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损友

    里河两旁的建筑泛着些许灯光，河面上波光粼粼。微风吹过河边的大榕树亭，亭中一人感到一丝丝凉意。啊谋搓了搓手臂，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望望四周仍然没有人。干了一下午活，还没吃饭，此刻他又乏又累，他希望接头人快点出现他好收工回家，可接头人迟迟不出现。天已经很黑了，他没有手表，在焦急地等待中，他拿出袖口中的一根烟，又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火柴，轻轻一划火柴点燃香烟，他抽了起来。这是啊谋第一次抽烟，香烟是工友王校给的，刺激的烟味让他咳嗽了几声。正如王校所说，香烟这东西确实能缓解焦虑的心情。抽完一根烟，他心情舒畅多了。他将烟蒂扔进里河中，来到亭边停着的板车，看着板车里放着的洗衣粉陷入沉思。

    “黑猫白猫？”声音从身后传来。啊谋内心一惊，迅速转身，眼前的男人跟吴德的穿着打扮几乎一样。夜晚大榕树亭没有灯光，啊谋看不清男人长相。不过从声音可以听出眼前的男人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啊谋惊慌失措的说:“能抓老鼠的猫。”男人说:“暗号对上，把货拿来。”啊谋将板车里的雕牌洗衣粉全部拿了出来。男人将雕牌洗衣粉全部装进自己的手提箱，丢下一张百元大钞，匆匆离去。啊谋望着黑衣男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他捡起地上的钞票既兴奋又紧张，望了望四周都没有人。他拖着板车快速向里河西边家的方向跑去。

    “苏老板来包利群。”王校说道。苏老板从玻璃柜下面拿出香烟说:“给你，最近烟瘾很大啊。”王校说:“不是我烟瘾大，是最近老有人蹭我烟抽。”苏老板好奇的问:“谁啊，要蹭你烟抽？”王校说:“是啊谋，上个月的一天下午，我见这小子干活心不在焉，满脸的焦虑，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事。我送他一支烟，叫他抽了心情就会变好，他不抽。结果回家后抽了。隔天就不来干活了，一直在家休息了好多天。现在碰到我就向我要烟。”苏老板说:“那你不给他不就行了吗？”王校咧嘴笑露出一口大黑牙并说道:“这小子也挺仗义，把他的活都交给我拉了，就向我要几根香烟，我也不好意思不给。”苏老板问:“那啊谋最近都不干活，他的生活费还有吗？”王校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感觉他最近不差钱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把活都给我干，应该是以前干活勤快，存了些钱吧。”苏老板说:“他不差钱，你让他自己买不就行了吗？”王校说:“他说不知道哪款烟好抽又便宜，就只会抽我买的烟。”苏老板说:“他是怕第一次买烟被我坑吧。”王校笑而不语。

    “接着”王校将刚买的利群香烟丢给了身边的啊谋。啊谋双手接住香烟说:“谢了，兄弟。”

    王校跟啊谋年纪相仿。两人因此也有更多的话题。很多在里镇里拉货的工人，他们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左右。他们两人是年纪最小的，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从抢生意的竞争对手渐渐变成了好朋友。从以前的互相压价抢生意，到现在互相合作一起赚钱。

    王校察觉了啊谋这几天的异常，他走到啊谋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啊谋最近有什么心事吗？怎么都没心思干活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指不定我能帮到你。”啊谋摇摇头说:“应该没什么事，是我多心了。”王校不明白啊谋说的什么意思，他说:“我看你是天天只知道干活，不懂得放松，把自己给搞傻了，等会儿别干活了，跟我去放松放松。”啊谋不知道王校说的放松去是去干嘛，不过他觉得只要能让自己焦虑感有所减少他就要去。

    两人将各自的板车都拉回家后，来到了里镇的敬老院，这是王校约定的地方。啊谋不解，这敬老院都是些老头子来这地方能放松？啊谋问:“你带我到这种地方干嘛？跟大爷们一起下棋吗？”王校说:“一看你就很少来这地方，这地方可不止老头子下下棋，打打牌这么简单。跟我进去你就知道了。”

    二人走进敬老院。敬老院正门朝南，北面大厅摆放着各路神仙雕像和佛像，雕像和佛像下面放置了许多红色的蜡烛。大厅东侧摆放着一台彩色电视机。不少老人小孩坐在大厅看电视。大厅三面围着三排二层建筑，三排建筑彼此连同。敬老院中间是一片空旷地。二人是从东侧一排二层建筑的小门进入敬老院的。王校直接领着啊谋上了东侧建筑的二楼。二人经过第一个房间，里面一群老头在下象棋，经过第二个房间里面一群老头在打牌，到拐角处的第三个房间里面没有老头全是些年富力强的人站在椅子上将桌子团团围住。王校领着啊谋进入第三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