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豹人传说（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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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之子塔赞·摩根，十岁的男孩。 今年春天，男孩的母亲病故了。 丧母之痛令他情绪低落，郁郁寡欢。 摩根博士同样怀念亡妻，然而他还肩负着重要的科考任务。 兼顾工作和照顾儿子，并不容易。 博士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受父亲影响，塔赞从小就对野生动植物和民俗学很感兴趣，一直央求爸爸带他出国，参加野外考察。 今年暑假，就是一个好机会。 为了帮儿子走出丧母之痛，摩根博士破例答应带他参加瓦坎达雨林考察队，要给他留下一个值得铭记的暑假。 最开始，男孩很享受这次野外探险。 直到考察任务快结束的时候，麻烦来了！ 科考队在丛林深处，遭遇一群黑豹袭击！ 在混血向导的带领下，侥幸逃脱追杀。 只有倒霉的小塔赞，被凶残的黑豹咬伤。 伤口很快得到包扎治疗。 看起来已经止血愈合，但是，男孩的病情却不见起色。 持续的高烧和呓语，正在伤害他的大脑。 向导认为，男孩恐怕是感染了“兽化症”。 给他服用颠茄酊剂，可惜无效。 高烧愈发严重，已经生命垂危。 满月夜将至。 男孩随时有可能兽血沸腾，化身为发狂的野兽。 为了团队的安全，必须将这颗定时炸弹隔离出去！ 摩根博士绝不肯抛弃儿子，说什么也要跟儿子一起留下来。 冷酷强壮的混血向导，打昏摩根博士，强行带走男孩。 向导有一半土著血统，从小在雨林部落中长大。 他背着发烧昏迷的男孩，回到故乡，向睿智的萨满婆婆寻求治疗。 这是男孩最后的希望。 满脸刺青和皱纹的老太婆，脖子上挂着一串婴儿头骨项链，看着男孩，摇头叹气。 “希望不大？”向导问婆婆。 “几乎没救了。”老太婆淡淡地说，“回去告诉他爸爸，男孩已经死了，别再挂念。” 向导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回到船上，为了让博士死心，向导说男孩已经死了，尸体丢进河里。 大概，已经被鳄鱼吃了。 摩根博士嚎啕恸哭。 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这片伤心之地。 …… 土著部落那边，老太婆还没有完全放弃。 萨满婆婆之所以得到族人的崇拜，可不是全靠装神弄鬼。 事实上，她是一位兽化术士。 她用鱼骨打磨的针头，以一种原始的方式，给昏迷的男孩输液。 注射血脉觉醒剂。 老太婆压根没抱什么指望，死马当做活马医罢了。 然而奇迹发生了。 男孩在高烧造成的噩梦中，习得“安神冥想法”，压制兽化病毒，神奇的活了下来！ 从这天起，来自都市的男孩便寄居土著村落，跟随萨满婆婆学习武技和魔法。 兽化血脉，随着男孩的成长，持续进化。 很快，男孩就觉醒了兽化能力。 时常化身为黑豹，在林间狩猎。 偶尔也会与当地的土著猎人合作，猎杀比较难缠的大型猛兽。 男孩的力量，赢得了猎人的崇拜。 关于他的传说，就这样在土著部落流传开来，越传越邪乎。 就连在河口码头建立贸易站的殖民者，也听说了这个名叫“泰山”的豹人，在丛林中神出鬼没。 …… 五年后。 一支探险团来到雨林。 团队二十人，只有一位女性成员。 身穿猎装，脚蹬高筒靴，头戴猎鹿帽，手里拿着一支铜壳望远镜。 这位英姿飒爽的金发靓妞，是探险团的赞助人兼领队，芳名阿卡狄亚·冯·美因茨。 阿卡狄亚年仅十六岁，就读于卡琛大学民俗与博物学院，对雨林生态和土著的民俗文化很感兴趣。 今年暑假，这位富有冒险精神的贵族小姐，自费组团，来到向往已久的瓦坎达大丛林。 在河口贸易站，雇佣向导的时候，阿卡狄亚初次听闻“豹人泰山”的传说。 泰山，一位能够变成黑豹的英俊少年。 不仅于此，据说豹人还很善良，富有正义感。 经常帮土著猎杀猛兽，打击邪恶的亚人。 就连在丛林中迷路的殖民者，也曾多次受到他的帮助。 阿卡狄亚小姐，立刻对这个“高贵的野蛮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很任性的修改了科考计划，决定把探寻豹人，设定为第一优先级。 团队其它成员，大多对此不以为然。 然而没办法，她是老板，她说了算。 探险途中，发现大型猫科动物的脚印。 居然是直立行走！ 这个发现令阿卡狄亚兴奋起来。 根据她的专业知识，断定直立行走的大型猫科动物，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豹人。 怀着满腔期待，阿卡狄亚带队追踪豹人足迹。 昏暗的林间，时而传来微弱的虫鸣。 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芳香。 包括阿卡狄亚在内，众人一开始还觉得，花香挺好闻。 继续走出一段路，花香渐变浓烈。 扑鼻的芬芳，熏的人头发晕。 甚至隐约还能嗅出一丝腥臭。 向导第一个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催促众人，赶紧捂住口鼻，原路撤回！ 已经来不及了。 密林间，突然吹来一阵狂风。 愈发浓烈的花香，随风席卷。 确切的说，这已经不能称其为香味。 分明就是令人窒息的恶臭！ 如同腐烂的尸体！ 恶臭当中，夹杂毒素。 探险队员们不知不觉吸入，相继昏倒。 只有阿卡狄亚，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这位贵族小姐敢深入密林探险，可不是全凭娇纵任性。 她的家族，传承着“复仇天使”的血统。 “阿卡狄亚天界复仇者”，便是她的名字的由来。 阿卡狄亚觉醒了天使血脉，修为境界是二阶后期。 正常情况下，暗中放毒的怪物，绝不是她的对手。 无奈阿卡狄亚毕竟是贵族千金出身，缺乏野外探险的经验，一时不慎，遭了暗算。 就在她努力对抗毒素造成的晕眩之时，林间传来沙沙声响。 一株巨大的活化尸香魔芋，拖着藤蔓，缓缓爬行过来。 这怪物，花株足有三米来高。 红艳肥厚的花瓣，散发恶臭。 一群蝙蝠围着臭烘烘的花朵，正在授粉。 活化尸香魔芋，开花季节需要补充大量营养。 活生生的猎物，正是她最爱的美餐。 散播花香，把猎物迷昏，然后就可以舒展藤条，把猎物拖到跟前，碾碎骨头，堆积在根须下方。 如同堆肥。 热带雨林的气候，使得尸体迅速腐烂。 活化尸香魔芋将根须扎进腐尸，贪婪汲取肌rou分解、富含营养的流质。 这就是她的进食方式。 阿卡狄亚觉醒了解毒法术，然而此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无法专注施法，自行解毒。 眼瞅着那株臭烘烘的怪花迫近上来，两根藤条，已经缠住就近科考队员的腿，正在倒拖过去。 阿卡狄亚心知，如果自己撑不住，整个科考队都将全军覆没。 少女强打精神，扶着树干，缓缓起身。 拼尽全力，开启二阶返祖形态！ 阿卡狄亚周身，迸发出圣洁的光辉！ 待到光芒收敛，形象已经彻底改变。 满头金发，变成银丝。 金属面具遮住脸孔，露出一双明眸。 华丽的骑士铠甲，还有背后那对闪亮的翅膀，仿佛都是由白银铸造而成！ 阿卡狄亚的天使形态，如同高大健美的银色雕塑，通体散发出圣洁光辉！ 然而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金属构装体。 天使之躯，只能暂时压制毒素发作。 阿卡狄亚还是觉得头脑昏沉，无法集中精力施法。 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速战速决！ 天使小姐扬起双手，默默祈求祖灵保佑。 掌心银光闪烁，两团液态金属，缓缓涌出。 向上延伸，塑造成长剑的形状。 阿卡狄亚双持银剑，快步冲向尸香魔芋。 唰唰！！ 破风声中，剑光连闪！ 两条藤蔓，当场削断！ 阿卡狄亚反手平举双剑，剑柄对接，仿佛磁石一般紧密吸合。 两把单手剑，组合成一支双头剑。 阿卡狄亚，双手旋转剑柄。 双头剑在她面前呼啸盘旋，宛如一团银色风车。 将对面不断伸展过来的藤蔓，尽数削断。 转眼间，活化尸香魔芋周身藤蔓，被剑刃风暴剃的光溜溜！ 活化尸香魔芋，缓缓退缩。 她怕了，想逃走！ 阿卡狄亚咬咬牙，眼中浮现一抹杀意！ 不能放走这朵怪花！ 否则等到自己力竭昏迷…… 万一这怪物再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趁现在，自己还能战斗，必须斩尽杀绝，永除后患！ 阿卡狄亚抽取魔力，为双头剑加持天使一族的招牌秘技——至圣斩。 银色剑刃，光芒暴涨！ 神圣能量，若有实质！ 阿卡狄亚擎起双头剑，奋力向前挥斩。 此时，她与尸香魔芋，相距不下十米。 正常情况下，无法触及对方。 然而就在挥剑的一刹那—— 剑刃陡然大放光芒，激发出一道剑气！ 2阶武技——剑气一闪！ 唰！！ 阿卡狄亚的剑气，好似一弯银色月牙。 脱离剑刃，呼啸着横空斩向尸香魔芋。 这一击，融入了“至圣斩”，额外的光耀伤害，甚至比“剑气一闪”本身的威力更大！ 咔嚓！ 剑气一闪而过。 粗壮的活化尸香魔芋，直接被拦腰斩断！ “呼……终于结束了。” 看到怪花已被斩杀，阿卡狄亚长舒一口气。 神经刚一放松，便感到浑身乏力。 背靠树干，缓缓坐下，陷入昏迷。 天使武装，在她失去意识之后自动解除。 银色复仇天使，重新变回女学生的模样。 这时，林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头黑豹，跃出草丛，快步走到少女身旁。 低头，嗅探她的气息。 确认她还活着，碧绿的眼眸，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黑豹挺身而起，像人类那样双足直立。 转眼间，变成豹头人身的形态。 赤裸的身躯，高大矫健，没有一丝赘rou。 漆黑油亮的皮毛下，凸显出结实的肌rou线条。 黑豹人，环视林间昏倒的人们，面露愁容。 他并不擅长解毒，这该如何是好呢？ “交给我吧。” 艾伦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压制祖灵的自我意志，接管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从一个旁观者，转变成这段祖灵记忆的真正主角。 年轻的黑豹人，塔赞·摩根。 很配合地接受了他的主导，自我意志悄然退居幕后。 艾伦活动了一下手脚，对自己的黑豹人形态很满意。 低头看看胯下…… 吊儿郎当，似乎有些不雅。 环视四周，走向就近一个男性科考队员。 直接扒掉裤子，穿在自己身上。 稍微瘦了点儿，凑合着能穿。 艾伦在裤子屁股后面，撕开一个洞，把自己的尾巴掏出来。 这下舒服多了。 甩着尾巴，走到阿卡狄亚跟前。 左手掌心弹出一寸骨刺，扎破少女肌肤，吸出体内毒素。 对于其他昏迷者，如法炮制。 阿卡狄亚，不愧是天使的后裔，体格比普通人更强壮。 最后一个中毒昏倒，第一个苏醒过来。 睁眼看见黑豹少年，顿时满脸惊喜。 “哇！泰、泰、泰山先生！真的是你吗？” “很高兴认识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艾伦甩了甩尾巴，暗自吐槽。 这只金丝猫，白长了一张漂亮面孔，似乎不大聪明的样子。 死里逃生，不哭不闹，还搁这儿傻乐呵，心可真大！ 艾伦一把将阿卡狄亚拎起来，扛在肩头，转身便走。 阿卡狄亚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挣扎着在他肩头翻身，从趴姿调整为坐姿。 右臂环抱他的脖颈，把自己固定在黑豹人宽阔结实的肩膀上。 “嘿！泰山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贵族少女坐在豹头人身的怪物肩头，一双小脚晃呀晃的，嘴巴喋喋不休。 “伱是听不懂我的语言吧？” “我学过几句瓦坎达土著方言……” “让我想想，‘你好’是怎么说来着……” “别费力气了，你的话，我能听懂。”艾伦没好气地说。 “那可太好了！感谢祖灵，消除了我们之间的交流障碍！” 少女乐得合不拢嘴。 “泰山先生，你的口音很标准，从哪学来的通用语？” “不用人教，我本来就会。”艾伦搂着她的小腿，加快脚步，“另外，我不叫泰山。” “那您是……？” “我名叫塔赞。”艾伦随口解释，“原住民发音不清，误读成泰山，不过也无所谓。” “原来是这样啊！”阿卡狄亚面露恍然，“从你口里听到原住民这个词，好奇怪呢！” “塔赞先生，你不就是最正宗的原住民？” “事实上，我不是。”艾伦摇头。 毛茸茸的豹耳朵，揉蹭少女腰肢外侧。 两个人都觉得痒丝丝的。 艾伦没做声。 阿卡狄亚却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吃吃笑。 “塔赞，你可以叫我阿卡狄亚。” “嗯。” “其实，你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艾伦摇头，依旧把她扛在肩头。 阿卡狄亚，很快就明白他为何坚持。 对面不远处，一道山涧割裂了丛林。 山涧两侧，皆为峭壁。 宽达百尺，并无桥梁可供跨越。 “抱紧我。”艾伦叮嘱道。 阿卡狄亚弓起腰，双臂紧抱他的脖颈。 “塔赞，你该不会是想直接跳过悬崖吧？” 艾伦点头。 阿卡狄亚脸色微微发白。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因为我——” 话音未落，艾伦已经飞身跃起。 左手搂紧少女纤细的小腿，腾出右手，抓住空中垂下来的一根藤条。 就像荡秋千那样，借力向前飞荡。 飞到山涧上空，又抓住另一根藤。 如此接力悠荡，直到飞跃深涧，抵达对岸。 噗！ 艾伦双脚平稳落地。 耳畔那中气十足，宛如女高音歌唱家花腔的漫长尖叫，仍未停歇。 “啊啊啊——” 艾伦揉揉耳朵，把闭眼尖叫的少女放了下来。 “啊啊啊——啊？”阿卡狄亚睁眼一看，发现已经越过悬崖，“噢！那没事了！” 抹了把冷汗，阿卡狄亚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差点把尿吓出来！” 艾伦警惕地竖起耳朵，扭头嗅探自己的肩膀。 “你在闻什么呢？我是说差一点儿啦！”少女脸颊泛红，跺脚娇嗔。 艾伦耸了耸肩，没做声。 “刚才没来得及说。”阿卡狄亚苦笑，“其实你不必抱着我做这种危险动作，因为……我会飞。” “…………” 艾伦回想阿卡狄亚的天使形态，的确有一对很显眼的翅膀。 “你会不会飞，不重要，我只是想耍帅。” 艾伦索性实话实说。 “顺带问一下，既然你会飞，为何刚才还吓得尖叫？” “呃……” 这下轮到阿卡狄亚尴尬了。 “那只是本能……嗯，下意识的行为，不必在意！” 这时，山涧对面传来呼喊声。 阿卡狄亚的队友，追了上来，正在朝这边挥手叫喊。 艾伦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对阿卡狄亚说：“向前走出不远，就是瓦坎达人的村落，你们报上我的名字，可以在那里得到食物和草棚屋。” “太好了！我正想去瓦坎达部落，采访一下当地的民俗风情！”阿卡狄亚满面欢喜，“顺带问一下，我的队友怎么过来？” “别指望我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扛过来。”艾伦冷着脸回答，“你不是会飞吗？变成天使，把他们背过来呗。” “我才不呢！”阿卡狄亚翻了个白眼。 贵族小姐，怎么可能干这种伺候人的活？ “那就让他们绕路吧，反正也不算太远。”说罢，艾伦径直前行。 “塔赞，等一下！”阿卡狄亚小跑着追上来，“你不跟我一起去土著人的村子吗？” “我还要打猎，稍晚一些再回家。” “我在村里等你回来！” “随你的便。” “今天多亏你，不然我们就惨了！”阿卡狄亚感激的说，“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你可以试着用彩色玻璃珠报答我，就说那是文明世界出产的高档宝石。”艾伦淡淡的说。 “啊？呵呵呵呵……没想到你这么幽默！” 阿卡狄亚笑得前仰后合。 “听说，殖民者常用这种伎俩，诈骗淳朴的原住民，我可不干那样的缺德事！” 阿卡狄亚止住笑声，拉着艾伦的手，一脸真诚。 “塔赞，我的朋友！我是真心想报答你啊！” 艾伦止步，低头注视少女纯真的眼眸。 “如果你真心报答，就帮我带一封信，交给卡琛大学的摩根博士。” “啊哈？！”阿卡狄亚大惊，“我就在卡琛大学读书！你认识我们民俗学院的副院长？” “当然认识。”艾伦叹了口气。 他融合的祖灵，就是摩根博士的独生子，塔赞·摩根。 两人边走边聊。 阿卡狄亚听他讲述了五年前的遭遇，非常同情，拍着饱满的胸脯，满口答应帮他送信。 阿卡狄亚的团队，在瓦坎达人的村落，考察了两个星期。 看在艾伦的面子上，当地土著人对他们很是热情，有问必答。 这趟科考之旅，收获甚丰。 归期将至，阿卡狄亚恋恋不舍。 心头最放不下的，就是黑豹人。 临别之际，阿卡狄亚拥抱艾伦，怀着真挚的感情，向他许下承诺。 “亲爱的朋友，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