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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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雨菡看这阵势，忙退了出来。

    “，你怎不把请王爷帮忙的事告诉老爷夫人”

    小绿方才一直垂首立在她身后，前后脚跟着她出了会客厅，却实在是想不通。

    “宣王爷虽肯帮忙，但到底事情未成，说了反倒让母亲忧心。”

    小绿急得跺脚：“可若到时真的成了，夫人都不知在里面出了力，费这么多心思和力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绿儿。”顾雨菡凤眼一掀，似有不悦。

    小绿没了底气，背着手低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奴婢是为叫屈，夫人虽然也是的亲生母亲，待却客气疏远，夫人最疼二，若想和夫人变得亲近，总要让夫人知道这份心意才好。”

    顾雨菡微微有些失神，很快恢复眸中清亮：“我既心甘情愿的做了，若执着回报，反倒累赘。”

    主仆两人穿过游廊，过了月洞门，才进了姊妹三个所住的院子，大泽尊卑分明，纵使均是嫡生的兄弟姐妹也以长者为先，院中朝阳的坐北大房，自是大姐顾语梅居住，位置尚好的东厢房乃是二姐顾语兰，顾雨菡排行最小，住在最次的西厢房。

    内院天井里一株碗口粗的玉兰树，雪白剔透的玉兰花如一簇簇如白雪攒在枝头，有风吹来，暗香浮动。兰宅幽静不争。君子爱其雅洁傲骨，常常为其作画咏诗，顾中天移植一株玉兰花过来，想来也是希望姐妹友爱，优雅静好。偏偏刚进门就听到有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院落，震得那枝头上玉兰花都是一抖。

    “大姐，你听听他唱什么，论伯仲，唯红衣。这是什么意思，她老三要当天下第一美人不成”

    “兰儿，小孩子胡乱唱的，你何必和一个小孩子生气。”

    “大姐，你只当是小孩子乱唱么我想想都害怕，要是小孩子们都在唱这个，那华凌还有谁不知道老三长了一张狐媚脸，要是那人也注意到那我”

    “兰儿你多心了，颜相心中所向乃是朝堂大事，怎会有空听这小儿乱唱的东西。”

    “怎不可能，颜相弱冠之年尚未娶妻，总有有心人为他持，媒人为他寻妻，自然寻有名声的。大姐以为事不关己便不怕，你可知今年选秀以爹爹的品阶家中只能二女进选，老三名声在外，今天又造了那么大的阵势，爹爹一向疼她，保不定会让她选秀。剩下一个难道在你我二人里选虽然娘亲对你寄予厚望，可选秀是我接近那人的唯一途径，若真到了那时候，大姐我可不让你。”

    立在院门口进退两难，有人轻轻拽了拽顾雨菡衣袖。

    回头，是个身穿窄袖土红粗布衣裙的妇人，眼圈红红，极力压抑着情绪小声乞求：“奴婢才听说枝儿冲撞了二被带到了房里。三，你心善，求你给枝儿求求情。二那性子生起气来又打又骂，老爷都没辙。”

    小绿蹙眉：“穆嫂，你不是不知道，二平常就喜欢找三的茬，她哪里能劝得动。”她话没说完，顾雨菡已经朝东厢房去了。小绿两眼发直：“，这趟浑水你可蹚不得呀。”

    穆嫂感恩戴德的跟在顾雨菡身后亦步亦趋，小绿跺跺脚，只好跟上。

    院门直朝大姐的北屋，上悬匾额“悦梅轩”，右手边便是东厢房，二心气脯极喜欢“兰为王者香，芬馥清风里”的诗句，便意有所指在牌匾上做“清风里”三字，东厢房门大开，厅里一览无余。

    大顾语梅正坐在左上首垂首喝茶，她已及笄却未嫁人，将发丝结成半翻髻用青玉梅花鎏金宝珠花簪箍住，其余发丝垂下来松松束在用一蓝色发带束在背后。穿一件直领对襟式青梅色织金纹夹衣，露出白色软绸宽袖，同色蓝带束腰，也挡不住夹衣上织的栩栩如生的梅花，一路繁花似锦开到双膝，轻轻勒住如花绽放开来的雪白百褶裙，这一身雅致端庄，纵使夏日炎炎也按着女子规制打扮的丝毫未差。顾夫人对她寄予厚望不无道理。

    反倒坐在右下首的二顾语兰，因未及笄只在脑后结成云髻，却用细碎的黄色绒花散于乌黑发间，其它青丝如云散落肩后，衬着尖尖的瓜子脸，似是百花仙子一般。穿了一件鹅黄窄袖的圆领小袄，领口一簇簇浅淡的青蓝小花，将她皮肤衬得雪白剔透，那小袄短小，将将到了腰间，用青色束带勒住逶迤而下的青色长裙，只觉她那腰肢不盈一握，颇是灵动妩媚。二心思活络灵巧，喜与旁人不同，因此打扮上也别出心裁，叫人忍不住心生赞叹。

    厅里站着一个仰脸抽泣的小男孩，灰色短袄褐色粗布裤子黑布鞋，怀里紧紧抱着一直雪白红眼的兔子，因那白兔没有一丝杂毛，显得他沾了土的手指越发脏兮兮。

    似有一种难以捉摸的不适感，顾语菡微微蹙眉。

    顾玉兰本就嫌枝儿脏兮兮，听他抽泣更加烦躁：“你再哭，再哭就割了你的舌头。”

    枝儿哪里受得了这种吓，“哇”的就哭了出来。

    跟进来的穆嫂闻言脚一软“扑通”就跪到了地上：“二，枝儿还小不懂事，求你饶了枝儿吧。”

    顾雨菡唇角微微一沉：“穆嫂，领枝儿回去。”

    穆嫂欣喜的拉过枝儿，抱在怀里便要走。

    顾玉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穆嫂惊得一个哆嗦，只好无助的看向顾语菡。

    顾雨菡眼都未抬一下：“你只管走就是。”

    “你倒是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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