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天亮了吗?
李文火搬着箱子，眼中闪烁着精光。 “会凭空出现文字的奇怪日记，自己的念力，凭空消失的魏新火和那个奇怪的男人。”李文火一边工作一边梳理了今天发生的事。 此时此刻，一切征兆都好像在对他诉说：你摊上大事了。 李文火当下的心情一部分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另一部分的心情却是来自心底的小小窃喜。每一个青春期的少年都渴望自己与众不同，对身处绝境的李文火来说，这份渴望只会更加强烈。 一想到这份凭空而来的念力，李文火的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现在他所持有的是无数青年都梦寐以求的异能，他没有向上攀爬立于人上的野心。但至少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比如靠念力去赌博之类的？ 昏暗的灯光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工人们的汗水洒地上，抱怨的声音，在这闷热嘈杂的空间中，李文火的脚步却显得格外轻快。 李文火搬完最后一个箱子，满意的拍了拍手。因为用了念力的缘故，即使空手搬了那么多木箱，手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起泡的痕迹。 “大哥，今天我的份额就到这了，顺便那个老头的我也整完了，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哈。”李文火像远处还在给自己手上上药的胡渣男喊了一声。 胡渣男一脸晦气的看向李文火，嫌弃的摆了摆手，此时的他只想赶紧送走李文火这个煞星，看到他都觉得手在悲鸣。 在李文火迈着轻快的步伐，缓步走向电梯之时，异变突生，一旁盘坐在地喘着粗气的老妇人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嘴中的喘息声也逐渐变轻。 “那老太怎么了，偷懒直接给躺下了？” “别说了，还看不出来吗？这老太太快不行了，赶紧叫救护车吧。” 一个有这憨厚容貌的方脸男子掏出电话就要拨打120。 胡渣男的面容变得难看起来，放下药瓶就要向方脸男子握着手机的手抓去。但还没等他的手抓到那方脸男子，方脸男身后的一个黑人便直接用手肘锁住了方脸男的脖子，将一把小刀架在了方脸男的喉咙上。 “不动，现在不动。”黑人的中文很差，但此时此刻，不是傻子都明白他的意思。 胡渣男满意的撇了眼黑人，随即便用威胁的语气说道：“这里的事情都别说出去，你们知道说出去也没用的，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无儿无女，自己出来打工的老杂碎。” 刚刚还在瞎侃的工人们此时都沉默了，来这种地方打工的他们本身就是身在谷底的人，如今没有人会想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摊上麻烦，包括李文火。 此时此刻的李文火虽然有帮助老人的能力，但他却不想因为一时的良心发现而暴露自己的能力。 李文火转过身子，继续向着楼梯走去。但那黑人却仿佛误会了什么似的向李文火大喊：“不动，动，死！” 随即一把飞刀向着李文火的面门飞来，但在下一瞬飞刀就像喝醉酒了一样，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擦着李文火的面庞飞了出去。 李文火皱了皱眉，如果刚刚自己没有动用念力，可能已经死在了黑人的飞刀下面。 “这鬼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李文火舒展了一下肩膀，既然黑人都要杀自己了，自己也理应表现出相应态度。 黑人看着打偏的飞刀，心中诧异，要知道自己以前好歹是南疆的雇佣兵，就算如今流落到帮黑道打下手，他丢出的飞刀也不应该是一个小鬼能躲过的。 李文火如刀一般的锐利目光划在黑人的身上，他讨厌漠视生命的人。就在李文火打算冲上去假装与黑人互殴，然后下黑手用念力整碎他几根骨头的时候，一声大喝叫停了他的脚步。 “都踏马给我住手，你小子赶紧滚出我的视线。黑哥，消消火，那小子工作做完了回去罢了，不劳您费心了。抽根烟消消气。”胡渣男一边给黑人点烟，一边用阴狠的目光瞪着李文火。 虽然胡渣男很想向报李文火捏他胳膊的那一下，但什么人动的了，什么人不能动他的内心却是很清楚。如果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孩失踪了，那之后校方因为学生失踪联系到警方，那他手上这条线肯定会断，保不准还会有掉脑袋的风险。他这种小人物终究只能在夹缝中求生。 黑人抽了口烟，缭绕的烟气就像云雾一般喷涂在了胡渣男的脸上。胡渣男攥紧拳头，他现在除了忍让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一个带着眼镜，一脸斯文的黑发青年从人群中冲出，不顾旁人的阻拦，把手搭在了老妇人的手腕上，没有脉搏。随后又用手揭开了老妇人的眼皮，瞳孔放大，很明显已经死了。 “她死了。”黑发青年的语气平淡，仿佛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一样。 胡渣男看到已经断了气的老人。不由的撇了撇嘴。 “有哪个有空的过来搭把手，套个塑料袋子把这老杂碎丢到城西的垃圾焚烧场去，现在举手的奖励500。”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人举手。也许是良心作祟，也可能是不愿承担风险。 “1000。” 在胡渣男的利诱下，终究是有几个不怕死的举起了手。胡渣男满意的看向举手的工人，转身拿了个布匹袋把老人装了进去。 黑发青年满脸失望的看向人群，富足的人不会因为小小的一千块钱，担上坐牢的风险，但贫苦的人显然没有这种抵抗力。穷山恶水出刁民说的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李文火摇了摇头，走出了地下仓库。他并没有去赚这一千块钱的打算，至少他会对死人保持基本的尊重。 太阳已经从东方缓缓升起，清晨的朝阳刺的李文火有些睁不开眼。 “天亮了吗？”李文火向自己问到，但问题的答案却久久没法答出，仿佛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