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条破毛巾

    自上次与大哥喝完酒后，啊谋下决心要好好教自己女儿说话。他比以往更早地回家，只为与女儿更多接触。每次干完活回家，啊谋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丽珍，爸爸回家了，开心不？”然后上前给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丽珍这个名字是啊谋在女儿出生一个月后苦思冥想取的。他视这个女儿如美丽的珍珠一样，故取名丽珍。

    他多么希望女儿能回他一句，可每次女儿回应他的只有傻笑。再经过一段时间教导后，女儿也只会说一些简单的名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女儿快四周岁的时候啊谋确信无疑，女儿遗传了mama的基因是个弱智儿。啊谋不甘心自己的后代是个弱智，他想要一个正常的孩子。

    某晚，陈伯在结束了一天的教会生活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陈伯是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他在饭前要做祷告感谢主赐予食物。他在睡前也要做祷告感谢主赐予安心睡眠。他做完祷告，合上圣经，脱去衣物，关上灯，闭眼静等坠入美梦。正要入睡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阵‘嗷～嗷～嗷～’的女人声。这声音来自隔壁领居啊谋屋里。陈伯顿时被这叫声搅得难以入睡。睡意全无的陈伯只好打开枕边的圣经读道:“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是人的光。光照进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女人的叫声一直到下半夜才停止，陈伯也读了半个晚上的圣经，对于习惯早睡的陈伯来说今晚他被折磨的够呛。

    清晨，陈伯在门口碰到了啊谋。身强体壮的啊谋昨晚奋战半夜依旧精神抖擞。陈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向啊谋打招呼道:“啊谋，早上好，那么早就出门干活啦。”啊谋回道:“是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陈伯接着说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啊谋回:“什么事？”陈伯不好意思的说:“就是那个～那个～”啊谋见陈伯半天讲不出来，不耐烦的说道:“陈伯你有什么事就大胆说出来嘛，你平时也挺照顾我的，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我啊谋能办到的就尽力去做。”见啊谋如此说，陈伯也鼓足勇气说道:“就是那个，你们夫妻两晚上动静有点大，希望你们晚上动静小一点儿。”说完啊谋的脸马上就红了，不好意思得挠挠头对陈伯回道:“不好意思昨晚吵着你睡觉了，以后我会注意点儿。”陈伯回:“你知道就行了”说完陈伯就转身回屋补觉了。啊谋则红着脸拖着板车去找活拉。

    干完一天活，啊谋用今天赚的钱在苏老板的小卖部买了一条毛巾。回到家啊梅见啊谋带回来一条新毛巾于是问啊谋:“家里不是有毛巾嘛，为什么又买一条？”啊谋说:“你等会儿就知道啦。”

    入夜，啊谋又要进行他的备孕大计。他安顿好女儿入睡，取出今天买的新毛巾就要往阿梅嘴巴里塞。啊梅不从，问:“你干嘛？”啊谋说:“早上陈伯说你昨晚叫太大声了，我这么做是让你小声点。”啊梅只好张开嘴巴咬住毛巾。不多会儿，床就摇晃了起来，剧烈的晃动震醒了床后头睡着的丽珍。丽珍和昨晚一样瞪大眼睛看着爸妈汗流浃背。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陈伯再也没有听到隔壁屋发出的异常声响。直到一星期后的一个晚上，陈伯像往常一样做完祷告入睡。陈伯很快进入梦境。梦境中:一条渔船正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渔船上两个女人正在挑拣刚刚捕上来的鱼。一个男人在驾驶着渔船。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海面上掀起了惊天巨浪。渔船剧烈摇晃，船上两个女人很快就掉进了海里。男人跑去救人，他左手拉年纪大的女人，右手拉年纪小的女人。他想将两个人都救起来。渐渐地他体力不支。年纪大的女人说‘老公，你松手，先救女儿。’年纪小的女人说‘爸，你松手，先救妈。’两个女人从男人面前消失。画面一转，撒旦从天而降，巨大的撒旦用尖长的拇指指甲和食指指甲抓起男人对男人说‘你这个抛妻弃女的恶人，要接受罪的惩罚’。撒旦将男人抓到一锅正烧的冒热泡的油锅上面，松开拇指与食指，男人从撒旦手里掉向油锅。

    砰的一声巨响。陈伯从梦中惊醒。此刻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陈伯缓了良久才平静下来，他意识到声音是从隔壁啊谋家发出的。出于对领居的关心，陈伯穿好衣服，来到啊谋家敲门。啊谋打开门，映入陈伯眼帘的是:坐地上哇哇哭的丽珍，衣裳不整的啊梅，满地的破木板，还有一条咬烂的破毛巾。

    没错，由于动作过于激烈，啊谋家老旧的木板床塌了。陈伯对啊谋说:“我家还有张床空着，晚上来我家睡吧。”啊谋不好意思地推辞道:“不了，地上扑张毯子也能睡。”

    看来明天啊谋要买张结实点的新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