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刘总的心机
“比如，《西游记》只写到了师徒四人功成名就，西游后传也只是简单延伸，如果我们让师徒四人再踏上冒险，遇到新的敌人，结识新的伙伴。那么这些新角色就是我们的原创，版权握在我们手里。这样，就算同行搞乱了西游，我们也不怕版权纠纷，大不了安排一个剧情，让师徒四人离开，可我们的原创角色依然是我们的、独立于西游之外的。” 刘总饶有兴趣地问：“怎么独立于西游之外？” 陆川杨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设定集，眼皮一跳：“今满都……这个架空的虚拟城市！” 今满都！有妖有人类的架空世界！ 有斗争！有爱情！有灾难元素，又有神秘色彩！ 不正是一个广阔的舞台吗！ “对了，对了。”刘总也十分满意地站起来，双手重重托在陆川杨的肩上。 “你要做的就是打造舞台！让更多原创人物出现，让我们华夏的神话人物焕发新机！下一部‘今满都’就是试水作！我很欣慰，你没有傻到家，放下这座宝山另立门户，打造新的世界观。” 另立门户？ 高兴之余，陆川杨抓住了这个意味深长的字眼。 刘总这是在敲打自己？ 毕竟“今满都”五部电影，陆川杨还攥着前两部的版权呢！ 虽然前两部票房不好，影响范围也小，但它们是“今满都”的起源。 如果哪家公司来挖陆川杨，顺便挖走了这两部的版权，那金狮柚就要陷入版权纠纷的泥潭中，难以自立。 陆川杨表面假装没注意，继续傻笑，却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他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刘总，既然下一部电影那么重要，公司能给我多少预算呢？” 预算？ 果然，一谈到具体的“钱”，刘总就收回了那份热情，退回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说：“事关公司的未来布置，当然越多越好。按《今满都》的预算拍摄？” 还用问？肯定不够啊！陆川杨撇撇嘴。 《今满都》虽然有“科幻”和“奇幻”的标签，但实际上是个现代战争片。而且因为预算紧张，还做不到“人手一把枪”，只能拿着大刀长矛干仗。 花钱最多的地方就是“场面cg搭建”，比如“今满都”全貌、大深渊、审判庭等场景。 陆川杨为了给服化组凑钱，甚至去了某座五线小城市，找了片烂尾楼拍实景。 要用《今满都》的预算拍下一部？刘总你是在开玩笑吧。 刘总知道陆川杨的心思，他说这话只是为了压制陆川杨创作的花钱欲望。这些导演永远只想多花钱，从没想过少花。 “《今满都》，6000万，不加宣发。我想，这次应该可以给你加两千万。” “八千万！”陆川杨惊呼一声，八千万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拍摄如此昂贵的电影！ 刘总冷笑：“别高兴那么早。两千万，是我们和逐光一起出的宣发费。拍摄总预算还是6000万，写好剧本，做好企划书，在股东会上做好报告，拿到签字。至于拍摄许可证什么的，我来负责。” “可是，刘总！6000万真不够啊。” 刘总两手一摊，仿佛抱着一堆钱：“你还没写剧本，怎么知道不够？”他又把手推向陆川杨，像是把无形的钱送过去：“而且，我没说你不可以找投资。你的朋友那么多，总不能没人投资你吧？” 陆川杨被这句话噎死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剧本和设定集，觉得这是自己变相的枷锁。 又要带着枷锁……跳舞吗？ “不要沮丧，”刘总起身，把陆川杨送到门口。 “你至少不用花钱重做cg，公司摄影棚里没撤掉的布置也可以继续用。看看，系列剧的好处就在这里，每拍一部，就能少花一笔钱。多想想，加油，年轻人，我看好你。” …… 关上门没多久，刘华又从隐秘的房间里溜出来了。 他满脸疑惑地过来，刚要开口询问，刘总就比出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若无其事地静静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门外的陆川杨叹了口气，随后一阵脚步声渐远，刘总这才放心地回到了位置上。 刘华跟过来，迫不及待地问：“叔，你为啥不按咱们说好的那样办？” 刘总用眼角撇他一眼，没有回答，慢条斯理地拿起水杯喝茶。 刘华又问：“咱们不是说好了让姓陆的选一部，然后让他两边难为的吗？” “那是我当着外人说的，你怎么也信呢？”刘总忍不住地教训他，“永远不要让对手猜透你的心思！最高的骗术是按着别人对你的刻板影响说话、办事。” 刘华呆呆地思考片刻，支支吾吾地嘟囔：“可我就是想整死陆川杨！” 刘总一气，把水杯狠狠砸在桌上，溅起水花一片。 “我问你，你想赚钱吗？” “想！” “你想搞垮能赚钱的陆川杨吗？” “想！想！” 刘总又砸一下杯子：“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他把钱赚了，再动手呢？下一部电影有逐光参与，我们窝里斗本来就不光彩，还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刘华怕了，他最怕叔叔生气。 叔叔做事手段高明，行径隐秘。可是做事从不告诉他，使得自己总像个蒙在鼓里的傻子。 刘华乖乖认怂：“叔，我错了。” “唉，”刘总仰天叹气，仿佛也是认命了。“刘华啊刘华。罢了罢了，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陆川杨打了你，这口恶气我们刘家咽不下去，迟早要还回去。但怎么还，怎么还的无声无息了无痕迹，就必须这么做。” “我们是商量了，让陆川杨置于两难的地步。不过现在《今满都》票房蒸蒸日上，潜力非凡，不是卸磨杀驴的好时机，我就往后拖一拖。我为什么提醒他，让他继续拍‘今满都’？不就是他手上有两部版权吗？我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要斩草就要把根也除掉！” “让陆川杨和‘今满都’牢牢绑在一起，有利于我们一网打尽！这招，叫‘釜底抽薪’。” “至于为什么给他的预算这么低，还不是为了让他榨干自己的人脉。为了拍《战狼2》，可以把房子卖掉，但是光靠卖房子就行了吗？不，卖房子是一方面，花人脉是另一方面！这是与天对弈！陆川杨可能也会冲动一把，但和他对弈的不是天，是人，是我们刘家！” “至于最后拍出成果如何，怎么搞垮他，你就不用cao心了。我和……我已经安排好了。”刘总罕见的停顿改口了一次，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继续说：“你的任务就是让预算一点点滴在陆川杨手里，不要给太多，也不要给太少，吊着气憋着闷，这招叫——” 刘华抢话：“牵鼻子赶趟！” “是‘欲情故纵’！你这白痴！”刘总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咳咳，你可不要给我办坏了事。” “懂，都懂！叔，您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