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这是哪门子巫师？
雨村澈和西海绫子对视一眼，反应极快。 他们双手击掌，互相推了一把，借此分开。而修女低身伸手，恰到好处地接住飞来的黑濑阳生，如同芭蕾舞者般优雅地转了一圈，稳稳放下。 雨村澈则站定原地，目光平静，独自面对发狂冲来的福武健。 “咳，呃……！我来给你拖延时间！” 黑濑阳生曾记得基础课里教过，巫师的施术是需要时间的。 于是他咬着牙，忍住痛楚起身，准备继续迎战，却被西海绫子一把按住了。 修女的手心萦绕起治愈的光球，冷冷道，“省点心吧，你骨头都断了几根了，别给后勤医疗组添麻烦，我可不想队伍里出现在病房里躺几个星期的伤员。” “可！” 黑濑才挣扎到一半，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 雨村澈深吸一口气，竟径直冲了上去！ 耳边风声袭来，他侧身压低重心，躲过一记摆拳。同时右脚蹬出，扫腿用力踢在福武健的脚踝薄弱处。但即便如此，却感觉像踢在钢筋上生疼。 迅速转换思路，动作没有任何停顿。雨村澈偏转身形，以难以想象的精妙步伐，借由阁楼的空袭钻到对方身后，扬起手肘给他的脊背来了一下！ “唔——啊！” 重击之下，福武健发出一阵闷哼，但由于被附身无视痛楚。他居然立刻就转过头来，又扑了过来—— 极强的压迫感，黑濑就是在这种高压下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吗…… 雨村澈面色不改，冷静依然。 借其劲力，双手按住福武健的肩膀，轻盈的一跃，整个人居然翻了过去！ 不仅如此，通过重心的压力，雨村能够将这壮汉重重的压倒在地板上。极快地掰开一只手臂，双腿交缠绕紧，反作用力拉住关节，将其完全锁死在了身下！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两位神职人员看得有些发愣，目瞪口呆。 这是巫师吗？ 这是哪门子巫师？？ 他们本以为，雨村澈应该会施展某种防御巫术，抵挡住福武健的狂攻，以此拖延出施法空间。然后用某种压制、摄魂的巫术，将对方控制住，才能达到制敌的效果。 谁能想到，他上去就是一套组合拳？ 完全看不出那些巫师轻飘飘的优雅姿态。 黑濑阳生十分错愕，他只看到这一层面，却不知道西海绫子体会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这个近身搏斗的技巧，是从何而来的？ 修女自认为经历过这么多次任务，已经算是见识广博。虽然能从里面能看到些许现代格斗技的影子，但只有内行才能发觉，本质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融入了某些高阶异种才具有的，从本能和野性激发而生的产物，可那是经过千锤百炼，岁月积累才拥有的战斗直觉。 不会搞错，这小子明明是纯纯的人类，怎么会这样？ 西海绫子闭上眼，回忆复盘刚刚的每个细节。雨村的每下进攻、每次闪身的思路，与现代所知的一切搏斗技巧、甚至教廷传承的骑士作战守则，都完全不同。 且不说是不是“更精妙”、“更成熟”。 但总感觉，“更灵活”、“更随机应变”！ 这种东西，是要经历过数不尽的贴身厮杀，要在鲜血和汗水中磨砺出来的……一个养尊处优的巫师，怎么会有这种经历？ 西海绫子看向他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 虽然听说过，为了破除在记忆位用尽后，无法持续战斗的弊端，应对突发状况的危机.现代的巫师越来越注重近身作战能力。主要是以枪械、炸药为主的现代武器，能快速填补这方面空缺。 甚至极端的，还有试图用格斗能力出其不意的。 但……这个传闻是近几年才刚开始蔓延而已，而且十分小众。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把一套成熟的体系建立到这种程度。 要知道，教廷的这种训练方法和作战总结，是天启的神圣产物，并经过数百年的传承，由御座骑士们一代代改进、一代代磨砺出来，这才让凡人的身躯足以对抗异种。 怎么可能被如此简单超越！ “难不成……这家伙是某个武术世家的传人？只是凑巧才成为了巫师？” “刻意不去施法，让我们无法判断流派。心思缜密……他背后，究竟有怎样的背景？” 西海绫子沉思着，脑中思绪发散。 就在这时，突然被拉了拉袖子，黑濑阳生再次指向了战场。 “又来了！” “唔——啊！” 福武健在身下挣扎着，发出嘶吼。 雨村澈面露难色，不免感到棘手。 修女猜得大差不差，这的确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这种战斗方式自那神秘的狱卒姜寒而来，经过七天七夜的高强度对练，融会贯通，已经转化为自己的东西。这种类似“武功”的，精妙绝伦的技法，的确能极大部分化解对方的攻势。 然而在真正蛮力的狂暴状态下，还是渐渐感到吃力起来。 这是“机体强度”的不同。 即使已经有去加强锻炼，短短几天也无法达成什么效果，仅仅是个普通的高中男生而已。 如果是宁山月的身体，雨村澈自认为绝无出现破绽的可能……他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危机。 即使控制住四肢，福武健却突然暴起，嘶吼着，给他来了一记重重的头槌！ 被迫后仰，剧烈的痛感传来，头嗡嗡的响。 “快！” 黑濑阳生面露焦急，甚至都来不及解释，再次催促着队长。 旁观者看出了端倪。 福武健因撞击而红肿的眉心，萦绕出一层黑色的圆环纹理，在皮肤上显现。更为诡异的是，那花纹从肌理上自主剥离开来，皮肤涌成液体，仿佛形成了自己的组织，不停蠕动、生长着…… 最后升华。 最终，形成了一团黑色雾气，透明无实体。 “它”有着某种类人的形状，却没有面庞，也没有肢体，发出阴测测的磨牙般声响。 深刻的给人一种，不属于这世界之物的感觉。 寒意开始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