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巡夜
“这是我们的日常工作之一。除了正式任务外，各小队须每夜分片区、轮班在街道进行巡视，保护民众的生命安全，排除危险要素。” “毕竟，那些畏惧日光的家伙，只会在黑暗的庇护下行动。就是……休息时间太少了。” 黑濑阳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偷瞄了队长一眼，把句尾的最后几个字隐去。 确实，他在白天的课堂上，就一直在趴着桌子补觉。就连老师们也对这个新来的转校生表示无奈，毕竟是真睡着了而不是打瞌睡而已。 不过，这对于拥有“冥想”加成的雨村澈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一开始还不太习惯，而这半个月下来，他已经完全适应了保持高度的集中力，即使是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也不会出现异常。 “没关系么？” 雨村澈指了指前方。 他很守规矩，与西海绫子保持了五十余米的距离，放眼望去，刚好能看到福武健庞大的背影。 然而，黑濑阳生却主动放慢了脚步，过来和他并肩前行……的确，那个修女只说了不允许他接近，没说小队成员不能主动过来搭话，总不能别人过来了就得跑吧。 “没关系，我的守秘誓言还在发挥着作用。” 黑濑阳生只是笑笑，指了指胸口正中，“再说，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我可不希望战斗开始时，身边还有个一无所知的菜鸟。” “好，那我们的敌人是谁？有怎样的能力？弱点是什么？需要注意什么？” 雨村澈本就是客气客气，既然对方这样说了，干脆直接抛出一连串问题。 “是异种。” 黑濑阳生摊开一只手掌。 “它们或许把自己称作血族、精灵、半狼、归来者、自然使……但无论怎样修饰，都改变不了肮脏的事实。它们是非我族类之物，是人类之敌，是躲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是必须要清除干净的存在。” 他一个个数着，便弯曲一根手指，最后握紧了拳，用力到青筋显现。 “教廷的教科书是这样写的？” “哈，我知道，巫师是介于两方间隙的中间人。你们总是和异种混在一起，无论是明面还是暗地里。” 黑濑阳生并不在意，轻轻笑道：“我虽然无法改变现状，但至少能改变你。你只要多跟着巡夜几次，想必会印象很深，到时候就会有自己的判断了。” 雨村澈沉默片刻，看出来了，这家伙有某种拯救者的情结，似乎很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正派的巫师”。 他本想继续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闲谈被肌rou男的大吼打断了。 “快来！到现场了！” 远处有几辆警车交叉停放着，闪烁的灯发出刺耳的鸣叫，数条警戒线封锁了整个区域，穿着制服的警察看守在最外端，大概有七八个人。 黑濑阳生撇了撇手，笑着低声说了句“抱歉”，便快跑赶了过去。 雨村澈没有跟上去，而是停留在远处眺望。 修女他们可能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其实他看得见。 即使隔着这个距离，也能观察到。 没错，随着次数的增多，他渐渐发现，“冥想”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不会困倦、不需进***神集中、思绪明晰等好处。除此之外，还增强了感官的功能，包括视力、听力、嗅觉、味觉和触觉，甚至还有说不清的直感。 ——这才是真正的金手指吧。雨村澈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与之相比，那先前的脑内翻译简直就是标配的功能一样。 虽然不至于到千里眼顺风耳的程度，但这点距离下还是能看清的，而且寂静的夜晚里，并不难分辨他们的对话。 西海绫子带队走了过去，很快便被外围的警察拦住。 她从胸前的口袋里似乎掏出了什么证件，展示过后，警察们却依然面面相觑。不过，很快便有一个职位看起来高一些的警长走了过来，看到证件后立刻肃然，立正敬礼，示意放行。 “我们有几个伤员。” 警长面露难色，指着一旁。 平地上躺着两个穿着警服的男性。其中一个大腿外侧被大片鲜血染红，虽然经过绷带的包扎，还是能看到歪曲的骨头穿刺，止不住的滋出血来。另外一个更是惨不忍睹，腹部有一道骇人的口子，仿佛被撕裂开来，整个人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咬牙也忍不住的哀嚎。 虽然看不清细节，雨村澈却惊讶的发现，那并非简单的伤口，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这些黑雾渗透进创口的皮肤间隙，似乎在进一步污染着。 西海绫子快步走上前去，她口中默念着什么，双手掌心萦绕出一团金色的光球。 轻轻抚在伤口的上方，柔和的光球笼罩融汇，随着“滋滋”的声音，很快便将那些污染的黑雾驱散。不仅如此，血也被止住，甚至开始出现了缓慢愈合的迹象。 “很遗憾，治愈魔法是不存在的。” “恢复是魔法书中的禁词，那是教廷的专属特权。” 雨村澈突然想起恒川老师曾说过的话，看来，这就是教廷修女的某种治疗能力。 真是实用啊……要是有这个可就放心多了。 “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就送去医院治疗吧，不能再放任那畜生下去了。”西海绫子眼神凌厉，语气低沉。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将宽大的西装外套向后扬起，“我们得优先处理源头……喂，你就在那边，不用过来。” 眼神很尖，注意到了偷偷试图靠近的雨村澈。 雨村澈沉默不语，仅还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站定原地。 被警戒线围住的，是一座地处偏僻的一户建。 周围几乎没什么邻居，除了野草外，就是这家人用栅栏围起来的小花园。外部的装潢十分精美，旁边还有一间专门的车库。二楼的房间开着灯，却没有任何声音，雨村澈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不知是不是从里面传来的。 黑濑阳生和福武健两人，站在一楼的大门处，一人一边抵在墙面，做出警戒的架势。 专业得简直像经过特种部队CQB的训练。 西海绫子走近后，伸手成掌，做了个类似前进的手势后，福武健用力一脚踹开铁门，三人迅速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