叫道：“不是吧？你们都是苍尘的手下败将？苍云，连你也输了吗？我可知道你有七重灵丹境的修为！” “呃，这个……”苍云尴尬地点了点头，“苍尘堂弟很强的。” 苍玉惊诧不已，正要再说几句，却听白茹说道：“好了好了，玉儿别闹。你爹爹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事情要说。” 苍啸咳嗽两声，郑重地看着众人，说道：“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再过不久，就是我们北苍和东苍的灵法之争。今天，东苍的先头小队，已经抵达荒城。他们的小辈就在外头等候。” 言罢，苍啸便命人去请东苍的小辈。没多久，一男一女并肩来到正厅，向苍啸和白茹见礼：“东苍小辈苍昊、苍雅，见过北苍世父、世母。” 苍啸仔细打量了这两人，不由得脸色一沉。此前他听到一些消息，得知苍昊是东苍实力最强的小辈。据说对方已经修炼到了九重灵丹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更难得的是，苍昊气度沉稳，举止得体，俨然有大家风范。想来是东苍对他培养得当，必然下了不少心血。 一旁的那位叫做苍雅的少女，看上去年纪比苍昊要小几岁。最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以苍啸的眼力，自然看出她具有七重灵丹境的修为。年纪轻轻，就修炼到这个境界，东苍果然人才辈出。 只是苍雅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傲气，即使在见礼时，也是一副轻世傲物的姿态，令苍啸有些不悦。 “咱们都是自家人。这些客套就免了吧。”见苍啸沉默不语，白茹便笑着招呼，“两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很疲乏了吧？快坐下说话。” “多谢世母。”苍昊将一个檀木盒子呈上，笑道：“这是我们东苍的族长特意让我带来的见面礼。还请笑纳。” 白茹代苍啸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颗通体碧青的百年灵髓。从成色上看，这颗灵髓，是这个年份中的极品。 “你们族长有心了。”白茹含笑回道。 苍啸也满意地点点头。这份见面礼，倒是送得挺实在。 苍昊微笑道：“其实我们这次先行到来，除了奉上见面礼，还有一件事要做。在下奉东苍族长之命，特来告知灵法之争的比试规矩……” 咔嚓！话音方落，先前还面色和善的苍啸，猛地捏碎了椅子的扶手，冷笑道：“比试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东苍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