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炒作的背后
矿难为何多? 官煤勾结、证照不全、安全生产不达标或不符合产业政策! 煤老板一无商业文化内涵、二无信仰、三无创新精神,煤老板如同一场瘟疫! 这些似曾耳熟的名词,从shu网娱乐版主编的口里吐出来,多少有些可笑,但说出这些名词的闻进可不敢笑。2 她九年前,刚刚毕业就进入了当时还只有不到一百人的shu,亲眼看着百八十人的小公司成长成为市值百亿美元的大公司,造就了声名赫赫的shu系;而造就这一奇迹的四大巨头之一,就是请她吃饭的老上司李家明,且老上司当时不过是一名大二的学生。 时过境迁,当初的四大巨头变成了五大巨头,而且四大巨头的老四被辞职,被如今的老四顾震云取而代之。其中生了什么,她们这些老部下都无从知晓,但有一点是大家心里有数的——老四钟朝诚被排挤出权力中心时,眼前的老上司没有帮着说话,才让章老大成功驱逐。 为什么? 肯定是前老四犯了老二的忌讳,否则以他的实力和性格,不可能坐视不管。如今老上司离开shu后,非但没有走下坡路,反而创立了汉华这样的神迹,那就更要抱紧这条粗大的、金光闪闪的大腿。 人嘛,要想成功,无非是干好两件事:做正确的事,跟对正确的人! 正坐在包间里边吃边谈煤老板的闻进没猜错,当初李家明默许老章驱逐钟朝诚就是因为对方犯了他的忌讳。今天特意叫她来吃饭也是因为把她当老部下,相信她会如实告诉他一些事,否则他不会请她来吃饭。 可说着说着,闻进觉得不对劲了,连忙象当初两人共事时一样,直截了当地问道:“头,您请我吃饭,就为了听这些?” “嗯” 不可能,谁不知道老上司是有名的走一步看五步? “为什么?” 为什么?这话问得真好笑,李家明好笑道:“你是学新闻的,就没有一点点政治敏锐性?” “想不出来”,出身名校的闻进想了一阵,自嘲道:“头,我是狗头!” 也是,干了快十年狗仔头,这位当初由自己从人堆里挑出来的女孩,如今成了女人也成了只盯着明星的狗头,成了人情练达的职场精英,已经学会了谨言慎行。 感慨了一声,李家明避而不答,反问道:“闻进,后悔吗?如果不是我,你或许已经成为了名记,而不是大家嘴里的狗头。” 后悔?回想起年少的理想,闻进自己也觉得好笑,同样反问道:“头,如果不是你,你觉得以我的性格,现在最可能在干嘛?” 性格决定命运,以这女人的性格,不管进哪家媒体都是最终被辞退的命。正切牛排的李家明不为人察得皱了下眉,可能自己误会了? “可能在哪个公司里写文案吧”。 “那不就结了”,心存感激的闻进笑眯眯地自嘲着,端起红酒杯,隔着铺着白色餐桌布的西餐桌,敬昔日的顶头上司。 “头,所以我和小闵他们才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初不嫌我们自以为是,如今我们都在挤地铁,哪有今日的富足与地位?” “呵呵”,李家明举杯与她碰了一下,抿了口酒后继续切面前的牛排,若有所指道:“媒体有个功能——造势,连你这样的娱乐编辑都把煤老板视为了瘟疫,那普通人呢?” 正抿着红洒的闻进愣住了,看着对面的老上司呆,突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这么浅湿的事,自己怎么没想到? “头,我打个电话!” 回过神来的闻进连忙起身,刚从她那新款lv包里掏出部白色iphne又坐回来,当着老上司的面打电话。当年钟朝诚被驱逐的教训还记忆深刻,与其让老上司误会了什么,她宁愿投资的那几百万打水漂。 “高总,我,闻进。嘻嘻,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您帮个小忙。您也知道,富先生是我老上司,他想带我混他那一行,所以我想,我想。 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们头给我一个天大的面子,我们这些老部下还不得赶紧兜着?” 一通感谢之后的闻进挂了电话,感激道:“头,这顿得我请”。 刚才还误会老部下的李家明哭笑不得,他没想到王铁的手伸得这么长,居然伸到自己这帮老部下里了,但好象也不意外。煤老板与娱乐圈关系密切,或者说暴户都与娱乐圈关系密切,即使王铁跟闻进她们没关系,那位高总也肯定会跟她们有关系。 “行,我提醒你,你喝的可是正宗82年拉菲”。 “什么?” 惊呼了一声,闻进又不在乎道:“头,你就别耍我了,除非是你自带的酒,这餐厅里能有82年的拉菲?” “好了,不说笑了,去打听一下政府什么时候会出台政策。” 这个容易,那帮部队歌舞团的女明星跟上层关系莫逆,打听点消息应该不难。可经李家明提醒过的闻进也恢复了一些新闻人的特性,担忧道:“头,用一个错误去纠正另一个错误,这样行吗?” 这话闻进可以说,李家明不能说,他只能保持沉默。 这段时间来,媒体集中报道煤矿企业主们穷奢极欲的生活方式,无非是引起民众的不满情绪,再结合频频生的矿难、暴涨的煤矿价格,不难为这一领域的国进民退铺平道路,但这真的正确吗? “煤老板”的出现是错误制度的结果,但以侵犯基本产权和行政命令的野蛮方式进行制度纠偏,很显然是用一个错误纠正另一个错误。制度的错误不能以更错误的制度来纠正,这是一个很浅湿的道理,但这么浅湿的道理就是在巨大的利益集团推动下被违背了。
李家明无意当反对者,更无意去挡那些利益集团的财路,但如果有机会解决他正犯愁的资金流通性不足,他不介意指使老部下们去引一场经济展的辩论,哪怕只是在内参上进行辩论。 见昔日的上司笑而不语,只闷着头切牛排,纳闷的闻进想起了当初在shu时的一件旧事。那年南方暴洪灾,几乎所有的记者奔赴南方做抗洪救灾的报道,有些正义感过剩的同事揭露了一些黑幕,老上司先把那些黑材料转给党媒,等对方报道后再跟进。 可是,等那些不听命令的同事回京后,等着他们的是公司劝退。虽然公司给予了丰厚的补偿,而且向各级党媒推荐他们,公司上市时还赠送给他们股票,但也清楚得表明了老上司的立场——政治是红线。 琢磨了一阵,觉得把握到了老上司想法的闻进,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反而请教进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 “头,如果您是政策的制定者,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这就对喽,李家明这才停下手里的刀叉,笑眯眯道:“我们假设一个可能会出现的现象出现了,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这话很绕口,但闻进琢磨得出其中意思,连忙又把iphne拿出来关掉,李家明这才用经济评论家的口气道:“以行政命令的方式,“勒令”已经获得产权的煤老板交出产权,肯定能够成功。然而这种成功后的模式,很可能会成为未来政府对以前的制度错误进行纠偏的通行方。 那意味着什么? 那将意味着,改革年来好不容易培育的一点依法行政和尊重私人产权的基本理念,都将荡然无存。无论煤老板多么可恶,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他们其中的一些人获取煤矿产权的合法性不容置疑! 我们再往后面推导,如果让清一色的国有煤炭企业接盘,这种关门来搞改革的做法不仅违背了竞争原则,更违背了多年来改革国资最终从竞争领域退出的重要共识。 如果政策制定者,以国有煤炭企业可以提高煤炭行业的安全,为这一新制度辩护;而考证现实却现,近年生的重大事故,恰恰多数为大型国企所为,政策制定者们将失去这一制度最后的‘正当性’。” 李家明讲得很慢,闻进也用脑子拼命地记。任何一项政策出台,都会先吹风,然后再在小范围内讨论,如果这女人能挑唆那些以前被辞职的老同事把这些东西表在内参上,再加上煤价的突然暴跌,那就好玩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