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时代
长生不死，延数万岁，逍遥天地间。 这是一段存在于时光背面的岁月，无人知其名，世间不留其痕迹。 那个时代无比辉煌，长生者显化于世间。山河铭刻其身，天地咏颂其名，一念间便是星辰生灭。 可惜，那个时代遗失了。 极尽辉煌后消散，化作一抔黄土，终究是不敌岁月伟力。 一切都被掩盖，一切都被埋葬。 点点星火飘散于岁月长河，这便是旧时代的余烬，存在于传说中的旧时代。 “旧时代的余烬，未必没有再次复苏的可能。我会留在这里，见证一切。” 白霁轻轻放下手中的古籍，揉了揉眉心，回忆着着一些隐秘。 旧时代曾经遭受了某种变故，那个时代是血的时代，天地仿佛病了，在自我清洗。那个时代的一切都在被纠正，长生者也在喋血，最终那个时代消失了，消失在岁月中。 这些消息是旧时代的遗民，是那个时代残存的生灵告诉白霁。 当年白霁还是一个幼童，师傅莫长青带着他游历天下。年幼的白霁见证着其师傅莫长青与各类武道强者切磋，汲取着他们的武道精华。 七岁那年，莫长青带着白霁前往了定界山，一尊以神话之山命名的大山。莫长青达到了武道的巅峰，他收到了来自定界山的邀请，踏入虚实之间，见到了旧时代的遗民。 他们也在那时，了解到旧时代的存在，窥得那个时代岁月的一角。 旧时代的遗民遵循着某种意志，他们在挑选苍灵地新时代的天才。寻找着在这个无法时代将自身走到极致的人，帮助他们踏上神话之路，想要从他们身上找寻一丝生机。 符合这一标准的只有武道的巅峰，将自身潜力开发完全，真正的武道宗师。 自古至今，苍灵地大宗师三十六人，却只有三人真正被旧时代遗民邀请过。也是在他们的帮助下，踏入大宗师境界。 对于其他的三十三人，旧时代遗民对他们的来历存疑。 无法时代，根本不可能有人自主踏入神话之路。 这里面水太深，即便是他们也不想沾染因果，在尽力避免与他们接触。 “师兄，书院弟子现在都已经安置在湖心岛中了。” 一道平淡的声音，打断了白霁的回忆，然后向他询问之后的安排。 陈轩盯着白霁，周身剑意弥漫，他刚突破踏入宗师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掌控宗师领域。 白霁随手一挥，抚平了陈轩周身弥漫的剑意，然后按向陈轩的肩膀，帮他调整尚不能很好控制的气息，然后给他讲解一些武道宗师领域的感悟。 “多谢师兄。” “无碍，接下来便在湖心岛安心闭关吧，巩固修为。” 陈轩天性冷淡，不喜言辞，每次有事想问却又不想主动开口，便会一直盯着白霁。白霁也不在意，这书院之中他们两个关系最为亲近，每次看到陈轩这个样子，便会故意拖着，看到他忍不住要拔剑时才会主动开口。 “师傅最近将要回来，你们在湖心岛闭关巩固修为，而我要前往定界山探寻一下消息。” 莫长青已经消失五年，这期间没有一点消息传出，书院的几位弟子也不免担心他的安全。白霁一直告诉众人不必担心，同时不断督促指导他们的武道，将他们安抚下来。 书院的几位弟子也都明白，他们大师兄和师傅有事瞒着他们。这说明他们现在还无法面对那些事情，也静下心来修炼，增强自己实力，希望可以帮助他们。 陈轩就这么看着白霁，又过了一会，将剑收回剑鞘，愤然离去。 待陈轩离开之后，白霁笑了起来，多日积累的压力也一扫而空，十分愉悦。 “两位，看我调戏......看我教导师弟有意思吗？” 来的两人有意识忽略了白霁部分言语，直接展开宗师领域，向白霁袭来。 那佛门之人放开宗师领域，一尊八臂金刚佛像显现，这是有自身武道之意凝聚而成的宗师领域，领域中的意象，是独属于自身，且唯一的武道感悟。 另一位身着黑衣，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施展宗师领域，其身影逐渐隐去，无影无形，藏在暗处。 佛门宗师在八臂金刚佛像加持下，拳劲刚猛，再加上佛门《金刚经》心法辅助，纵使是老牌宗师正面也难以阻其锋芒。 白霁看着两人，神色平淡，说道：“想不到我竟然值得佛门宗师和葬棺第一杀手联手对付，真是不胜荣幸。” 随即大步向前，正面迎上佛门宗师的攻击，施展太极之法，以柔克刚，卸去其刚猛拳劲，然后反手握住其手臂，将佛门宗师甩出去。 随后骈指为剑，以手指代替三尺青锋，施展剑法。白霁周身剑气纵横，挡住了自背后袭来的葬棺杀手。 几息之内，三者发生数次碰撞。 白霁以一敌二，未落下风。 “二位潜伏书院多日，想来该获取的情报都已经获取到了，为何还要留下呢？” 听得白霁这样说，二人瞬间警觉起来。 他们在此潜伏多日，成功获得了突破大宗师的方法，同时也得到了许多关于旧时代的信息。其背后势力多次前往定界山找寻旧时代遗民，无果。 便起了绑架白霁或者其师弟师妹，让他引路的念头。 二人看着白霁略带笑意的模样，感觉有股深深的恶意落在了他们身上。 下意识的，二人便想要撤离这里。 说不定，莫长青在这里留了什么后手来对付他们。 二人互相对视，确认彼此想法。 他们自信就算莫长青有着什么后手也留不住他们，至于白霁，在刚才的战斗中确实强大，引得他们赞叹，但他们并没有太过重视，不认为白霁可以将他们留下。 紧接着，佛门宗师知行便感觉有一些湿热的液体溅到到脸上。他向旁边看去，葬棺的杀手已经被剑气斩去头颅，鲜血喷涌而出。 “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知行瞳孔紧缩，随后涣散，彻底死去。 就在他们对视完，想要撤离的时候，白霁放开宗师领域，数十种武道意象依次显现，有凶兽之相，有剑气纵横，有山河显现，日月同辉......白霁不再压制自身的实力，全力出手，一瞬之间便将其全部枭首。 白霁天资绝伦，即便是莫长青也自认无法比拟。 更何况，白霁自少时就随莫长青游历天下，见识过无数宗师之战，观摩他们的武道，领悟他们的武道之意. 论宗师领域的感悟，现世没有几人可以与他比拟。 这也是莫长青可以完全放心离去的原因之一。 白霁苦着脸清理现场，不停地抱怨：“早让你们走，你们不走，还想要绑架我书院弟子。给你们消息了，你们就去帮我探一探旧时代遗民的消息，结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连个门都找不到......” 白霁并没有完全相信旧时代遗民的话，他们来历神秘，虽说没抱有敌意，但是必要的试探还是得有。 况且，白霁不认为所谓的大宗师就已经步入神话之路。 他现在立身于宗师领域的最巅峰，即便是大宗师也可以过上几招。以他对武道的理解研究，大宗师领域未必不可以以自身之力突破。 大宗师应该才是将自身潜力开发到极致的领域。 可是，就算旧时代遗民会骗他，莫长青可不会。莫长青曾亲身体验过那个过程，他称那时候确实是步入神话之路了。 可惜，当年创建书院，带领着几位师弟师妹踏入武道后，莫长青便去闭关。可是真正的情况只有白霁知道，那时的莫长青浑浑噩噩，时不时的就会沉睡。若非其生命状态正常，甚至旺盛的逆生长，白霁早就前往定界山讨较了。 十五岁那年，莫长青突然清醒，在书院湖心岛刻下一些奇异符文留下一块玉佩，之后就消失了。 白霁将玉佩收好，随后把那些奇异符文隐藏起来，以免被他人发现破坏。 这五年来，玉佩中时不会传来消息。 这片天地即将复苏，旧时代的余烬，会将这新生的苍灵地点燃。 莫长青已经远去，布置后手，准备在苍灵地复苏那天将书院弟子接引离开。 但白霁不打算离开，他想要见识那个时代，想要趟出一条路，要与那个时代的生灵竞争，他要去揭秘，看那个时代的血与乱，哪怕成为他人神话之路上的枯骨，就此逝去。 书院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宗门世家的监视之下，为了防止他们捣乱，白霁便决定引开他们的注意。 所以，他将消息传出，将所有势力的目光引向定界山，定界山的那些旧时代遗民最有可能拥有莫长青去向消息，不日他也将启程，前往定界山。 如今天地即将复苏，神话再现，旧时代即将归来，究竟有怎么样的恐怖，使得天地病变，纠正自我，使得长生者喋血，文明崩毁。 白霁看遍苍灵地三千年历史，那隐于岁月背后的时代，苍灵地历史上最早的几位王朝君主，那位武道的开创者，绝对知道相关旧时代的消息，他们不停地削减着旧时代的影响，编篡神话，真真假假，将一切化为平凡。 苍灵地三千年历史，遮住了旧时代的残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