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执念
金子琛低垂着头，面露悲哀，许久才道“她死了。” “阿鱼是阿灵meimei，三年前我在黑市买回来她们姐妹二人，在我和宋知怜成亲后没几天，她就死了。” 他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悲伤。 阿灵紧咬着唇，声音颤抖“夫人杀了阿鱼？” 金子琛不语，默认了。 “为什么！”阿灵眼泪夺眶而出，怒吼“为什么要杀阿鱼！” 金子琛满脸的的自责“都是我的错。” 白今朝盯着他的脸，看着他脸上悲痛的表情，感觉怪怪的。 这种表情有隐忍，痛苦，和悔恨，像是失去了特别重要的东西。 “你喜欢阿鱼？”白今朝试探的问，随后又道“你的表情不是在同情一段生命。” 反倒像是失去了爱人的悲痛和没有好好珍惜的悔意。 烛光映在金子琛苍白的脸庞，他低垂的睫毛映在下眼睑被烛光拉的老长。 白今朝看到他机械般的点了头，忽而，有晶莹的泪珠滑过他的脸，砸在桌子上。 他哽咽“我喜欢她，从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 “我想给她最好的，我想娶她。” 男人掩面痛哭，泪水从指缝溢出，滴落在桌子上，洇湿了一大片。 似乎陷入了那段回忆中，金子琛一会哭一会笑，疯了一般。 他看见阿鱼了。 “子琛，你看这个步摇好看吗？” 街道灯会阑珊，人潮涌动，少女头上戴着金色的蝴蝶步摇走向他，一摇一晃，晃进了他心里。 “好看。”他拨开人群，朝少女跑去。 “阿鱼戴什么都好看。”金子琛眼里映着少女的身影，灼热而真诚。 少女笑的及甜，比蜜饯还甜。 “每次我问你，你都这样说，哼！” 阿鱼跺了跺脚，撅着嘴跑进了人群。 金子琛手里攥着一对红玉耳坠，喊道“阿鱼，你小心点。” 他紧追，终于在人海里抓住了她的手，“乱跑什么？受伤了怎么办？” 他为她戴上耳坠，红玉耳坠衬的她肌肤更加白皙。 “我们阿鱼怎么长的这样好看。” 少女眼睛弯成月牙，嗓音软糯甜腻“真的吗？跟宋jiejie和你的小青梅比呢？” 金子琛紧紧抱住少女，语气温柔“都不及你半分。” 金子琛笑着笑着，表情扭曲，又痛哭起来 “阿鱼死了……她死了……” 他双目猩红，突然呕出一口鲜血，发了疯似的大喊着阿鱼死了阿鱼死了。 白今朝神色一顿，心里暗道，不好，他情奴蛊发作了。 她用灵力控制住金子琛，侧脸，对身后的阿灵说“快去找宋知怜，她一定有办法。” 阿灵吓的颤抖着，一刻也不敢耽误，跌跌撞撞跑出门。 金子琛嘴角溢出鲜血，疯狂挣扎“我要见阿鱼！我要见阿鱼！” 他此时就像是得了失心疯，满脑子都是阿鱼阿鱼。 “安静点。” 白今朝指尖一动，金子琛被甩在床上。他表情扭曲，不停的在呕血，脸颊，衣襟上都是鲜血。 她不禁问道“别挣扎了，你心不痛吗？” 情奴蛊发作，可是心如刀割。 为了不让金子琛血尽而亡，白今朝给她输了一点灵力抑制情奴蛊发作的疼痛，灵力入体，金子琛感觉痛苦在减轻，慢慢停止挣扎。 他死一般的躺在床上，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一切恢复了平静。 “阿鱼”他嘴唇蠕动着，没人听见他在说什么。 “那日大婚，锣鼓通天，好吵，你在人群里望着我，我看见了。你冲我笑，我好开心，但是我好难过。” “为什么轿子里坐的人不是你。” 有眼泪从他的眼尾流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似乎很痛苦，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着。 “子琛！子琛！”宋知怜带着哭腔跑来。 阿灵默默的站在了白今朝身后。 宋知怜趴在床边，看见金子琛满脸鲜血，她泣不成声“你怎么能这样折磨你自己，阿鱼已经死了，你为何还念念不忘，日日受这般折磨。” 金子琛动了动唇，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只红玉耳坠。 他拿起耳坠，痴痴的望着，仿佛在里面看见了那笑的像花儿般的少女。 “子琛，你看这个步摇好看吗？” 少女戴着步摇，晃进了他心里。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努力的发出声，嗓音已经沙哑“她没死，她永远都在我心里。”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回答宋知怜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宋知怜痛苦不已，挥掉手边的盒子，怒吼“你眼里只有她！为了她你甘心中情蛊，为了她你从来都不正眼瞧我！为了她你甚至连命都不要！” 白今朝身体一僵，原来……金子琛知道自己中了情奴蛊。 那小盒子掉在了她脚边，里面竟然爬出了一只黑褐色的如指甲盖般大小的虫子。 ！是子蛊！ 白今朝用灵力将那蛊虫移到了盒子里，放置在桌上。 看来这蛊虫，一直被金子琛藏着。 “你明明可以毁了蛊虫，摆脱情奴蛊的折磨，为什么要藏起来？” 金子琛紧攥手里的耳坠，有鲜血从指缝流出。 “我不想忘记她。” “情奴蛊每发作一次，她在我的脑海里就多深刻一分。” 白今朝不忍，最终还是在金子琛痛苦的目光下烧死了蛊虫。 世界最毒的，不是情蛊，是情。 …… 宋知怜轻轻关上门，表情平静的似夜晚的月光。 她低垂着红肿的眼，抬手作揖，“谢谢仙师，要不是你，子琛恐怕……” 白今朝让阿灵回去，她转脸盯着宋知怜，一双清眸似乎想把她看穿“阿鱼真的是你杀的？” 宋知怜一顿，摇头，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