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影响一生的决定
肆意的狂笑，不仅抒发着欣喜之情，亦是将心中积蓄的不平之意彻底地宣xiele出来。从今以后，那股怨愤难平的情绪便再也不会缠着加缘了。 一番畅笑过后，加缘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他盘坐在榻上，闭上双眼，尝试着自己的新能力，内视。 内视，简单来说，就是依靠灵魂力量来观察身体内部。而要想施展这个能力，最低修为便是斗者。 加缘将视线放到了丹田最中心的位置，那里悬浮着一团极为浓郁的乳白色气体。整个气团缓缓地旋转，不断吞吐着周边略显稀薄的白色气体。这正是他历经数年艰辛，取得的阶段性成果，斗之气旋。 有了这个气旋之后，加缘能够控制的能量、攻击的威力，甚至是进退的速度，都会有极大的提高。与往日相比，那就是一句废话——不可同日而语。。。 围着这个令人欣慰的成果观察了一会儿，加缘便开始改换目标，观察体内的其它部位。 片刻之后，加缘睁开双眼，眉头却是紧皱。 “突破时‘看到’的那些景象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加缘喃喃自语。他之前在突破成为斗者的瞬间，见到了一处奇景。 那里有银色的雷芒、葱郁的气息、湿润的空气、耀眼的火光，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境界突破触发了某个机缘，想要充分感悟一番之时，那处奇景竟然瞬间消失了，一切都如同幻觉一般。 加缘怀疑那或许就是突破时的幻象，但更期许是某种机缘。于是他在内视观察过气旋之后，便开始内视体内其它地方，想寻找到与那处奇景有关的线索。但奋力尝试之后，他却没有丝毫发现。 当然，以他如今的实力，莫说是遍观周身纤毫毕现，就是身体内的经脉，他都无法内视完全。所以就算是真的存在线索，他也未必能找到。 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放弃了那毫无根据的遐想。他如今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而且还事关生死，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寻思那些没有影子的事情了。 “我是雷属性，不是火属性，那自然就不是主角了。是不是主角倒无所谓，但不是主角就没有主角光环了。没有主角光环，会不会有人怀疑我不是加缘，甚至怀疑我夺舍了加缘呢？ 我融合了加缘的记忆，加缘熟悉的人、喜欢的事，我都知晓。就连修行斗之气、战斗切磋这种技术含量极高的事情，我也能尽数掌握。所以在外在表现等各方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唯独灵魂和属性，这是我无法伪装的，这两点会不会出问题呢？ 赵姨认为我的灵魂融合是灵魂变异，那么属性发生变化、灵魂缺陷消失也算是能说得过去的。 但赵姨毕竟只是三品炼药师，她认为我是灵魂变异，更高阶的炼药师会不会有别的发现？加刑天会不会看出破绽呢？ 若是有主角光环，那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我没有啊，我该如何是好呢？哎，真是头疼。 要不然，我直接逃离加玛帝国？ 以我这接近雷之体的修行天赋，在哪个大型宗门内都能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和最好的培养吧。” …… “哥哥，晨儿到达五段啦。” “缘儿，你真棒，jiejie当年宁可……唔，jiejie在天上，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缘儿，你是父皇最优秀的孩子，一两次失败不算什么，父皇相信你。” …… 就在加缘为求稳妥，考虑逃离加玛之时，一幅幅画面立即出现在脑海之中。有meimei寻求夸奖的笑脸，有姨母饱含欣慰的眼神，有父亲不断鼓励的言语，有…… “我真的要离开加玛吗？不，我还要等晨儿长大，看晨儿出嫁。我还要尽孝于父皇膝下。我还要护卫家族，使加氏一族更加壮大……” 深深的情感让加缘无法坚定离去之念。 他明白，从理论上讲，这些情感是当初那个加缘的情感，他无需看重。然而经过了灵魂融合，这些情感已经牢牢地融进了他的灵魂之中，这就是他的情感，他根本无法看淡。 “算了，既然已经瞒过了原羽和赵蕙，谁说我就瞒不过加刑天了？他不就是个斗皇吗？满地走、多如狗的级别，有什么可怕的？ 不就是属性发生变化了吗？灵魂变异改变属性，有什么稀奇的？ 而且夺舍这种事在斗气大陆也不盛行，加刑天或许都没听说过，自然不会有此怀疑了。 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一国王爷，而且还是被全力培养的王爷，抛弃这么多资源远走他国，那我也太蠢了。” 脑中浮现出无数个理由，试图说服自己留在加玛以获得更多的利益。但加缘更清楚，有了如今的天赋，走到哪里，他都能轻易获得大量资源。真正让他决定留下来冒险的，还是被一直放在心头的种种情感呐。 “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如今首先要做的是……反客为主。”加缘咬了咬嘴唇，真正做出了影响一生的决定。“羽叔、赵姨，你们进来吧。” 原羽和赵蕙听到指令，立即走进房间。他们知道加缘已经从狂喜的状态恢复过来了，此时是要办正事了。 “羽叔，把你的测属性水晶球拿出来吧。”加缘直接吩咐道。为了助加缘在游历的同时吸纳一些天赋过人的平民子弟，原羽一直带着一枚测属性水晶球，以便测验属性和天赋。 “是。”原羽点头应是，立即取出了水晶球。 “你们看。”加缘简单地说了一句，随即伸手接过水晶球。刺眼的银光立即充斥在三人眼前。加缘收回手掌，一道道细小的裂纹爬上水晶球。 “为什么会这样？”加缘淡淡地问道。他在今日之前只“应该”知道自己是木属性，既然决定了要留在加玛，那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一件事，合情合理地接受自己属性改变的事实。 这有两个选择。前者，自行解释雷木属性的由来。后者，自己发问，再由他人解答。而毫无疑问，后者更符合加缘的知识储备；也更显得胸怀坦荡，不可能是夺舍之人。 看着这充斥着整个房屋的银光，以及那布满裂纹的水晶球，原羽和赵蕙都极为惊讶。他们虽然已经通过鞠灵确定了加缘的属性改变，但此时才知道，加缘如今的雷属性天赋是多么杰出。 听到加缘的提问，早就想好答案的赵蕙立即反问：“王爷，您还记得两个多月前您灵魂发生变异的事情吗？” “当然。若非如此，我现在也成不了斗者。” 赵蕙继续解释：“灵魂变异有很多种，其中就有属性发生改变的。王爷的雷属性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加缘点点头：“此前我也有此猜测，如今听赵姨一说，我便可以肯定了。哦，由灵魂变异引发属性改变的可能性有多大呀？”既然赵蕙与他“配合”得这般默契，他便继续问道，顺便也对日后的风险做个预估。 “这，具体的概率我也不知，不过应该是不小的。”赵蕙停顿了一息，又进一步解释道：“王爷您想，一般情况下，每个人出生时都是单一属性的。 但王爷也知道，炼药师是火木双属性。也就是说，出生时是火属性，之后在各种情况下灵魂发生了变异，生出了一丝木属性。 而这种变异的方向是不确定的。也就是说，火属性发生变异有可能变成火木属性，也有可能变成火土等其它属性。如此算来，由火属性灵魂变异产生的双属性，数量就要在火木属性的数倍甚至十倍以上。 而除了火属性有可能发生灵魂变异产生双属性以外，其它属性也有可能。比如水属性变异产生的水木等双属性。如此算来，由灵魂变异产生的双属性，数量就又要增多数倍甚至十倍以上。 这样算下来，由灵魂变异产生的双属性，数量应该是火木属性的十数倍甚至百余倍。 而且火木属性中只有一部分人，有一定的机缘，最终能够成为炼药师。有些甚至一辈子都是普通人，连修行者都算不上。 而我们加玛帝国的炼药师，数量便在万人以上。这样算来，我加玛帝国的民众中拥有双属性的，当在数十万到数百万之间。而我加玛帝国的实际人口，也不过万万人而以。 由此可见，灵魂变异产生双属性的概率还是很高的。只不过大部分人的副属性极弱，所以极难发现。说句实在的，如果一个炼药师站在我面前，而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那我只能判断出他是火属性修行者，根本感知不到他的木属性。” 早在加缘穿越不久，赵蕙就感知到加缘不仅灵魂力量增强了许多，似乎还增加了一个属性，而这个属性极有可能是雷属性。对于这个猜测，她曾与原羽交流过。为了让加缘接受属性发生改变这个事实，赵蕙特意准备了这番说辞。 这番说辞看似极为合理，但却规避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绝大部分灵魂变异产生的新属性都极为弱小，比如炼药师们的木属性一般都只有一丝。而加缘新增的雷属性却极为强大，这种属性变异的概率那就是极小了。 加缘现在越来越看好赵蕙了，她非常适合做他的发言人。不但如他所想那般，为他“多出了雷属性”找到了理论根据，还用具体的数据来证明“多出了雷属性”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并不小，真的是太称职了。 加缘点点头：“嗯，听赵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随即叹了口气：“哎，我记得以前在育贤馆时，听博士们讲过属性相生之学，其中就有木生火。我真希望灵魂变异时产生的属性是火属性，那样我就可以和赵姨一样成为一名炼药师了。” 赵蕙却是笑着劝道：“王爷说笑了。以您的雷属性的强大程度，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炼药师愿意用自己的火属性来与您交换呢。” 原羽也是开始劝说：“在诸多属性中，雷属性的攻击力和速度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比火属性强多了。” 加缘点点头：“其实有赵姨在，我不会炼药也没有什么。” 赵蕙立即笑道：“王爷过奖了。” 加缘当即面色一肃：“嗯，羽叔，赵姨，你们不用劝我了。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坚定地修行下去，无论什么属性都能成为强者，没有必要执着这些。” 原羽和赵蕙都是喜道：“王爷说得是。”虽然理论上不需要执着于属性种类，但每个人都有偏执的时候。加缘能够这么快摆脱偏执，他俩自然欣慰。 加缘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退出房间。 见两人离去，加缘又再次闭上双眼。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必须要仔细地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