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话 初战水泥地
七道中学篮球场不多，条件较好的塑胶地只有一个，常年挂着篮网，不过红绿相间的地面总是脏兮兮的。 塑胶场是高三年级的领地，低年级的同学球技再好也只能加场，这跟球技没有关系，要是哪帮不识趣的菜鸟想独占这里，那他们的球就会被扔到大cao场。 水泥场，才是大多数同学能踏足的地方。球框掉漆又没有篮网相伴，灰白色的粗糙地面无情吞噬皮球和鞋子的寿命。哪怕穿戴的护具再高级，只要被地面刮到，身上免不了一道血痕。 周五放学不久，整片球场基本已经打得如火如荼，韦斯奇在角落场地发现他的1班朋友还没开场后，兴冲冲蹦到边线，“哎，加一个！” “来，我们认识的组一队吧。”潘子桦把方近海拉到斯奇身边，近海是他在社团认识的朋友。 “杰晨呢？”转球分队时，韦斯奇一直在张望看许杰晨去了哪个场，他觉得杰晨和那帮进校队的朋友打球比较厉害。 看到他们在对面场后，斯奇叹了口气，“哎，还是没跟他们打球。”他很想证明自己能打赢校队的新人。 “三三，打五球啊。”韦斯奇刚回头，队伍就分好了，按不成文的规矩，每队派出一人罚球定上场顺序，罚进的队伍先上场。 韦斯奇让队友先罚球，球没进，他们就先到场下等待。 普通班打球的身体对抗比他们打着玩的强得多，队友一直目不转睛地往场上看，韦斯奇倒是没有为意，他扭头看对面场，听到场下的人在指点对面五颜六色的球鞋。 “哇，那些家伙真有钱，穿AJ打水泥地......” 斯奇不懂鞋名，英语也差，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见轮到自己上场，他就绑紧回力鞋带踏进球场，“管他是谁，打爆就完了。” 新上场的队伍先发球，得球后，韦斯奇第一时间把球分给队友，但是队友的投篮机会并不好，对手劈头盖脸地将球帽掉，回头就长驱直入完成上篮，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刚才他们赢球就是靠这个校队的家伙，看来他最能打。”看到对手的“得分王”首开纪录，韦斯奇就换防他，趁其不意把球劫走。 “好快！”球被抢走后，“得分王”惊叹道。 看到韦斯奇身体孱弱，对手派出强壮的大个盯防，以为一逼抢就能捅掉他的球。 “呵呵，”又有傻子中招了，看到大个掏球时重心前移，斯奇右手条件反射般地一个摆脱，就把他甩在身后，接着加速到篮底两步打板上篮。 吃亏后，对手有所调整：换身高相仿移动灵活的小个紧贴，步步跟随，不轻易下手抢断。 “他的脚总会有一只往前踏。”几次虚晃后，斯奇故意将运到小个身前，对手忍不住往前迈步抢断。 “就是现在！”看到机会后，韦斯奇马上往对手的错脚方向突破，双脚蹬地稳稳将球打进。 几次抢断无功而返后，对面“得分王”出马亲自单防韦斯奇，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两脚平行站位，斯奇这次则没有突破出足够的空间，在对手的阻挠下，球弹框而出。 “得分王”抢到篮板，以一记三威胁中投挽回颜面，不过潘子桦开始利用他体育特长生的优势如影随形地贴防对手，方近海也全力拼抢篮板，三人合力顶住了对手的反击，双方陷入得分荒。 进攻不顺时，“得分王”开始认真单打斯奇，先面框用身体优势碾进内线在他头上挑篮，再背身翻转在他面前命中后仰跳投，球有力地穿过篮圈边进框，引起场边观众一阵欢呼，“哇！”这波个人小高潮将比分反超至4比2。 眼看对手要带走比赛，斯奇不想再在场下等待，他放开自己的防守人赌博式偷袭背打的对手，神出鬼没地在无球端将球掏走，将比赛的主动权重新攥在手里。 丢球后，“得分王”继续沿用成功的平行站位防守。 对方的站位看似无懈可击，不过韦斯奇一个停顿，就发力用速度强吃右手侧，杀到篮底空心将球上进。 此番失手后“得分王”再次调整站位，让斯奇走不擅长的左手侧。 没想到，斯奇在左手侧也能起速，再次突进内线得手。 1分定胜负的回合，对手相互心领神会，斯奇一突到三秒区边缘就遭到了协防围剿。 面对协防，斯奇冷静地将球向右运一步，将对手调出三秒区后，马上把球分给处于左侧等待的潘子桦，对手拍马回防为时已晚，子桦轻松完成上篮。 “Next！”斯奇兴奋地大喊，他们队就这样用五个上篮赢下了比赛。 “咳！咳......”韦斯奇听见方近海的阵阵咳嗽声。 “你没事吧？”子桦关心地问近海，斯奇这才知道原来近海的身体比较虚弱。 看到“得分王”折戟，下队人马一上场就拿出穷凶极恶的防守，将突进内线的斯奇打落在地。 “Foul！”被打手后斯奇大叫犯规，倒地后他差点刮伤了小腿。 感觉单点爆破变得艰难，韦斯奇就叫队友上来挡拆，这招致了对手的双人包夹。 包夹下，斯奇基本选择了传球，同样的套路，只要子桦和近海有空位，几乎球球命中。 挡拆，是他们三人唯一的配合方式，但非常奏效。 第一堂体育课，短短的自由活动时间里，子桦问斯奇，“篮球有啥配合？”重点班里很多同学都没学过篮球。 “嗯，挡拆吧。”故作沉思后，斯奇说道，其实他也就熟悉这一种配合。 “你就待在这运球，等我来挡，先别动。”看到韦斯奇双手捂住裆部示范掩护的样子，大家都吃吃笑。 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搞笑，不过NIKE教学视频确实是这么说的：挡拆后，掩护者顺下或外撤，如果持球者出现中投或突破的机会，他就自己上；如果有更好打的对手换防，他就追着打。 虽然没合练过几次，但是他们的默契来得很快，之前练习时球都是唰唰命中，现在开场手感也特别好，硬是靠中距离把对手投下去了。 吸取前两队的经验，第三队人马的防守更加聪明：挤过挡拆后，对方的小个阻断斯奇的传球线路，大个则呆在篮底不跟出来，给了他一步的投篮空间。 看起来这让韦斯奇陷入两难：盲目杀入内线显得鲁莽，急停投篮的话距离又太近。 “嗖！”皮球划出极高的弧线，无声地穿过篮心，球反弹后大个才反应过来，原来斯奇在牛角位是将球抛出去的。 下个回合，大个给了斯奇更多的空间，可他在罚球线前沿再次毫无征兆地抛投打板命中。 “我去，无影手？”这次扑空，让大个第一次对自己的身高产生了怀疑。 然而，对斯奇来说，这个防守人还不算很高。 小学刚会打球没多久，韦斯奇就常出去跟大人比赛，那时所有对手都比他高一个头，那时他只会突破上篮，很多时候即使打到篮底，也会被无情盖飞。 “他们呆在篮底，我就只能在半路就提前扔出去咯。” 于是韦斯奇开始练习将球高弧度地抛进篮圈。从乡村水泥地，到桥底塑胶场，只要有空，他就把火车头篮球拿出来练。手感好时，闭着眼睛抛，十个能进八九个。 练到现在，他已经把自己的抛投范围扩展到三秒区外一截，有些2米大个都拿他没辙。 “出手这么快，影子都看不到，没法判断他出手。就算判断到也盖不了，前扑盖帽会被过掉，原地盖帽的话高度不够，只能看他自己进不进啊......”看到韦斯奇的抛投，“得分王”心里如是想，不过嘴上跟队友说的却是“他一进来就盖死他！”。 话音未落，斯奇第三次使出“无影抛投”，虽然对方大个提前封盖，起跳的高度都快到篮圈了，但球还是飞过他的指尖，在几度磕碰后弹入篮筐。 迫于无奈，盯防韦斯奇的对手只能选择绕过掩护，放他空位投篮。 令对方意想不到的是，韦斯奇尝试了几球都是以打铁告终，尝到甜头后，斯奇刚出手远投，对手就无视他，得意地大喊“篮板”。 不过这次球打转后旋入篮筐，下一回合，斯奇继续扩大自己的射程，用三分终结了比赛。 “还好进了......”斯奇暗喜自己找到了手感，“午休打球太阳没白晒。” 看见斯奇他们大有扫场之势，几支球队陆续加入想把这几个重点班的家伙打下擂台，但他们保持状态，连战连捷。 正当“得分王”再次准备上阵时，“哔！”保安大叔一声哨响，cao场要关门了。“走啦，走啦，不然收球啦。” “咋那么早？”斯奇嘟囔道。 “得分王”也有点郁闷，对着斯奇说道：“把球给我，我要回家。” 离场前，斯奇望了一眼对面场，他们基本都是校队的成员，除了高一的新人，还有高二高三的学长。他想：迟点要到塑胶地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就不信我打不了校队了。 “砰！”大门关上了。 “菜鸡，”出校门后，校队的同伴奚落“得分王”，他一眼就看到了斯奇的弱点。“换我随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