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虫
一个月后，刘记大排挡后厨小巷放置着一排铁皮桶，脏兮兮的苏黎驱逐了占据这里的野猫，无视它们的炸毛和恐吓，掀开垃圾桶盖，寻找着食物。 不知从哪里来瞎了一只眼的野狗出现在不远处朝着它发出威胁的低吼，做出攻击的姿势。 比起野猫上串下跳，攀墙间”的灵敏，显然这个活生生的小孩显得那么牲畜无害。 嗷，它跑了几步一头向苏黎扑了上来。 苏黎站在原地一把被野狗扑咬的向后倒下。 它张开锋利的牙齿。 嗷呜嗷呜。 倒在地上的苏黎猛的一铁棍子甩在它的脑袋上，他显然已经熟悉了这些野生动物的生活圈。随时带着防身的武器。 这反而激起了野狗的凶性，但这也没吓倒苏黎，面对野狗的再次撕咬，他又是一个棍子。 野狗的犬吠声中，和棍子落在野狗身上的声音彼此相互照应。 嗷呜呜呜呜。 恶犬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叫着，而苏黎眼神之中毫无波动的看着被驯服的野狗。 滚。 野狗仿佛听的懂人话，直起身子跑了。 他握着铁棍的手臂上的血顺着手臂直流而下，身上也是被狗牙和利爪咬了好几处。最严重的就是手臂上的一处。 他撕下衣服的一角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下，又专心致志的寻找起食物来。 咔咔咔。刘记排挡的后门开了起来，走出一个包子脸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发髻，手里端着一碗面条。 她看着苏黎，将面条放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给你的。”说完她便关上门回到房子里。 包子脸小女孩是那日去他家，悬镜司小队队员的小三的孩子，凭着这层关系，他们在这西区开了一家大排档。 苏黎被他们救治之后在一家诊所苏醒，偷偷跑了出来。回到家门口，那片棚户区被大火烧了个干净。母亲也应当和大火全部化为灰烬。 于是便在街上流浪起来，偶然间看到悬镜司的那名队员来到这里，和一个女人亲密。 那名队员也看到了他，只是当做没有看见他。 苏黎上前去捧起那碗面，沉默吃起面来。尽管只是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但是生了重病的母亲和早早去世的父亲让他早熟。 如今孤身一人，无人可以依赖。无时无刻都在琢磨着如何活下去。 这里的小女孩心善，这一个月来偶尔都会给自己端一碗面。 吃完面后，他将筷子和碗放在门后，便拿着搜集到食物离开这里来到一个桥洞下。 桥洞下有一个瞎眼老头，他的两个眼睛看起来像是被人生生挖出来一样，已经愈合的伤疤像是盘根错乱的老树的树根，黑黝黝的眼洞令人不寒而栗。 苏黎将食物放在他的身前。 老人在黑暗中用着沙哑的嗓子开口道：“小子，不用给我送食物。” 苏黎回道：“你让我住，我给你提供食物很公平。” 苏黎看着老人脸上的星星点点的老人斑又说道：“更何况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瞎眼老人没有理会苏黎的后一句话咀嚼着苏黎说的“公平”二字：“这世上哪有公平。” 苏黎没有回答老人，只是锻炼身体。 老人眼盲心不盲，听着苏黎的一，二，三……十。 老人在破旧的草席上发出声音：“这样练没用的。” 苏黎数到十个十之后，喘着粗气：“有用，我今天遇见一条野狗，把它打跑了。” 老人不屑的嘲讽道：“你打跑的只是一条狗。” “几个星期前，我抢了狗碗里的食物，被狗追着跑。” “你被狗咬了几次？” 苏黎淡淡的回道：“好几次。” “嘿嘿，你会得狂犬病的，到时候你也会跟条狗似的。” 苏黎听着老人的话无动于衷，从这话里感觉老人落魄之前应该不是生活在这西区贫民窟里。 苏黎的气息平复了一些，又重新开始了锻炼。 “一，二……十” 随着手臂起伏，数字又不停的响起来。 “小子，你为什么只数到十。” 苏黎再次喘着粗气停下来后答道：“这样比较好记。” “我看你只会数到十吧。哈哈。” 苏黎听着老人的嘲讽，皱了皱眉，随即又松开。回答了他上一次的话：“像狗又怎么样，你觉得你现在跟狗比，比狗好吗？” 相顾无言，沉默是金。桥洞下又恢复了平静。 西区比之其他区相对来说生活环境不是那么理想，又有贫民窟的存在，发展便显得落后。 五个区里，中心区在城市中心，能在这里拥有居住权的人非富即贵。 例如中心区四海小区内，一栋别墅，价值一亿瀚币以上，因为四海小区靠近悬镜司的总部。两者相隔不到五百米。 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安全的事件几乎不存在。 镇隆小区也是中心区的小区，但它是中心区最外围的小区。比起四海小区是远远不如的，能在这里生活的人是有些地位和金钱，但是比起四海小区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东西，勉强够上中心区的标准。 镇隆小区的别墅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女儿的房间外听着女儿的痛苦的嘶吼声。 夫人听着女儿的声音，犹如心在滴血对这个中年男人说道：“啊深，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中年人不耐烦的说道：“我会救的。她也是我的女儿。” 女儿房间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和中年人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开门走了出来，又缓缓关上门。他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他黑发里夹杂着白发，不显老态反而多了几分放荡不羁。 中年男人问道：“李先生，怎么样了。” 他拿出一根烟来，脸色凝重的点了起来。 烟雾在头顶的白炽灯泡下缭绕。 他又吸了一口烟：“小姐的身上有一只怨魂，怨念极大。” 夫人惊声尖叫：“怎么会，那个女孩怎么会变成怨魂。” 李栋想了想解释道：“应该是她供奉过某种存在。你们可以去找找她的遗物。应该会有线索。” 夫人和陈深对视一眼想起，女孩遗物里一老翁的木头雕像，还有香炉。 夫人被李栋劣质的烟气呛的咳嗽了起来，眼底还是带着恳求：“李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不论多少钱，只要你肯救我的女儿。” 中年男人陈深说道：“李先生，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只要我办的到我一定办。” 李栋不经意的略过夫人精致的脸蛋和曼妙的身材，眼底露出一丝欲望，随即收敛，正色看向陈深：“这不是钱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悬镜司。” “以我的手段，你的女儿想要恢复恐怕只能转移她身上的怨灵，这要拿活人。悬镜司严令禁止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你们能摆平悬镜司的话” 李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陈深摆平不了，他住的是别墅，但也只是镇隆小区的。相比于同一个小区的，他算是有钱，但是要对上悬镜司，他还没这个影响力。 陈深咬了咬牙，看着李栋：“事成之后我给你一千万，你放心我们绝对会保密，不会泄露的。” 李栋摇摇头：“这样我可不放心，我需要在你和夫人身上动一个小手段。” 陈深看着李栋有些犹豫，这些觉醒者的手段他是听说过。 夫人为了女儿没有二话约过陈深直接答应了。陈深也只好皱着眉头答应了。 李栋笑了笑：“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说一部分吧。需要先生和夫人寻找一个符合条件的孩子。最好是命格不好，比如说孤儿，亦或者是无父，母亲不是正统，年纪也不能太大。毕竟你的女儿失手打死打死的那个仆人也是个孩子。 除此之外，身上也需要有吸引怨魂的特质，比如近期刚刚遭受过苦厄，或者心灵纯洁……这需要你们去找，因为我出手的话难免不会被悬镜司盯上。而你们动手，就不属于悬镜司的事了。” 夫人担忧道：“这么复杂，我们该怎么找他们。” 李栋笑道：“我说出来是让你们安心，要在你们身上使些小手段是不得已，让你们保守秘密，毕竟被悬镜司知道这事，恐怕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同时也能防备别人通过觉醒者的手段让你们说出来这件事。至于找人，我会给你们一样东西，它能帮助你们找的。” 陈深眼底的担忧少了一些，若如李栋所说这也是应该的。 “那我们开始吧。就在这客厅的沙发吧。” 三人来到沙发前，李栋点燃一只香对着陈深说道：“陈先生，你先来吧。” “对，闭眼。闻到香气了没，对，现在听我说。放松，放松，你现在进入一片湖，你在湖面上，这片湖就是你的意识，你现在进入你自己的意识，你要做的就是将你女儿的这整件事情藏起来。” 李栋看着陈深闭上的眼睛露出笑容，随即看向夫人。 “夫人，该轮到你了。” 夫人问道：“我也应该闭上眼睛吗？” 李栋看着夫人露出邪笑：“夫人你的方式和你丈夫有些不同。” 李栋伸出手搭在夫人的脸上，夫人大惊失色向后缩。 李栋抓住了夫人慌乱的手：“你不想救你的女儿了吗？” 这只香的香气烧的极快，这夫人早就闻了许久。 “放心，他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为了救你的女儿，你没有错。” “就一次，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我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夫人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呢。” 李栋看着夫人的眼神越来越迷离恍惚，随即将她拉入怀中，盖上她的红唇。 觉醒者李栋扔掉手里夫人的裙子看着眼前的活色生香。他舔了舔嘴唇。 “夫人，你扶好了，对，把手搭在李先生身上。” “对，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 “我开始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