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往草村
林小英师徒所在的金元宝山是处在靠近昆明的一个小市区，经济不怎么发达，也没什么赶得上潮流的支柱产业。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更是属于穷乡僻壤一类的了。 在林小英心中，昆明——就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大城市。他对大城市的概念约可以和他认知中的香港划等号(九十年代居多）。 他渴望认识师傅、同行、乡亲以外的各种各样的人。(注:林小英师徒在林小英很小的时候不住在金元宝山，那时候师傅还在亲自干活，林小英就被丢在他们住的一个小镇上，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林小英从办事处领了工作单，前往任务地点。 路程在两三个小时左右。一路上他思绪千万，从刚开始的日常唱歌，唱累了就琢磨其他的，比如他记得之前在哪个电影里看到过一句台词，“我周末可不上班。” 周末为什么不上班？ 那，周末为什么要上班呢？ ……是因为周围只有他一个吃鬼人吗？那自己成为吃鬼人之前呢？是师傅吗？ 这次的工作单上是这样写的: 草村，鬼，灰房。 对接人那一行是匿名。 最讨厌匿名单了，没有签收人签字，工资就可能被延迟发放。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这些鬼没有被特定的人希望解决，但是他们为周边造成了各种不便或者伤害，之后被办事处注意到了，所以也会派人去解决。这个算为安宁和平而战。 林小英最近很想有一辆电瓶车，前几年是想有一辆自行车。有车了，这出行多方便啊。时常能在路上见到骑摩托车的人。别提有多羡慕了。 他现在已经有三五百块自己的钱了。小小年纪诶。却因为有很多想买的，反而觉得自己贫困得紧。买新手机、摩托车、手机里那些打广告的零食汽水…… 这三五百块大部分来自于林小英每次完成的任务，最开始是五块，后来是十块，如果是大鬼的话，能有二十块。全看师傅。 “师傅我，把你从一个葫芦那么大，一点一点，一把屎一把尿、一碗饭一碗水的给带大，给你吃的、穿的……” 每次两人因为钱产生争议时，师傅就会说和这几句差不多的话。 *** 我叫魅。 是一只鬼。 能力是隐藏。 藏在同类、人类中。 我生前是个舞女。 我不是个好人。 也不当好鬼。 要变强大。 人和鬼。 哈哈。 吃掉。 人类好赌，城里不让赌，他们会跑到周边的镇上。镇上也抓赌客，他们就跑到乡间去。 人类好色，城里***违法，他们跑到周边的镇上。镇上也不容忍性买卖，他们就把窝挪到乡下去。 …… 草村。 百草丛生，野蛮生长。 草村九座楼房，只有一座会生火做饭，供养着整个村子永无止境的欲望。(不是什么常见的吃食，有的是濒危、上了保护名单的动物) 灰房子。(因为没人出钱贴瓷砖，也没必要) 一楼四室一厅，都是赌具和赌客。晚上十分热闹，白天安静些。 二楼是三间卧室，但有需求的人太多，中间放一个屏风，就变成了双倍的空间。 床、薄被、一男一女，或者…… 最里面的一间。 赤着上身的精瘦男子躺在衣薄如纱的红衣女子怀边。他眼睛下边的黑色快要延伸到了鼻子处。他闭着的眼睛，让人不知是正享受着还是会觉得痛苦。 红衣女子柔情似水的看着她怀边的男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轻轻的抚摸着男子结实的身躯。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常观念女人不待见的那种。甚至包括一部分的男人，所以她被剩下的人包围着。 人总有些心思。太简单了似乎易遭鄙夷，太深奥了又无人能懂。 所以总是“原来是这样”的理解着。 *** 草村外，村口旁的树后。 他叫扇子。 当然是假名。 这年头，有人用真名吗？(某某人:有被冒犯到) 扇子无事可做时最爱做的就是吹自己的流海。他的流海是往左边偏的，没事时就用手指捋一捋，或者用嘴巴吹一吹。感觉十分潇洒帅气。 当然，他总能变出一把梳子来。 他其实想过叫梳子的。 不过他的灵不同意。 一般来说，虽然无法解释吃鬼人和他们的灵有何深厚的渊源，但通常是存在某种对应关系的。比如性格类似、志趣相投，或者类似牵绊、轮回之类的说法。 可扇子却和他的灵这些关系都没有。扇子不出名，但他的灵却鼎鼎有名。 确实得从“扇子”说起。 这位灵总是手持一把扇子。白衣如雪，身形俊朗。在他活着的那个时代就是文武状元、出行会被夹道相迎般的存在。不过据地方志的记载，他死的很早。 慕容是他的姓。 一般都叫他——北景公子。 他就是城北边的风景。 而他死后，或者说他成为灵以后，依然受人，尤其是吃鬼人喜欢的最重要一个原因。 很实际，也很有吸引力。 被他选中了的吃鬼人，无一例外生前全都达到了天灵级的修为。当然，扇子还没有。 天灵级的吃鬼人是极为难得的。像是有什么上限规则一样，活着的天灵级吃鬼人从来没有超过一千个。而想要突破巅峰地灵级，到达天灵级的，则从来没有少于这个数。可想而知两者的差距有多大了。 这和吃鬼人有关系，和灵有关系，和各种机遇有关系。 所以有人曾经专门编撰过一本书，就是记录那些能成为天灵级的人的生平事迹。 书中详列了各种灵。最后排出了一百个灵，他们选择的吃鬼人成为天灵级的可能性超过六层。而前二十位的灵，可能性则是达到了惊人的九层。 前十二位是百分之百！ —— 就在扇子偷偷观察前面的房子里进出的人时，突然一个声音传到他耳朵。 “朋友，你在干啥呢？” 本来专注盯人的扇子被这声音吓一跳，看向正要从他旁边经过的人。 见是一个小孩，以为被发现了的害怕转为了被打扰的愤怒。 “关你什么事，小屁孩。”扇子故意将声音老气横秋一点。又问道，“你来这干什么？” “打工啊。”林小英回答道。正欲继续前行。 等等，他叫我什么？ “你说谁小屁孩呢，小屁孩。” 林小英打量起旁边的人来。呦，碎发；呦，卡通短袖；呦，牛仔裤……这得十几岁啊，肯定没我大。 “这哪儿有小孩能做的事。”扇子说道。 正欲下半句时，林小英已经答话了。 “所以我不是小孩。” “哪来哪去，等会儿发生的事怕吓着你！” “呦，这话我正要跟你说呢，小爷办事的时候，小孩别看，小心吓着了，给你留下心理阴影。” 两人怒目而视。 “我出来闯江湖时，你还在看动画片呢！”扇子说道。 “我出来做任务时，你还在小学背课文呢！” “你才背课文！” “是呀，我会背的课文可多了，你背过吗你，没背过就赶快去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