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厨师
随手按下数字“6”，虎澄便一动不动地站在电梯内部。 闻着飘散在鼻尖的异常香味，他转身观察起四周。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轿厢，除了角落处黑红色的污迹。 “这里的塑料袋不见了，是提前转移了吗？” “那就直接到六楼，去寻找其他的。” 稍作等待，上升的速度便开始减缓，随后电梯门悄然打开，外面是一片漆黑的楼道。 看了一眼显示屏，原本只是无心之举，可下一刻，他迈出的脚步戛然而止。 血色的“4”散发着诡异的光，映照着周围。 “四楼？” “外面有人想乘电梯？” 心跳略微加快，可依旧平稳有力。 阴冷的风不知道从什么方向上吹来，呼呼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孩子哭泣的哽咽，但细细分辨的时候，却又消失无踪了。 长时间的停滞，电梯门这才有了要关闭的迹象。 细碎的吱呀声从那里传来，就好像缝隙里卡进了碎骨一般，不过也只影响了门闭合的速度罢了。 亲眼看着外面的黑暗逐渐消失，周围的空间恢复密闭，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怎么还留了一条缝？” 神色变得严峻，视线下移，虎澄这才发现了那卡在电梯门处的四根手指。 似乎是感应到了障碍的出现，闭合的电梯门再次向两侧打开，一张普通的沧桑的脸从外探入。 这是一个中年人，头发乱糟糟的，但却充斥着和楼下垃圾袋一模一样的刺鼻香气，胡子拉碴，双眼无神，眼袋很重，精神状态看起来颇为糟糕。 他的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提着一个粉色的编织袋，很快地走进电梯，在控制面板上按下“14”的数字显示。 “要去顶楼？” 虎澄神色一怔，警惕地看向这个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陌生人。 而此时，对方显然已经看到了他，却只是耸肩笑笑，沙哑着嗓子说道。 “不好意思，可能吓到你了，呵呵，毕竟这栋楼里的住户很少有像我这样经常外出的。” “没事的，我只是有些惊讶。” 他装作放松的样子，见对方没有什么异常行为之后也就仅只是站在原地。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如果能够避免正面冲突的话，还是继续保持着这脆弱平衡较好。 电梯再次开始运行，但这时在里面的，却不仅仅是虎澄一人。 中年男人看起来颇为安分，他寻找到一个角落便站在那里，低下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里，口袋里的左手一直插在口袋，提着袋子的右手轻轻颤抖。 侧过身用余光瞥了对方一眼，虎澄发现，在那人的右手手背处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它肆意开裂，但没有血液流出，里面猩红的组织完全显露，看起来颇为恐怖。 很快，电梯从四楼到达六楼，外面漆黑的走廊再一次侵入视线。 “看样子你到了，你是新搬过来的吗，估计我们以后还能再见。” 声音从身后传来，但虎澄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留下一句“希望再见”便迅速离开，进入那阴暗逼仄的廊道内。 随着电梯门的闭合，这里再次陷入到了寂静之中。 “该死，少吃一顿难道会被饿死吗，她难道不会自己做饭吗？怎么会又饿了。” 脸上的平静一扫而空，中年人额头上满是青色的血管，愤怒的双眼里布满血丝，将左胳膊从口袋里拿出，手臂的末端空无一物，只剩下半截袖子，阴冷的目光再度看向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从这个角度，刚好能辨认出里面的粉色饭盒。 “饿了，饿了，为什么！” “她不是可以吃很多东西吗？” “为什么不去吃呢。” “如果吃了的话，肯定能够吃饱的。”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迅速传开，原本暴躁的中年人突然跪倒在地，他浑身颤抖着，用仅剩的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呼吸滞塞，面色发紫，舌头被吐得很长。 “呕，不，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断认错道歉，泪水鼻涕止不住地流出，火辣的感觉从咽喉处传来，难以忍受的痛苦令他几乎癫狂，一次又一次地用头撞击铁质轿厢，随着鲜血沿着头发滴落，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彻底昏厥，瘫在电梯角落里。 ......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回响耳畔，站在六楼电梯口处的虎澄开始疑惑。 “这动静似乎是从电梯内部传出来的，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要去顶楼，可是为什么。” “动作几乎没有改变，而且左手为什么一直插在口袋里，是个人习惯还是别的。” “早知道刚才应该直接将对方制伏的，我处理这些事情的方式还是太过被动，既然掌握了诅咒，那就应该主动出击，把所有的危险扼杀，那么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况且对方还携带着一个袋子，虽然不是黑色的，但也排除不了那里面是原本电梯内诅咒的概率。” “现在的我，太容易紧张了。” “不过小心些也好，免得出现意外。” “相比于陈林这些人，明显了解过大量相关信息，而我不同，认知仅限于自己所看到的。” 自顾自地摇头，离开原地，来到左手边的防盗门处。 这里并没有上锁，门边留有一条细缝，可以甚至能够通过这里观察屋内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