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锋

    万杰克久久凝望着手中这封来自老国王的亲笔书信——一封劝他接受雇佣的信，在副团长的诧异声中将其撕得粉碎。

    “团长，这矮人国的雇佣黄金已支付，咱为何不带着弟兄们再赚一笔？这利尼维亚与矮人国的战争，咱们有必要去搅这摊浑水吗？”副团长指了指身后的若干黄金，示意杰克接受利尼维亚的雇佣。

    “这黄金我们当然也赚得不少，只是……”杰克欲言又止，眼中明亮，朗声问：“你知道今日被我们伏击战败的是哪支军团吗？”副团长被问的莫名其妙：“这倒不知道，只是装备厚重化一，不得不说，实在耐揍，多少弟兄也被他们击伤。”杰克微微一笑，如此混乱的战局还能组织起有效反击，皇家禁军名不虚传。

    “你可知逐光者军团？”

    副团长怔住了，许久才接话：“莫不是利尼维亚的皇家禁军？”

    杰克但微颔首，不置可否，如此势头，令副团长属实着急：“团长，既然如此，更不应该与他们作对，要知道……”杰克一拳击在桌上，怒目而视，被无情打断的副团长不禁打颤。一番无声的心理交流后，杰克轻叹一声：“利尼维亚的一半主力被迪纳斯带去征伐北国了，机不可失，要得就是攻之不虞。出去吧，明日便与之一决生死，让弟兄们好好休整。”

    夜阑之中，听着呼啸的风声，彻夜未眠的副团长听到了四年前的那阵马蹄声。那是在腐朽森林附近，偶遇了那时号称黑暗骑士的黑法师并被他的手下迅速包围，没有血腥的杀戮、没有惊人的噩梦、也没有死亡的凝重，有的只是他离开包围圈缓缓抛下一句：“带回去吧。”他被带入了这个几个人的兵团——虽然那是他们还并非一支兵团。在他的赏识下，逐步晋升为副团长，这支兵团也已威名远扬，但从他的眼里再难看见那柔和的目光，他变了吗？是的，他变苍老了，苍老得急于建业。出生入死的四年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明日，便要在这个相遇的地方向他展现自己四年的蜕变了，即便是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

    马蹄声响了……

    飞身上马，杰克已披挂整齐，正检阅着这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也属于这儿的每一个人的兵团。杰克看着副团长，旋即身披黑魔法气息，与之朝夕相处的雇佣兵们皆知此为准备冲锋陷阵之意，纷纷朗声响应。杰克最后看向这支兵团的每一个人，双腿猛夹，马鞭一抽，疾驰而出。

    黎明破晓了……

    整支利尼维亚的军队正处于睡梦之中，四下寂静。一通雷鸣之后，受到惊扰的老国王披衣而出，一同出帐的还有随军出征的尼乌斯。只见远处森林中一道黑色旋风直冲军营奔袭，所到之处，望风披靡，如入无人之境。及至逐光者军团方被拦截住。身披重甲，手持剑盾的圣骑士们形成一股钢铁洪流，将雇佣兵团铁桶般包围，团长随即率部冲锋却被强大的黑魔法击退。

    天空时不时电闪雷鸣袭击骑士们。

    “陛下，此非长久之计，黑魔法下的雇佣兵团随时会因被黑魔法吞噬而失去理智。”尼乌斯抚着浓密的大胡子为老国王分析着。

    老国王耐心听完，便着急问：“先生必有破解之计吧？”老国王从不质疑尼乌斯的能力，他甚至希望整个瓦拉杜尔大陆都知晓尼乌斯的高名，这样能为他减少不必要的吗麻烦，故每逢出征必带上尼乌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便是不时之需的时候了。

    “请陛下移驾。”

    打开手中法器，木质的手杖消尽木色化而为深邃的蓝色，身披古魔法气息，淡蓝色的袍子随风而舞，深海般湛蓝的眼里是岁月在流逝。包围圈迅速让开一个缺口，两翼圣骑士们拥着尼乌斯缓缓靠近。困于核心的杰克遥见一束蓝色光束划破九天，驱散阴雷，便知是利尼维亚的随军魔法师，旋即利刃一挥，重披黑魔法气息，不动如山，动如雷霆，九重之围，登时瓦解。及至利刃于面，尼乌斯方才撕裂时空后撤，借魔法飞弹吞噬部分黑魔法，杰克亲自取彉，加之气息，声一响，利铓冲面，奈何尼乌斯以解离术化解，意图复燃黑魔法时早被尼乌斯的古魔法击碎。如此一来，杰克的惊魂夜魔法法力尽失。失去黑魔法庇护的雇佣兵团实力大减，四面圣骑士迅速冲杀。尼乌斯法器紧收，背身离去，身陷囹圄的杰克透过尼乌斯的魔法签名与偶像进行了唯一一次神交——数年后，当他率军杀入洛扎贡城时，魔法签名尚在，签名之人却已离去。

    老国王并未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机会，立刻命令逐光者军团后撤，隶属神机军团的500mm巨炮开炮。腐朽森林之中血流成河，当第一个雇佣兵倒下时，杰克发出怒嚎，燃烧自己的生命企图复生黑魔法庇护兵团，哪怕是为他们减少痛苦……一切都已无济于事，一切都须付出代价，当你回顾往事时，不会因后悔而改变，任何时刻任何事情都是需考虑后果的，当杰克懂得这个道理时，雇佣兵团已消失数年。杰克是最后倒下的那一个，但他毋宁自己是第一个倒下的。炮弹击中他的头部，盛极一时的雇佣兵团被彻底毁灭，通往矮人国之路已是畅通无阻。

    腐朽森林是杰克成长与试炼的地方。他的身体归于腐朽沼泽之中，头部则与腐朽森林树根相伴，以备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