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启程(上)
雁门马邑,张家祖祠。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跪在家祖灵前,刚毅的脸上庄严肃穆,一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知是什么的激动,他的身后跪着其他一些少年不过都要比他大上几岁,在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张社站在张辽和灵位中间区域的一侧,面对着张辽静静打量着,十五年来张辽的优秀让他放心打理家族的事情,可是直到现在,这个无比重要的时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看看这个孩子。 他的身形跟我小时候真像。 这双眼睛倒是挺像他母亲。 呵呵,胡子也长出来了。 额头上隐隐有些汗啊,看来他也有些紧张激动,毕竟今天是他成年加冠的日子啊! 全家族的成员都站立在祠堂的周围,把张辽和其他几个要行加冠礼的小孩围在中间,所有人都认真地注视着冠礼的进行。 焚香沐浴之后的张辽和几个族兄跪在蒲团上,上身正直,目不斜视,加冠者通常是一家之长也就是张社必须仪表端庄,语言举止得体。 张社算算时间差不多了,鼓足一口气开口道:“张家有子张檬、张深……蒙承祖上荫庇,得以长成,现以家规为此七人加冠,侍冠者盛冠上堂!”礼乐响起,仿佛一声从古时传下的赞叹落在人间,又如鸾凤合鸣,一派儒家特有的神圣韵味渲染开来,浸润人心。 七个侍从双手捧一铜盘,盘上铺有红绸防止冠上落有灰尘,七个人三人在前四人在后,排成两列缓步走上前来,走的过程中步速不宜太快,太快会破坏庄严气氛,也不宜过慢导致拖沓。 当七人和着乐声的节拍走到受礼者面前时,跪在张辽身后那七人起身向他们施礼,侍从回礼,接着那七人再次跪下向祖宗灵位叩首,随即恢复上体正直。 张社唱道:“为此七子加冠!” 张社为几位年轻人戴上士子冠,众人喝彩。 受礼完毕,七人起身谢族人,然后站好等待着一会儿的家主致辞。 张社又高声说道:“祖上容禀,另有一子姓张名辽,秉性纯良,能文知武,虽年岁未满但足可赋予重担,特此加冠!” “侍冠者上堂!” 神圣的乐曲,侍冠者恭敬捧冠上堂,正是涂璟。等涂璟走上张辽的面前,两人相视一笑。 张社接过涂璟盘中的冠,感叹地看了看张辽又看了看手里的冠,双手稳稳地拿住,郑重地放在张辽的头上。 张辽受礼完毕,与前七人一同站好,等张社致辞。 张社主持加冠仪式也不是一两次了,致辞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可是今天他抬起头来看看这八个少年,不禁有些恍惚,这些年来他手中的冠不断送出,时间走得太快了,一转眼接过冠的竟是自己的儿子。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该欣慰好还是伤怀时光好,还好致辞帮助他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孩子们,你们已经成年,在此我为你们取字,张辽,字文远;张檬,字文广……这字赐给你们,还同样给了你们一份责任,你们要肩负起家族的兴亡重担。接下来你们将要走上各自的道路,我作为一个只能远远看着你们的老骨头,送你们一句话:‘百死不忘初衷。’尔等牢记。” 终于可以自由闯荡了,张辽亲自选了两匹马,带着涂璟一路向北。 路上,张辽突然转过头对涂璟说:“我给你取个字吧!” “啊!”涂璟惊了,不过更多是惊喜。涂璟的身份毕竟还是个家奴,不论是否成年他都不会有字的,所以要给他取一个字的意义非比寻常。 “阿璟啊,我希望以后你可以至少有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才能,所以我给你取个字,一偲。” “谢谢少爷。” “是文远。” “是,少爷。” …… 吕布和高顺听说张辽有字了,立刻不能忍了想去问父母要字。 高顺说:“你的字肯定是奉先了,有谁知道历史上我的字到底是什么啊?” “咦,这个还真没注意,历史上的高顺好像是没有字的啊!” “什么?”高顺瞪大眼睛。“**在逗我!” 吕布回到家里,说:“父亲,给我取个字吧!” “这个,去问你母亲吧。她正在马圈那里。” “母亲,给我取个字吧!” “这个,去问你父亲把。他正在帐篷里。” 吕布在风中凌乱。 他来到父亲身旁,说:“父亲,母亲给我取了个字叫奉先。” “唔,好好好。” 他来到母亲身旁,说:“母亲,父亲取的字是奉先。” “呀,真是好字。” 高顺的家里,高顺的父亲抱着一本书冥思苦想,高顺吊在他的脖子上正在哀求着什么。 “父亲,就叫富帅挺好的。” “再看看吧,取字可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你觉得尔基怎么样?” “不要,我就要叫富帅。” “那老庄?” “爹,你是穿越来的吧。” “凌风,凌风好!” “¥@#&%¥……!” “我决定了,就叫宇坤,不改了没商量。” “爹,你为什么不干脆听我的叫富帅啊?” 高父慈祥地看着他:“因为我不能让你成为一个万恶的人啊!” …… 三天后,吕布和高顺骑上最高的马,去登上了最高的土丘,眼睛死死盯着遥远南边的地平线。 他们的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最丰盛的菜肴,等着张辽的到来,此时的日头已经快要落下。 吕布高顺骑在马上极有耐心的等着,打开了通讯器不停地问着张辽的行程。 “已经进了九原县,正在往草原上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到了草原了,接下来怎么走?”皎月刚刚升起。 “我们已经到你们家了,正在吃饭呢。” “坑爹啊!”吕布高顺骂了一句,径直往回赶。 帐篷边上的篝火,张辽终于如愿以偿地吃上了草原上的烤全羊,跟院落里吃到完全不同。 等吕布高顺赶到的时候,吕良夫妇、高家夫妇、严家夫妇和严巧儿都在坐,张辽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吃得饱饱的正在地上滚呢,烤架上只有骨头了。 张辽一看见赶来了两人,一个气宇轩昂一个蛮横粗壮,虽然长相都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可是总有些人不管怎么变你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此时,藏在他们体内的通讯器冲天而起,发出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声音:“服务结束,谢谢您的使用。”随即在天上炸出只有他们三个才能看见的绚丽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