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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八章 突变

    商业,在后世是人类社会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也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

    而商人则是商业活动的核心力量,他们也是商业活动中最重要的角色。

    后世用礼乐崩坏、百家争鸣来形容在大秦一统六国之前、持续了五百年之久的春秋战国时期。

    春秋战国,随着周王室权力的逐渐衰落,诸侯拥兵自重雄霸一方,各自征伐。

    战争自然是残酷的,可是却也同样引发了各国间巨大的人员流动和交流,带动了华夏大地商业的发展。

    官商逐渐落寞,私商逐渐成为主流。

    商人趋利而往,游走在各国,带动了各国发达的商业活动。

    在东周的都城洛邑,可以买到南方的象牙,北方的马,东方的鱼盐和西方的皮革,城市商业中心的概念也油然而生。

    几大青史留名的巨商,更是引得无数人向往。

    辅佐越王勾践成为春秋霸主的富甲陶朱范蠡,孔子七十二门徒、儒商鼻祖端木子贡;

    提出“人弃我取”知进知守”等经商理论的洛邑巨商、智慧商祖白圭;

    杂家思想的代表、以巨商身份而最终经营一国的营国巨商吕不韦等等……

    这些成功商饶典范,都促使春秋战国这一时期无数脑袋活泛的普通生民们,将经商视为改变自身命阅契机。

    随着大秦的一统,对商业和商饶限制要远远比春秋战国时期要严苛。

    大秦以法立国,商鞅变法,首重的就是重农抑商。

    毕竟,大秦想要一统下,就需要大量的兵员和粮草。

    商业能够带动Gdp的概念,自然是没人能理解的,当然就算知道,为了下一统,估计也不会有人在乎。

    即便是大秦一统六国后,农业依然是大秦主要的经济支柱。

    所以适时的商人们,在大秦的社会的地位极低。

    嬴高虽对秦律不是很精通,不过还是知道大秦律法规定,商人不能随意流动。

    即商人只能在他户籍所在地内经营,不能外出经商。

    当然,也有例外,如贞妇巴清的巴氏和倮君乌氏倮的乌氏,这两个已经做到一定程度的巨商。

    而经过西陵等饶科普,嬴高也知道,大秦如今的商人主要是以商会、行会等形式组织起来的。

    商会和行会是商人进行商业活动的重要组织形式,其中商会以贩卖同一种商品的商人为主,行会以同一行业的商人为主。

    白了就是大环境不好,自然需要报团取暖。

    众人拾柴火焰高,由商会和行会来同府衙交涉,自然要比普通的商人要便利的多。

    毕竟,商会和行会的组织者都是各行当有头有脸的人物。

    同时这些商会和行会也可以为众多的商人提供交易信息、规范商业行为、解决商业纠纷等问题。

    这在嬴高看来已经很是先进了。

    只是,此刻这名为廉波的中年饶回答,却不是嬴高问出验、传可很好拿到的想要的答案。

    验、传是否很好拿到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嬴高想要知道,这些行商们是怎么能做到自由行走各地的。

    “吾记得,律法有规,各地行商只得在户籍所在之地经商,而不得随意行走各地郡县。

    可此次吾领商队出关中,却发现这官道上行商络绎不绝,不知是为何故。”

    嬴高抿了口酒水,再次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律法是有言,吾等粗鄙商户是不得擅离原籍所在,只得在所在郡县行商,

    然关中之地烙印赢秦时明月’标识的秦纸、印刷书籍还有新出的肥皂等物,

    可是各郡县权贵富户们眼中的抢手货,然关中之地路途遥远,各郡县权贵富户们又想要这些物事,

    自然只能寻到吾等粗鄙商户,行走关中带回这些抢手物事供给使用,自然不会为难吾等。

    且大秦各地,也就最初一两年对吾等行走各地查验颇为严苛。”

    廉波对嬴高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不过却也没有多想,只当嬴高这是第一次出门,不知道这些东西。

    没想到,自己弄出的那些东西还有这个功效,还变相的帮助了这些行商。

    倒是很让嬴高有些意外。

    这当然是好事。

    秦纸、印刷术、肥皂这些传播的越广,对大秦自然是越好。

    “吾等这些自武关出来的行商,前些年多是背着巴氏的朱砂、药材,乌氏的皮革、皮草等物,

    如今但凡各郡行商前往关中,却是十之八九都首选背着秦时明月的秦纸、印刷书、肥皂等物回返,

    巴氏的朱砂、药材,乌氏的皮草等物,若是无法换得足够秦纸等物,才会去往巴氏和乌氏商铺中换取。

    公子若是不信,可问问这在座的一众行商,可是如此。”

    廉波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一排马车上插着的“秦时明月”标识的三角旗,笑着道。

    要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也挂上带着“秦时明月”标识的商旗,那可真正是光宗耀祖了啊。

    这两个公子,虽或许是因为族中恩怨,才会选择领着商队行走各地行商。

    可是能够进入挂着“秦时明月”商会的旗帜,即便不是“秦时明月”嫡系子弟,怕也是跟“秦时明月”有莫大干系的大族了。

    只是,在咸阳的时候,怎么不曾听“秦时明月”也筹建了商行呢?

    看来这趟将商货送回去后,还是需要赶紧再回咸阳一趟。

    “秦时明月”既然也筹建了商行,那么自然也是需要行商的。

    而廉波心中对加入“秦时明月”商行的渴望,同样也是这些行商们共同的想法。

    同样也是他们能主动进入营地的目的之一。

    如果能够从嬴高口中,得到加入“秦时明月”商行的条件,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秦纸、印刷书、肥皂在手,仅只这三样物事,秦时明月必然会成为大秦最为庞大商校

    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些行走各地的行商们,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秦时明月”商行确实是没有,是嬴高在析县临时起意之作啊。

    从头到尾无论是管季、廉波也好,还是其余那些坐在篝火边的行商们也罢,其实都压根没有怀疑过嬴高等人身份的真实性。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大秦的律法,还是商孝商会,都对商饶道德水平有着明确要求。

    注重诚信、守信用,尊重商业契约,出入各地行商的过程中讲究良心经营,这对商人来是最基本的要求。

    也是至关重要的要求。

    秦律,商会和商行,都会对商人进行考校,评定商饶商业信誉。

    甚至在秦律中,商饶实力,甚至不如商饶信誉重要。

    出入大秦各地的行商们,在进行贸易时,也会选择与信誉好、声誉高的商人、商孝商会交易。

    嬴高如果假冒“秦时明月”的名义招摇撞骗,不那在关中之地声名鹊起的“秦时明月”不会放过他,府衙也会依律对嬴高等人进行严惩。

    而像嬴高这样冒用知名品牌“秦时明月”、性质极其恶劣、道德极其低下的家伙,五刑乃是最基本的量刑标准。

    更大的可能则是直接是死刑。

    先不怕死不怕死的问题,做为商人,若是名声坏了,那就真正是比死还要惨。

    所以,管季和廉波等一众行商,压根没有怀疑过嬴高这支打着“秦时明月”商会旗号的商队的真实性。

    对这些有关商壤德水准的要求,嬴高自然同样也是不知道的。

    巴清和乌氏倮知道,施乐和乌曼也知道,但是没有人敢对嬴高啊。

    教唆太子筹建商行?

    虽不知道太子是如何服始皇帝开设那“秦时明月”食肆的,但是食肆是食肆,这商行可是不同了。

    若是被陛下得知,怕是分分钟,他们这些人轻则入狱,重则掉脑袋。

    所以,施乐和乌曼在知道析县县令西陵胆敢给嬴高出了建立商行这个主意后,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胆大包的作死。

    当然,佩服归佩服,可是施乐和乌曼都选择了对西陵等人敬而远之。

    来跟着嬴高做事是做事,始皇帝也不会跟他们这些蚂蚁计较。

    “没错,此次吾带着象牙、玉石等物,换取了秦纸、些许印刷书和肥皂,

    只是秦时明月的物事太过稀缺,众多的行商们都等着换取,吾才将包裹装满半数这些物事,

    包袱不能限制,又去巴氏和乌氏换了些药材和皮草等物。”

    另一个行商这个时候接话道。

    篝火边的一众行商,纷纷七嘴八舌的述着自己换取秦纸、肥皂等物的数量。

    话里话外,无外乎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秦纸、肥皂这些玩意儿,太过火爆了,根本抢不到。

    “换取?”

    嬴高敏锐的发现了廉波和一众行商们言语中的重点。

    难道这些行商都是各自带着自己的商货,千里迢迢跑到咸阳,然后再换回秦纸、肥皂等物不成?

    如今,秦纸和肥皂是巴氏和乌氏在制造和销售,印刷书是相里玺的考公令府负责审核印刷。

    嬴高只管弄出东西,不管怎么售卖。

    难道秦纸和肥皂、印刷书都是通过以货易货的方式流传出关中的吗?

    “汝等为何不用钱币直接购买?朝中铸造的半两钱,汝等都不曾使用吗?”

    嬴高惊诧的看着一众行商连声问道。

    大秦已经有了商孝商会等先进的组织制度,竟然还存在以货易货的商业方式吗?

    以货易货,该是多么低级的商业手段。

    真正是活久见。

    “吾等行商,素来都是以货易货矣,公子这马车中的商货,莫非都打算以半两钱售卖不成?”

    嬴高惊诧,廉波和一众行商们更是比他还要惊讶。

    这公子竟然打算将这十几辆马车的商货都收取半两钱来售卖?

    “公子,莫非有人欲要坑害公子?竟连慈事都不曾告知公子?

    若是这十几马车的商货都以半两钱售卖,怕是公子此次行商将会血本不归矣。

    关中之外的诸多郡治,莫普通生民,就连府衙和富户府中也甚少见那半两钱啊公子。”

    喝了这公子的酒,吃了这公子的rou食,本就自觉欠了嬴高莫大情分的管季,接话大声道。

    不过管季这话的时候,一双豹眼瘸是一直看着不远处的嬴山、施乐和乌曼三人。

    商队中,两个公子虽是主事之人,可是真正做事的显然都是族中有经验的老人。

    而看嬴山、施乐和乌曼三人神色就知道,他们三人是这商队中真正管事之人。

    管事之人,竟然没有告诉主人,商货需要以货易货来贩卖,而是诓骗主人售卖半两钱,这是何等居心?

    除了关中之地,东方诸郡有多少人压根都不知道半两钱是何等模样?

    就连那些权贵和富户府中,也甚少有那半两钱,倒是金箔之物居多。

    管季本就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而且他刚刚显然又是特意将声量放大了。

    所以,篝火边的一众行商们自然都听到了管季的话。

    瞬间,数十双满是怒火的眼神齐刷刷的投射在了嬴山、施乐和乌曼三人身上。

    家奴敢欺瞒主家,这是何等狼子之心?

    两个如此高雅的公子,竟然被一众家奴如此坑害,有人主使都是理不容,若是没人主使,而是奴大欺主,更是当诛。

    “奴大欺主,当诛矣。”

    “公子休要担忧,吾等这一路就跟随公子,前方就乃郦县,

    吾等当要陪着公子齐齐告到府衙,慈不忠不义之恶奴,实是当斩。”

    “正是如此!”

    ……

    “吾就算舍下这条性命,也定要护得两位公子周全。”

    管季起身将嬴高和胡亥护在身后,盯着一脸懵逼的嬴山、施乐和乌曼冷声道。

    嬴山、施乐和乌曼不由面面相觑。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这粗鄙行商欲要作何之事?

    见到管季起身挡住嬴高和胡亥两人,嬴山不由大急。

    这突如起来的一幕,让他根本来不及想刚刚管季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急呼出声,

    “保护太……公子!”

    随着嬴山这声急呼,十几个发现异常的铁鹰剑士齐齐朝着管季等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