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母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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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索拉重归故里。 料想中的冷眼相待，如期而至。 换成一个性格刚烈的女人，哪受得了这份气？ 要么拂袖而去，要么大闹一场！ 起码要出上一口恶气！ 索拉不是那样的性格。 顾全大局，高于她的个人荣辱。 为了三千多名乡亲共同的希望，为了再看女儿一眼…… 这些羞辱，她都默默忍受下来。 她能忍，艾伦可有点忍不住了。 看在索拉老师的面子上，他决定耐着性子再等两天。 要是凯斯家族还是不闻不问的态度，他可要翻脸了！ 说不得大闹一场，给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艾伦不是莽撞的性格，这两天在凯斯庄园，他也没有虚度光阴。 主动跟庄园里的下人们套近乎，送点儿小礼物，套出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凯斯家族，说难听点儿，一代不如一代！ 特别是在索拉离开以后，这十多年来急剧衰退。 家族中的最强者，就是索拉的母亲，修为也只不过是三阶后期而已。 主母都是这个水平，其余族人可想而知。 在这种青黄不接的情况下，也就难怪主母特别看中安琪这个天才少女。 凯斯家族崛起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然而，安琪毕竟年幼。 再怎么天才，也需要一个学习和成长的过程。 更要命的是…… 凯斯家族，根本找不到适合安琪的老师！ 她是猫蜂混合血统，世所罕见，应该使用什么样的冥想法？ 着重培养武技，还是施法能力？ 凯斯家族根本就不清楚！ 这些年来，只能把她当成普通的猫女术士培养。 结果却是在糟蹋这块浑金璞玉。 据说，安琪如今的修为是二阶后期。 十五岁的少女，有这样的修为，说她是天才并不过分。 但是艾伦心里清楚，这纯粹就是在扼杀安琪的天赋！ 两岁就觉醒稀有血统，现在才这点水平？ 艾伦只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索拉老师若是知晓他为何发笑，恐怕会非常伤心。 来到凯斯庄园的第三天，艾伦和索拉，终于得到主母的接见。 凯斯家族的当代主母，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妇人。 艾伦看得出来，这老太太的身子骨不大硬朗，似乎大病未愈。 老太太身旁，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俏丽少女。 身材容貌，与索拉有几分相似。 不用问也知道，这姑娘就是安琪。 “安琪，mama回来看你了……” 索拉望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漂亮女儿，眼中饱含泪水，说不清是心酸还是欣慰。 安琪对她却是一脸冷漠。 安琪被祖母抚养长大，几乎记不得索拉。 家里的长辈，也包括祖母本人，提到她的生母索拉，从来没有一句好话。 甚至歪曲事实，说索拉主动抛弃了女儿，贪图享乐，一个人在外鬼混，拒绝承担抚养女儿的义务。 十多年来，甚至都不肯回来看女儿一眼！ 安琪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中长大，受长辈影响，难免为有这样一个自私冷酷的母亲深感羞耻。 事到如今，她当然打心里瞧不起前来投奔娘家的生母，甚至不肯叫她一声“mama”。 “你就是索拉？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少女打量生母，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 “我十五岁，修为二阶后期，你都三十岁了，怎么才二阶前期？” “年轻时不努力，一把年纪了，回娘家来讨生活，亏伱好意思！” 索拉愕然无语，泪水在眼中打转儿…… 她可是万万没想到，女儿会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安琪，别这么没礼貌。”主母淡淡的开了腔，“那女人毕竟是你娘，对她客气点儿。” 安琪仿佛被激发了叛逆心理，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越发尖酸刻薄。 “管生不管养，薄情寡义，没资格当我妈！” “安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索拉哽咽着向女儿解释。 自己何尝不想抚养女儿？ 只因实力低微，又没能觉醒兽化血脉，被迫放弃养育生女。 安琪听她说完，清秀的小脸儿，浮现一抹悸动。 看得出来，她也同情母亲的遭遇，但是长期养成的偏见，不允许她承认这一点，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不是薄情寡义，而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女人！” “你的弱小，就是原罪！” “你一把年纪，修为尚且不如我高，说你无能，不过分吧？” “你被坏人强暴，都不敢拼死反抗，说你懦弱，不过分吧？” “万一我被坏人欺负，你还不是只会躲起来瑟瑟发抖！我认你这种无能之辈当妈，有啥用啊？！” “哼！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我也不认你这个妈，省得丢人——” 啪！ 话音未落，便被响亮的耳光打断。 安琪捂着红肿的脸颊，满面愕然。 凯斯主母和索拉也都愣住了。 不知何时，艾伦出现在安琪对面。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她一耳光。 “你、你、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安琪气得语无伦次。 “你什么你？”艾伦打断她的话茬，“像你这种不孝女，打你耳光都算脏了我的手！” “我——”安琪气的嘴唇颤抖。 “我什么我？”艾伦继续抢白，“早知你这么薄情，当初索拉老师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你别插话！”安琪气得跺脚尖叫，“都是你，一直说，我还没说呢！气死我了！” 艾伦本来很讨厌这丫头，然而看到她气急败坏的傻样儿，反倒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不孝女，你想说什么？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艾伦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唇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安琪双手叉着货真价实的蜂腰，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 “你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都不认识你，你凭什么上来就打我？”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她这一连串怒冲冲地质问，对艾伦毫无杀伤力。 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气得安琪差点儿当场吐血！ “我没兴趣教育你，只想揍你。” “粗鲁的乡下小子，不讲道理！”安琪气得尖叫，“还打女人，臭不要脸！” “女人怎么了？你欠揍是因为你没教养，跟你是男是女无关。”艾伦冷笑，“要是你从小跟在母亲身边，也不至于变得这么没教养！” 他这话，明面上是在责备安琪，实际上，也把安琪的监护人骂了进去。 凯斯主母在旁边听着，皱了皱眉，对这个粗鲁的少年，已经忍无可忍！ 她不屑直接跟艾伦说话，轻咳一声，冷着脸问索拉：“不管管你的学生吗？” 索拉可算找到说话的机会了。 既然艾伦已经跳出来掀桌，自己身为老师，也无法再退缩。 最起码，不能给自己的学生拖后腿！ 深吸一口气，她直面威严的母亲，以一种不卑不亢的方式做出回应： “母亲大人！艾伦的修为，二阶后期，已经超过我这个老师，但他对我不改尊敬。” “所以，我觉得他对安琪的批评合情合理，我没什么可补充的。” “二阶后期？” 凯斯主母，挑起眉梢，眼中流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 “索拉，那孩子是什么血脉，什么资质？” “食——” 索拉刚要回答，就听见艾伦在旁边干咳。 猛然想起之前艾伦对她说起过的事情，连忙改口。 “母亲大人，艾伦觉醒的是魔豹人血脉，上等资质！” “魔豹人……没听说过啊！”主母皱眉，自言自语，“豹人血脉的一个分支么？” “豹人和食人魔的混合血脉。” 索拉按照艾伦的提示，不动声色作出回答。 师徒二人这次来到凯斯家族，有求于人，必须得亮出一点足够分量的筹码，才能赢得家族的支持，给予更多的资源倾斜。 艾伦真正的血脉，毒魔豹人，前无古人！ 曝光出来，太过耸人听闻，难保不会惹来祸端。 但是，他可以用毒腺隐藏毒魔血脉，只显露出黑豹人和食人魔两种血脉的特征。 两者融合，也就是所谓的魔豹人。 虽然也很罕见，毕竟不是没有先例。 “他也是混合血脉啊！”主母两眼放光，“那不就跟安琪差不多吗？！” “索拉，你有福气啊！不光生了个好女儿，还收了个好徒弟！” 安琪在旁边，听见祖母吹捧艾伦，忍不住有点小吃醋。 “吹牛吧？什么魔豹人，我没听说过！” 艾伦横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年纪小，见识浅，少插嘴！” 安琪叉腰瞪眼，满脸不服气： “大块头！你高寿？” “高寿不敢当，虚度十六载春秋。” “啊？你……原来你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安琪哭笑不得，“装什么老前辈啊你！哼！笑死人了！” “年长一岁，就足够当你的老师，教给你一些，成年人的道理。”艾伦淡淡的说。 “你小子，越说越不像话！”安琪鼓起粉嫩的脸颊，“我今天还就不信了，非得跟你好好辩论一回，说清楚谁不讲理！” 艾伦大度的笑了笑。 “小丫头，你有什么歪理可讲？” “你才满嘴歪理！我年纪比你小，修为不比你差，是不是事实？”安琪一脸认真的问。 “是事实。” “我年纪比你小，修为不比你差，可见我的天赋与智慧，均在你之上！”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不对我恭恭敬敬，怎么还好意思口出狂言？” 艾伦一摆手，打断她的话茬。 “修为再高，不能打，也是废物！” “实战强，才是真的强！” “小丫头，敢不敢跟我真刀真枪较量一下，谁输谁就是徒弟？” “我巴不得教训你这个狂徒，可惜，奶奶恐怕不答应！” 安琪看了主母一眼，视线回到艾伦脸上，带着一丝不甘。 “就算打败你这种无名小卒，于我，于我们凯斯家族，也算不得什么长脸的事！我又何苦跟你一般见识？” “不，我答应！”凯斯主母突然开口。 “啊！这……？奶奶，您这是……图啥呢？” 安琪满脸不知所措。 凯斯主母露出慈祥的微笑。 “安琪，你对魔豹人血统，不好奇吗？” “我的奶奶！那小子吹牛呢！骗人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是真的呢？” 凯斯主母眼眸微眯，好似一只老猫。 “那又怎样？” 安琪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祖母叹了口气，招手把孙女唤到跟前，压低嗓音，耐心问她： “安琪，你觉得自己算不算天才？” “别人都那么说，其实我自己觉得……也就还好啦！” 安琪挠头，显得有点儿难为情。 “你是猫人和蜂人混合血脉，兼有兽化和虫化特性，这是难得的天赋。” “如果那个艾伦是豹人和食人魔混合血脉，那么他的天赋，恐怕不弱于你。” “嗯……好像是有点儿潜力。”安琪若有所思。 “这样的少年，背后偏偏还没有大家族撑腰，就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变异品种。” 凯斯主母爱抚孙女头发，柔声问：“安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安琪并不傻，眨眨眼睛就想明白了。 “奶奶……您觉得那小子是个人才，值得笼络？” 凯斯主母轻声叹息，索性把心事摊开说。 “凯斯家族，血脉退化，一代不如一代……年轻一辈，只有你算成器。” “然而只你一人，毕竟独木难支。” “安琪，你还太年轻，体会不到一家之主的难处……” “总之，你下场去试探一下艾伦·潘瑟斯，如果他真有潜力……” “那又怎样？”安琪不服气地追问。 “那么往后，你就得乖乖管索拉叫妈，对她尊敬一点。” 凯斯主母淡然回答。 “呸！我才不要听那个女人的话！” 安琪从小就被长辈们灌输生母的坏话，十三年来潜移默化，早已对生母形成根深蒂固的偏见。 现在奶奶突然态度大变，要求她尊敬一个之前贬低到尘埃里的女人。 一时之间，她的思想怎么可能转过弯来？ “奶奶，不好意思，恐怕要让您空欢喜一场了！” 安琪咬牙切齿，满腔怨气都对准了艾伦。 “我这就去揭穿那小子吹的牛皮给你看！” 自从得知安琪觉醒了特殊血脉，艾伦就对老师的女儿产生好奇，很想看一看，安琪的返祖形态。 现在，他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宽敞的大厅，正适合切磋。 安琪对他怨念很深，一下场就使出了真本事！ 直接发动二阶返祖！ 化身为一只……画风猎奇的猫耳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