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办公室有人闯了进来。 安森定睛瞧去，发现为首的是安妮教导主任。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哦我的上主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血，是血！他把地上那个男人给杀了吗？快去通知安保处，通知警察！” 安森表情很无奈：“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噢～原来是这样……” “这样啊，我还差点儿以为出人命了。” “呜呜～我可怜的小哈雷，脸都要肿成猪头了！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安妮爸爸！”教导主任大叫，“我只是让你们协商，协商！没让你动手打人！” 教导主任几乎是吼道：“你拿这里当什么地方了？地下角斗场吗！” 安森站起身，没做解释，毕竟像“他中邪了，我不打他死的可能就是我”这样的说辞，是几乎没什么公信力可言的， 因为在大多数人心中，灵异事件，不过是他人凭空杜撰出来的故事罢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个遭遇，安森也会认为那仅仅只是故事，因为他确实是那样认为的， 可能，只有当一个人亲身经历过某些神秘事件的之后，才会愿意去相信，在这繁华喧闹的城市巨大幕布之下，还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世界，蛰伏有一种诡秘神异的力量。 安森瓮声瓮气的说：“是他先动的手的。” “什么？”教导主任明显愣了一下。 “我说，是他先动手的。” 安森重复了一遍，他不会去解释自己刚刚的遭遇，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解释，而且，抛开哈雷中邪的因素，也的确是哈雷先动的手，自己是为了救哈雷女儿才出手。 他瞥了眼肿成猪头的哈雷。 嗯，哈雷醒了应该也会原谅我的。 “呃……”教导主任泄气了，他瞥了眼地上面目全非，不忍直视的哈雷，哭丧着脸说，“那，那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安妮爸爸……唉，安妮不愧是你亲生女儿。” 然而我和安妮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安森不置可否。 几位男老师，合力把昏迷的哈雷抬去了卫生室。 安森也走出办公室，并在走廊找到安妮和蕾西。 “安森哥哥，你没受伤吧？” 安妮关心地问。 “放心，我没事。” 安森揉揉她的脑袋，忽然有些庆幸，幸亏安妮叫来的是自己，如果换成是朱迪丝女士或者其他什么人，今天可能都走不出办公室的门。 他看向安妮身旁，脸色苍白，眼眶红润的胖女生，问：“你叫蕾西是吧，你爸爸哈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 声音里带着恐惧和哭腔，蕾西抓着自己头发，倚靠着走廊墙壁，身体缓缓蜷缩下去。 “自从两天前，爸爸带回一个奇怪的黑色盒子后，家里的一切仿佛都变了，mama变得好可怕，还有家里的佣人们，女仆，管家，她们都像是变了一个人，跟爸爸的症状一模一样，甚至比爸爸还要严重。” “……”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安森，表情变得凝重。 才仅仅两天时间，就让一个人产生了这般可怕的变化，这要是时间再往后拖几天，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乱子。 解决“奇怪盒子”的问题，看来是刻不容缓。 安森陷入沉思。 他可没有生出去处理这件事情的念头，一个哈雷就差点把自己弄死，而按照蕾西的意思，她家里还有一群哈雷…… 羊入狼窝，和送死没有区别！ 该怎么办？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上午在报社遇到的那名侦探，埃迪·霍尔，以及对方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如果遇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打名片上电话，或者去我的报社找我。” 匪夷所思的事情……哈雷中邪算不算？ 安森思绪纷飞。 既然超自然事件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那么，应该会有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组织或者部门吧？ 埃迪侦探事务所，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与神秘事件有接触的机构。 安森觉得，自己应该去埃迪的事务所看看，如果对方真如自己所猜测的一样，是处理神秘事件的机构，那就再好不过，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团队去做，既可独善其身，又能消除危险； 可如果不是的话…… 那就毁灭吧，反正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与其满腔热血的跑去送死，还不如坐等事态朝恶劣的方向发展，等到殃及池鱼的时候，跑就是了，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既然世界上存在邪恶力量，那么，就必定有可以制衡它的东西存在，也就是说事情闹大后，必定会有人来收拾烂摊子。 所以，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埃迪的侦探事务所。 心下打定主意，安森先是安慰了安慰蕾西，从她口中要来她家地址以及一些基本情况，又简单的叮嘱安妮几句，便出了学校。 他抬头眺望，远处，巨大的人工造物——几个高高的排烟筒咕咚咚往外喷吐着浅灰色浓烟，浓烟汇聚，久久不散，且渐飘渐远。 天空有些阴郁，大朵大朵的乌云在空中翻滚着，翻滚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不得不承认， 有时候，天气就是这样喜怒无常，明明正午的时候还万里无云太阳高照呢，这一转眼，就变色龙似的换了副嘴脸。 速度比换件衣服还要快。 教会街135号。 “欢迎光临，埃迪侦探事务所，大哥哥，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 说话的是一位漂亮女孩。 女孩看上去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她长得很漂亮，高高的马尾，鹅黄色的长裙子，配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使她整个人就像一丛盛开的水仙花。 女孩似乎有些早熟，小小年纪，胸脯就形成了一点点规模，不过，好在有身高的限制，让她看起来不至于像二十出头的年纪。 “你好，请问埃迪侦探在吗？” 安森简单环视，发现事务所只有女孩一个人。 “不在唉，他们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大哥哥，如果你现在的时间充裕的话，可以先在我们这里稍微坐会儿，我想埃迪叔叔……唔，埃迪先生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埃迪侦探的侄女？ 安森微微一笑，“可以。” 他在女孩的牵引下，坐在茶几前款待客人用的沙发上。 沙发很软，棕黑色，左右各一张，与茶几的长端组成一个大写的“川”字，安森在其中一侧。 “大哥哥要喝点什么吗？我们这儿有咖啡和绿茶。” 安森微笑回应：“谢谢，给我杯白水就可以。” “绿茶？好的。” 安森：“……” 这羡煞旁人的服务态度…… 他忍不住吐槽。 片刻的功夫，茶水被女孩端了上来，“大哥哥，给，您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埃迪先生应该很快就回来，嗯，应该。” “好的，谢谢。” 女孩坐在了安森对面，拾起原本在桌上的报纸。 安森瞄了眼报纸封面，嗯，也是最新一期的《罗丹日报》。 …… 事务所内，茶几前， 安森，女孩，面对面的坐着， 安森端着茶杯，双目空洞的发着呆； 女孩端着报纸，整张脸埋进里面，摆出一副认真在看模样，只是偶尔会偷偷瞄一眼对面的安森。 这位大哥哥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呢…… “呀！杀害迪斯议员的凶手找到了，居然是贫民窟里的一个可恶小偷，而且这个小偷居然还是一个孩子！” 女孩似乎早有预谋的大叫一声，让自己的声音里充满愤怒与不可思议，籍此吸引来安森的目光。 女孩抖了抖手上报纸，“我分你一半？” 安森笑了，“不用，谢谢，今天的日报我已经看过了。” “哦哦，这样啊……”女孩小声嘀咕一句，紧接着脑子里灵光一闪，迅速从自己这边的茶几抽屉里取出一盒扑克牌，“要不我们来玩‘十三王’吧！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我们经常玩这个的，特别有意思！” 安森咧了咧嘴。 扑克牌啊，幼稚的游戏，我可不愿意欺负小姑娘…… …… …… “对3。” 安森扔出一对儿红三。 事实证明，越是幼稚的游戏，对一个人的吸引力也就越大。 它幼稚，但又趣味十足；它廉价，因此能流行与于大街小巷； 虽然它未必入的了那些上流社会的商人贵族们的眼，但在当下这个娱乐活动极度匮乏的时代，却能够深入人心，融入任何年龄段人们的生活。 “一对2。” “？？” 安森一愣，有点搞不懂女孩的路数，摇头：要不起。 “顺子，嗯，六到十三。”女孩手里的扑克牌一下子少了大半。 “炸弹。”安森丢出四张4。 “四张A。”女孩也放出一个炸弹，手里还剩下六张牌。 嘶……这是要输的节奏啊…… 安森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对二和一张小王，又瞥了眼桌上处于闲置状态的“第三人”的扑克，摇头：不要。 “三带二，”女孩笑眯眯的看着安森，露出自己最后一张扑克，大王。 “我输了。” 安森郁闷的说。 “嘿嘿嘿，我手气向来很好的！”女孩笑着把手里的扑克掺进打出的牌里，开始洗牌，“再来再来！” “……” 时间一点点在打牌中度过。 “对了大哥哥，我叫希鲁鲁，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女孩说。 “我叫安森，安森·安德鲁，”安森闷声道，“一张J。” 安森现在很郁闷，他已经同希鲁鲁打了十几局扑克了，离奇的是，他居然一把都没赢敢信？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哦哦！安森哥哥，你找我们埃迪侦探，是有什么委托想交给我们吗？” 希鲁鲁出了张“2”。 “应该……不算吧？要不起。”安森摇头。 “不算吧？那到底是算还是不算，一张8。” 安森思索一番，丢出张“10”，同时说：“我是今天上午遇到的埃迪侦探，当时他正和一个名叫罗蒂的长官，在查办我们社长遇害的案子……” “所以说，你是发现了新的线索，前来找我们汇报情况？A。” “不是，大王。” “不是？那是因为什么……”说着，希鲁鲁突然心有所感的，望向事务所门厅的方向，埃迪·霍尔，回来了。 随同埃迪一起的，还有四个人，他们都穿着便服，其中一男一女安森在报社见过，但不知道名字，不过另外两位，他倒是先一步清楚了，老的，身材枯瘦同时有些秃顶的叫佐恩，年轻的，眉角有道疤痕的，看着有些凶巴巴的叫路西尔。 希鲁鲁高兴地站起来，同时迅速把手中的扑克往桌上一丢，跑上前去，并扑进埃迪怀中，“叔叔你回来啦！” 她个头儿很矮，身高连埃迪胸口都不到。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所长，有雇主的时候要叫我先生。” 埃迪宠溺的揉揉希鲁鲁脑袋，将她同自己分开，后把目光挪向茶几前站着的安森。 “好的叔叔！” “算了，随你怎么叫吧。”埃迪无奈。 “是他？” 与安森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疑声道。 “怎么，洛丽丝你认识他？” 洛丽丝身旁，年迈的，身材略有些佝偻的老佐恩问。 “是的，我们当时在报社见过一面。” 洛丽丝另一边，同样与安森有过面缘的男人，罗德回答：“他是乔顿·詹姆斯报社下的一名员工，好像叫什么……安森·安德鲁？嗯，没错，我之前在报纸上见过他，他刊登过几篇特别有影响力的报导。” 众人来到安森身前。 “呵呵呵，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安森先生。” 埃迪笑着说。 我也不想的啊…… 安森跳脱着思维回应：“可能，是绿茶让我们相遇的吧。” 希鲁鲁：“……” 埃迪众人：“？？” “说说吧，安森先生，你来事务所找我，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众人落座于茶几两边的沙发上。 安森略做沉思，后认真看向事务所众人，“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