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遇
百川利用“真实的假面”变换成艾米丽后，顺利的通过了周围警察的盘问，沿着泰晤士河往市场走去。此时，河边大本钟响起了铛铛的报时声音，此时正是上午7点15分，整个伦敦都苏醒过来了。 人们并未被前几日的可怕事件所影响，外出上班的工人、农民、文员和代理人等等或乘坐公共马车，或者走路。街上川流不息，热闹非凡。烹饪早餐的从林立的屋顶的烟囱中飘出，百川远远地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咕咕作响。上次在济贫院吃的那顿好饭早已消化完毕，而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她从一家家门前经过，通过味道就知道这家今天吃什么。 嗯，面包和啤酒。 燕麦粥和茶。 面包、培根和咖啡，真香！ 鸡蛋、黄油和面包。 忽然，她在一家房子前面停了下来，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培根、牛排、腌萝卜、烟熏鳕鱼、橘子果酱、吐司面包，百川两眼发光，哇，大户人家呀。她左右望了望，几个翻身跃进了这幢哥特风格的独立别墅，当然，在这之前，她没有忘记将面具摘下。 百川虽然在寻找蒙克转世时在伦敦游荡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少进入过什么建筑，只有通过玻璃窗向里张望过，所以对于英式的房屋构造不甚了解，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就跳上三楼的露台——那一般都是主卧的位置。她掀起轻薄的白色蕾丝窗帘一角，猫着腰钻了进去。虽然现在已经早晨，但是由于伦敦常年弥漫着烟雾，室内的光线昏暗，百川没有立刻发现屋内的铜铁架床，于是她进入的屋内的一瞬，就被一根绳索给绑了起来，而且无论她怎么挣扎，绳索都似长在她身上一般挣脱不了。 大意了！百川心下一悚。伦敦术士的数量真是高的吓人呀，随便进一家都能遇上术士之家。 “真是大胆的窃贼！你这可怜虫，是否知道你将回归地狱。我是一个和平爱好者，但是我绝不能容忍未经过主人允许私自闯入之人。”房间的角落，一位身穿白色丝质长睡衣的身形高挑的男子手举魔杖的慢慢走了出来，睡衣上有着精美的金丝刺绣。 等等，这个啰嗦的语调有点熟悉呀。百川暗自思忖，定睛一看，双方皆是一惊。 “魔法师！”百川脱口而出。 “没想到我家的不速之客竟然是你。”亨利·阿格里帕手握魔杖，对于上次面前这位女士展现出风火雷电的能力他还历历在目，所以特别小心谨慎。“你是来杀我的吗？” 百川挤出一丝苦笑，“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亨利思索了一番，认真道，“相信。” 百川的愣了一下，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我能问为什么吗？” “虽然我们之间有过生死厮杀，但是你没有非要置我于死地的理由。”特别是上门杀人。 “你说的有道理。”百川肯定了他的思路，结果肚子在这个时间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整个房间都沉默了。 “方便在你家吃个早餐吗？”百川由挤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和善但在亨利看起来十分扭曲的笑容。 阿格里帕家厨娘们从来没有在早餐时间这么忙绿过，烹饪的炊烟一直从上午6点排到了上午10点，一道道精美的食物从厨房通过小型升降机送到饭厅外的餐具室。一直清心寡欲亨利·阿格里帕爵士忽然从卧房中带出了一位东方女士并不是最令人震惊的，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位女士的食量：足够五个成年人吃的面包卷三口就吃完了，一大盘的鸡rou馅饼一口一个，一杯一品脱（1）的热可可一口气喝完，更可怕吃完这些还希望能再提供一些。管事只好上指挥着厨娘去库房去取小麦粉，让仆人去街上买现成的食物。 因为情形太过惊人，导致亨利爵士今天早上只喝了一杯加奶的红茶。阿格里帕家的饭厅是雕刻厚重的哥特式古典风格，与他本人一般沉稳、优雅。桃花芯木制成的雕刻有卷草纹样的圆桌配着几把深色的皮椅，地上铺着产自东方的印花地毯，桌上摆着各式的纯银餐具，兽角柄纯银甜品勺，贝母纯银黄油铲，可惜，百川没来得及欣赏这一切。 “哼，”亨利掩饰性地咳了一声，他是一位拥有良好修养的绅士，虽然百川的食量让他吃惊，但是他还是很好地掩饰了，“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出来。” 百川的手上缠绕着绳索，只要她有危险的苗头亨利马上就会将她双手束起，“够了够了，我吃饱了。”百川吞下了最后一只羊腿，抬手擦了擦嘴巴。随着她这个动作，在门口一直张望的管事终于松了一口气，家中一个月的食物都被吃完了，再吃下去可就没有了。 “既然你已经用餐完毕，那么就让我们谈谈。“亨利正色道，“请告诉我，佛陀转世去了哪里。我得到消息，他没有返回华国，而是和你一同消失了。” 救赎教虽然没落了，但是情报系统依然存在着。最大的问题是情报网被其他教派渗透了，得到的消息常常不够完整或者被篡改，要十分小心的分辨。虽然教内高层一直转变这个局面，但是却有心无力。例如这次，亨利得到消息只有百川和蒙克消失在了东区，但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消失。 “他在亡灵之地底比斯。”百川想了想，决定假话全不讲，真话讲一半。 “他为何会在底比斯？”亨利对于这个传说之地十分存在充满怀疑，但是对方是撒谎的动机又十分微小，因为要说谎不需要编一个神话之地。 “我们在东区遇上了斯芬克斯阿曼达，被她吞食后达到了底比斯。” “被斯芬克斯吞食者会到达底比斯？”亨利掩饰住自己言语中的震惊，在百川看来他只是有点惊讶。这是一个重大的消息。这件事一直是太阳神教的秘密，只有教中高层知晓。因为底比斯有去无回，所以这个机密一直没有泄露出去。同时遭遇斯芬克斯阿曼达这件事也让得到消息中一连串的不解之处终于串联了起来。阿曼达吞食了阐教的教徒，而后与跟踪而来的杰夫交手，战斗波及到了东区大面积的土地，然后杰夫被杀了。 亨利察觉这件事非同小可，虽然真实性有待考察，所以他决定进一步探出更多的内容，“那么，你又是如何从底比斯出来的？” 百川停顿了下来，亨利看出来她十分犹豫，“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是被赋予了任务的。”至于这个给她派任务的人你们就自己猜吧。 亨利从怀里掏出一支雕金的机械怀表，“啪”地一声打开表盖，上面显示着10点26分。亨利转头对管事说道，“今日不去下议院，替我请假。” “是。”管事退出去出门去邮局拍电报。 百川看着亨利留下一句“请等一下”就回到三楼更衣室，换上双排扣礼服，浅色马甲和筒形礼帽，衣冠楚楚地从楼梯下来就感觉大大的不妙。她十分想趁着这个时间逃走，可惜绳索将她牢牢地绑在座椅上，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都不能动。百川猜到这根绳索恐怕是件宝物。在路过的仆人看来，这位东方小姐忽然恢复的礼仪，开始端庄而坐。 “我们走吧。对了，这位女士，你叫什么名字？”亨利彬彬有礼地询问起百川的名字。要不是见他亲口承认自己信奉堕落之主，百川真的会相信前面的男人是个绅士。 “我叫百川。我们要去哪里？” “不朽的圣殿——白色教堂。”亨利回答道，他用那双蔚蓝大海一般湛蓝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下百川，看得百川毛骨悚然。 “你要干嘛？”百川警惕的问道。 “百川小姐的衣服太显眼了。” 马车咕噜咕噜地在往西区的路上走着，刚才在众人的围观下，阿格里帕爵士脸不红心不跳地将一位身着绿色收腰荷叶裙头戴同色无檐帽的女士抱上了马车，一条街的女性都被他散发的男性魅力的给吸引住了，交头接耳地谈论着这是哪家的贵族小姐。八卦如长了翅膀的鸟儿，一路飞到的亨利母亲——爱玛·阿格里帕的耳朵里。这位老太太一直担心着小儿子的婚事以及性取向，这下放心下来了。 马车上，百川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心里却懊悔的要死。嘴巴馋害死人！到了敌人的大本营，还不任人压扁搓圆。百川本来想用风行术逃走，可是却发现怎么也使不出来。召唤的风连衣服上的蕾丝花边都吹不动，喷出的火焰到了嘴边只有火星子，劈下的闪电只能烧焦一根头发。 在马车上依然正经危坐看书的亨利抬眼看着各种小动作的百川，说道，“百川小姐切勿白费力气，这捆仙绳是专门针对术士而制的，被缚期间会短暂丧失能力。除了我，谁也不能解开它。” “捆仙绳？”百川一脸懵，这绳子不会来自华国吧。 “这捆仙绳正是来自你的故乡华国。”亨利好心地为百川介绍了道。 百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敌人就是来自内部呀！她瞪了亨利一眼，转头不去看他。 白色教堂位于伦敦西区，在一片红灯区边上。白日里这边是一片讨喜的公园和漂亮的花园，但在夜幕降临后，这里立刻会换上一副新模样。在一片罪恶中孕育希望，救赎教的教义大抵如此。 一切雕刻的偶像必被打碎， 全部的财产都要用烧尽， 一切从ji女榨取的钱财， 最后也必归为ji女的钱财。（2） 百川在马车上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座由纯白大理石建成的教堂，倒映在蓝色的泰晤士河上。 白色教堂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