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与儿时相遇
时间总是没有的，无非是人把它加上了刻度。 把过去叫做历史，把未发生叫做未来，又把现在叫做此时。而然如果当我老去，回顾历史，那墓志铭上或许刻着今生。 星期天赶个大早，七点半左右我就到了宋老师的围棋教室，原本以为我或许是第一个到的，哪里知道有几个小朋友早早就到了门口等候。 临八点，宋晖荣就到了，他一边开门一边：“几点到的？” 我：“七点半左右吧。” 宋晖荣看了看其他学生：“你们先进去坐着，马上开课，我现在要跟何老师交代一下工作。” 我随着他来到办公室：“你们就一个教室吗？” 宋晖荣：“有两个，前两天刚租的，等下我会分一下班，你先带五个人走，棋具什么的我都买好了。” “具体情况需要跟你说一下，你带的那五个其实其中有一个可以跟我下分先了，只是还没去下升业余五段的比赛。” “他年纪比较小，十三岁刚刚上初中。其实他在上初中之前就能和我下分先了，我已经教不了他了。” 我：“您没跟他家长说过？去找职业棋手教？” 宋晖荣：“讲过，但他们家条件一般，支撑不了找职业棋手。另外他目前成绩还不错，就是爸妈在外地打工，是跟着爷爷奶奶的。” 我：“他叫什么？” 宋晖荣：“他叫程希逸，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我们一起到教室，看着端坐着的二十来个小孩子，就像看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宋晖荣冲着他们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何老师，只要你们能跟我下让先了，你们就可以跟他去旁边的教室学了，他可比我厉害呢。” “好了，现在我现在点名，点到名的和何老师去旁边教室。” 点完名，他还不忘叮嘱我：“你温柔点儿哈，年纪都太小了。” 我点头示意，并把那五个孩子带到旁边的教室。 我示意他们坐下，说：“你们好，我是你们新的围棋老师，今后负责你们几个。当然我们教室也会慢慢有新的成员加入，不过就要看旁边教室的进度了。” “你们现在开始向何老师介绍一下自己吧。” 随着一个一个的自我介绍，我也终于听到程希逸的自我介绍了。 程希逸：“何老师好，我叫程希逸，今年十三岁，业余四段。” 待所有人介绍完毕我便问到：“你们业余四段多久了？” 我得到的回答除了程希逸是三年了以外，其他人也基本上是一年左右。可其他人比他小一两岁的样子。 可想而知，程希逸的天赋是极高的。 我当初若不是早早认识叶老师这个职业棋手，我也必然不能在十岁那年突飞猛进还参加职业考试。 为了更好的了解他们，我：“我和你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这样我能更好的了解你们的棋力，然后有针对性的教你们。” 众小孩儿：“好，何老师。” 我：“那我们把五个桌子围成一个圈，然后我做你们对面，你们全部用黑子，我用白子来和你们下。” 程希逸：“何老师，你能行吗？我们宋老师也不行的。” 我：“可以。”说实话，我心里面是打鼓的，同时面对五个人，还都是在业余四段以上的。或许业余四段我有把握，但能和宋晖荣打个有来有回的程希逸，我还真不敢保证能在这一对五的情况下赢。 阵势摆开，我也明白为什么程希逸能有如此天赋了，从棋里面就能看出来。他与其他四个人有明显对比。 其余四人或许因为我是老师，或许因为我有胆量和他们这么下而有些惧怕的畏手畏脚，甚至有三两人完全没表现出自己该有的实力。 程希逸呢，就皆然相反，一去一进颇有章法。并且有自己的思考，丝毫没有一个“我可能下不过的想法”。 棋局进入到后半段，那两个没表现出来的勘勘二百手便认输，另两个也在勉强坚持，也就程希逸能真正进入到官子。 待另外两个孩子认输，就真正进入到我和程希逸的一对一了。 虽然他的落子稍慢，但还真是步步让我惊喜。 好在最后数子的时候，我以四又四分之三子赢了，不然作为一个老师脸就丢大了。 倘若他赢了我，即使是这种情况下的赢我，那也足可证明他或许有参加职业定段赛的资格。 我对他们说：“好了，老师已经知道你们的棋力了，但你们不要灰心，你们迟早会超过我的。” 他们说：“真的吗？” 我：“真的，不骗你们。” “刚好到中午了，你们先回家吃饭，我下午给你们讲讲这些棋里面出现的问题。” 待我将孩子送到家长手上，便去找宋老师了。 我：“宋老师，我想问你一下，程希逸您是不是觉得他有冲职业的可能？” 宋晖荣：“对呀，你看出来了？” 如此，我就把上午跟他们下棋的情况说了。 宋晖荣：“你和他们那么下？正常的业余五段都不能保证和他们下吧，何况有孩子早就有业余五段水品了。” 我：“下一下，下一下。” 宋晖荣：“你为什么才业余五段？” 我便将我从小下棋的事情说了，以及冲击职业段位的情况。 宋晖荣：“那你真的有职业水平？” 我：“我怎么有职业水平，要是有，我怎么可能考不上？” 宋晖荣：“呀，现在能说出来就应该是已经释怀了。” “当然，你当时如果是继续下，或许还真有可能，不过是前面运气差了些，太过执迷一些事情。” 我：“对呀，但如果当初我能成为职业棋手，今天不也就来不了么？” 宋晖荣：“对对，也是。走，一起去吃午饭，吃完我们继续上课。” 下午两点半，他们纷纷来到教室，我看着下面做好认真听课的程希逸，恍惚他就是那个儿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