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林掌柜，此事你功不可没啊！
此时的林默并不知道咸阳宫里发生了什么，而他像往常一样，正在茶馆里研究着炒茶以及泡酒的配方。 上回与小李在咸阳城偶遇时，林默听说了赵哥和小李在行宫修建一事上遇到的难题。 他知道自己的提议过于理想化，真正实施起来非常困难。 且不说赵哥他们到底能不能找到墨家巨子，就算找到了，他们也触动了朝中某人的利益。 如果朝中真有人为了一己私利想要拿下这项偌大的工程，就算赵哥小李请来了墨家一族恐怕也无济于事。 林默当初是见小李垂头丧气才会给他一丝希望，然而真正的大秦内部说不定无比黑暗，贵族之间互相牵扯着利益。 而赵哥与小李这样的行商在大秦的地位十分轻贱，想要顶着巨大的压力从朝廷手上接过这项大工程简直难于登天。 就在林默心中感慨万千之时，茶馆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神采奕奕的嬴政进入茶馆后，喊道：“掌柜的，上最好的茶！” 林默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大主顾突然登门到访欣喜不已。 “赵哥！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难道说行宫修建的事情谈成了？” 嬴政兴奋地说：“掌柜的，你这回可是帮了大忙！我赵某一诺千金，特来兑现诺言。你想要在咸阳城里开间酒楼的事，包在我的身上。” 话音刚落，嬴政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 林默看到金子的时候，两眼冒光！ 这位大主顾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当初他真是没抱错大腿，眼下赵哥拿下了行宫修建的大工程，终于回来报答他了。 “赵哥，你可真是我亲哥呀。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给你上最好的茶汤和最好的酒，咱们边喝边聊。” 待到林默端着茶汤和佳酿来到桌前，欣喜若狂地问：“赵哥，你和小李办事效率挺高呀！” “我和小李按照你的办法找到了墨家巨子，事情才出现了转机。当然，主要还是你所提供的水泥技术帮了大忙，在与公输家族的比试中略胜一筹，我们才顺理成章地拿下了这项工程。” 林默一脸凝重地说：“可我听小李说，这项工程似乎牵动了朝中某人的利益，你们抢了这项目算是把人给得罪了，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呀。” 嬴政笑着说：“掌柜的，这事儿你不用替我们cao心。我不是说过，我们上面也有人，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林默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要给赵哥添大-麻烦呢，想不到赵哥在上面真有靠山，那他就放心了。 “水泥技术将是我大秦工匠技艺上的一次提升，朝中那些达官贵族都对此项技术极为认可。待到行宫修建完成之日，便是水泥在咸阳宫普及之时。林掌柜，此事你功不可没啊！” 林默笑着说：“哪里哪里，赵哥过奖了，主要是你和小李识货，我才能将水泥推广出去。不然，凭我一己之力，就算有一技之长，也无法说服咸阳宫里的人来使用此技术。” “掌柜的，你也不必如此谦虚，你的这项技术还得到了墨家巨子的认可。要不是你提供的这项技术过硬，我和小李也不能这么快就拿下修建行宫的事情。” “你有如此大才，为何不入咸阳宫投效君上？以你之才在朝中混个客卿的官职绰绰有余。” 林默无奈地摇着头说：“赵哥，你有所不知，我一无人脉，二无钱财，凭何能入得了咸阳宫？” “如今的秦国是六国中最强盛的国家，所用的人才几乎都是宗室贵族推荐，他们所录用的官员也大多是宗室名门，普通寒士想要往上爬是何其困难？除了入伍从军，用九死一生的处境换来官爵，别无他法。” “就算有人一心想要为我大秦效力，可底层人民大多有心无力啊！朝中没有官宦裙带关系，想要成为朝中官员何其困难？就算有朝一日得到君上赏识入了咸阳宫，还要受到宗室贵族的排挤，日子更不好过呀！” “而我就是众多底层人民中最普通的一个，入咸阳宫面见君上是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我能在咸阳城里开间酒楼维持生计就已经很满足了，不敢有其他奢望与幻想。” 听完林默的肺腑之言，嬴政暗暗攥紧拳头，凭他现在的能力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 他刚刚亲政，还处在在朝中建立威望的阶段，对这些宗室贵族还有所倚仗。 倘若他有朝一日一意孤行重用寒士，反而会引起这些根基深厚的宗室贵族不满，那身为帝王的他就会在朝中失势，反而得不偿失！ 无论嬴政在脑海中如何布局，重用寒士始终是个死局，而他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这件事正如林默所言困难重重，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改变。 可如果有朝一日他完全掌控了朝政，那他一定要解决林默口中寒士学子的晋升通道问题。 不能让那些有才能的人永远在市井之中埋没，这不仅是他的损失，更是大秦的损失。 “林掌柜，你也别太灰心，如今君上刚刚亲政，在朝中如履薄冰。待到他在朝中稳定了局势，说不定就能提拔寒士，重用贤能。林掌柜，你还是有机会的，想想如今在君上身边权势滔天的那位，曾经也不过是个商人罢了。” 赵哥的话让林默怔住了，真没想到赵哥竟然敢如此大胆地议论咸阳宫的那位丞相！ 现在的吕不韦如日中天，是大秦最有权势的人，就连刚刚亲政的嬴政都得尊称一声仲父。 身为一介轻贱的商人，能混到如此境地，也算是人生巅峰了。 林默觉得自己和吕不韦完全没法比，吕不韦靠着逆天的运气遇到秦庄襄王。 他认为自己没有吕不韦那种逆天的运气遇到如今的秦王政！ 他还是老老实实开他的茶馆酒楼，努力赚钱购置几座宅子，娶个三两娇妻，就算是人生圆满了。 林默将桌上的一个塑料杯递给赵哥，给他倒满桂花酒，说：“赵哥，人生得以须尽欢，咱们还是喝酒吧！少做些不切实际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