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气机

    ……

    来到熟悉的山峰，楚流风将木剑取下，盘膝而坐

    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只感到浑身毛孔都舒张了不少，尽管昨夜兴奋地没怎么睡，但好在有了修为，也不觉得累。

    很快，楚流风整个人就入定了，整个人面色平和，贪婪地吸纳着周边的灵气。但是进步的速度远没有昨日快了，如果昨日是给干枯的池塘注水，大开大放；那么今天就像是拓展一个注满水的池塘，只能一点一点的挖掘，以使其能盛下更多的水。

    这个过程是枯燥的，就像是上一世备战高考时一日复一日地做题一般，尽管枯燥，但想到自己是在慢慢变强，也就能耐下性子。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李老，我这一上午进步了多少啊？”

    “小子，修炼乃是滴水石穿的功夫，哪有一上午出成果的？”

    楚流风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他太渴望能提升修为了。

    “李老，下午就该练剑了吧？我该先练什么？练剑式吗？”楚流风兴奋地挥着自己的木剑

    “急什么！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想练剑式还早呢！”

    “那练什么？”

    “这样，我在气海里给你演示！”

    听到此话，楚流风急忙内视，只见自己气海里的一个气旋之上慢慢凝聚出一道人影，一身黑袍，身形略显消瘦，花白的头发披散而下，雪白的胡须垂至胸间，面容却不显苍老，一对明亮的双眼格外摄人心魄，一股上位者的气质显露无疑。

    “李老，你一直呆在这个气旋里吗？”

    “可以这么说，现在只剩这一道精魄，离开你这气旋，怕是存活不了多久。”李老落寞地说道，想自己以前也是站在大陆顶尖的那一批人之一，受千万势力供奉仰视，没想到落到这个地步。

    “那另一个气旋里有什么？”楚流风突然眯起眼睛，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好，被这小子套了话！”，想起另一个气旋，李老面部微微抽动，尽管尽力掩饰，还是被楚流风察觉到了。

    “另一个也是一道精魄，不过还未苏醒。”，李老思考片刻，见可能瞒不住了，还是说出了实情。

    “还有一道精魄？你们这是把我气海当家了？”，楚流风目瞪口呆，

    “当初吾为雷鸣宗执法长老，追杀此魔道中人，本已胜券在握，但最后被其抓住机会祭出异宝，最后双双重伤被困。几千年过去，rou身早已消散，只剩一道精魄存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们陨落之地发生了一场战斗，惊醒了我们，再见天日之时就遇见了你，便直接寄身于你的气海之中。”

    “你说另一人是魔道中人！？”，楚流风面色凝重，魔道中人可都是生性残忍之辈

    “没错，那人为逍遥宗大长老，一身实力强横，所过之处皆是腥风血雨，这片大陆鲜有人敢招惹。”

    “那你们作为精魄，还残存什么能力吗？能对我造成什么危险吗？”楚流风焦急地问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有危险的话，自己这不是体内有一个定时炸弹？也说不定是两个。

    “哈哈哈！大可放心，我们只能寄生于你的气旋之中，所以跟你是共生关系，一损俱损。但你要小心那个魔道中人，魔道手段诡谲，而且狡诈异常，善于欺瞒，说不定就有什么方法借你之力重生！”

    “还请李老教我！我是否有办法直接灭杀此魔道中人？”楚流风目光微动，诚恳地问道。

    “好狠的小子，竟是想cao控我二人的命门！”，李老直接察觉到了楚流风的意图，不过也不怪，任谁体内多了两道不知敌友的精魄，也会首先想要保证自身安全，淡笑道，“至少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办法，安心修炼吧，不去理他就是最好的办法，现在我们根本没法作用于外界。”

    听到此，楚流风才稍稍安心，他并不指望李老能告诉他两人的命门，只是想得知一下两人现在还残存多少能力，是否对自己有威胁，按李老的说法，至少现在对自己仍然没有什么威胁，反而是自己修为的助力！

    “多谢李老告知！不知道此人还有多久会苏醒？”

    “具体不好说，我因为功法特殊，所以吸纳灵气更快一些，他估计还需要些时日，不过我会稍稍控制一下气海里灵气的导向，尽量延缓他苏醒的时间。”

    “既然如此，还望李老多多出力！”

    “这个自然，不用多说，你安心修炼便是。”

    “不知李老要给我演示什么？”楚流风也不再纠结，反正现在的当务之急也不在这里，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看好了！”

    说完李老便在气旋之上演示起来，楚流风更是紧紧盯着李老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这可能是那一剑之后，楚流风再见看高人出手了。

    但实际情况却是让楚流风大跌眼镜，只见李老凝聚出一把剑，一招一式都十分板正，一共演练了十几个动作，都十分基础。

    “就这些？”

    “就这些！”

    看楚流风苦着脸，李老冷哼道：“不知道多少人练剑上来就练剑式，进步倒是挺快，但基础不牢，剑道犹如空中楼阁一般，走不了多远！真正的强者最后都会返璞归真”

    “受教了！”楚流风连忙点头说道，否定之否定嘛，他懂！

    “嗯，你就先练这几个动作！什么时候练至纯熟，什么时候再练剑招也不急。”

    “好！”

    楚流风也不废话，直接提起木剑便开始练起来，这几个动作看起来也不难，估计很快就能练至纯熟了。

    ……

    傍晚时分，

    楚流风只感到浑身有些酸痛，尽管有灵气的滋润，但仍然抵不住重复一个动作上万次啊。一下午，楚流风不断演练李老演示的基础招式，劈、砍、刺、撩、削……

    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很简单，但自己一做，李老没一个满意的，一会说发力方式不规范，一会又说动作没有力道，一会又说落剑地方不对，竟是要求一模一样才行！

    这一下午下来，楚流风只感到跟自己军训站军姿一样。

    “李老啊，这真的有用吗？”

    “没见识的小子！你知道老夫巅峰时有多强吗？多少宗门圣地的天才弟子求着让我指导我都不屑一顾！稍微演示一招半式都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如今你竟然还怀疑有没有用？”

    听到李老愤怒的声音，楚流风不由讪笑，“别生气李老，这不是见识短浅了，哪能比得上您的眼界？您的话我可都是照办的！”

    听李老冷哼一声，没有回话，楚流风也没再接茬。

    舒展了一下筋骨，只感觉浑身酸爽。下山回到住处，发现秦明竟是来了。

    “你怎么来了？最近不做任务了？”

    “小风子！听说你能修炼了？！这么大个事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秦明责怪地说道

    “嘿嘿，这不是才修徒六重吗？想等到修为再高些给你个惊喜。”

    “来，给我露一手！我明天有任务，正好路过源灵乡，也好给魁老大捎个信。自知道你不能修炼以来，他表明看起来不在乎，趁你睡着，时常半夜起来一个人发愁，心里紧着你呢！”

    楚流风一听，眼睛便有些红润，魁老大对他是没话说，跟他上一世的父亲一样，为他cao心都要藏着掖着。

    想到此，楚流风对着秦明的肩膀就来了一拳，“告诉魁老大，让他放心吧，我好着呢！”

    “咳咳咳，本来是不信，你这一拳我回去可得好好跟魁老大说说！”

    “嘿，说去吧，魁老大更疼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楚流风嬉皮笑脸，秦明也是放下了心，随即转身离去，他明天确是有任务在身。

    楚流风就杵在原地看着秦明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事是我透露给秦明的”，萧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楚流风身后

    “没关系，我也没怪你，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秦明也信得过。”

    ……

    接下来的十几天楚流风日复一日地练习着李老教授的剑招，越发纯熟，到最后甚至每次停剑的位置都丝毫不差，看的李老是啧啧称奇。

    “这天赋明明就只高了一点，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李老皱紧了眉头，苦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是那个家族的，所以进步这么快？

    楚流风可没想那么多，李老让他练剑，他练便是；说他的动作有缺陷，他改便是。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多，李老提的意见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往往一遍动作都只能挑出一到两个毛病，而且标准明显比最开始的时候要更严苛。尽管如此，到最后，李老也是再也挑不出毛病。

    似乎是突然发现体内李老很久没了动静，楚流风出言道，“李老？”

    “嗯？干什么？”

    “没什么，想请教您我这动作可还标准？”

    “咳咳，还算说得过去吧，这都练多久了，怕是猪都能练会”，说完这话，李老就是老脸一红。

    楚流风讪笑了一声，深以为然。这几招就像是军训时的一些动作，多练几次可不就是很熟练嘛。

    但是意识到还有几天就要月末大比了，自己总不能拿这几招基础剑式去挑战刘礼吧！据他所知，刘礼所在的刘家均是剑修，自幼练剑。自己要是就凭这入门的剑式，估计不仅打不赢，还要被他狠狠羞辱。

    于是，楚流风还是厚着脸皮问道：

    “李老，您看我能不能先学个一招半式？这基础后面再慢慢补嘛”

    李老嗤笑一声，“想赢？”

    楚流风连连点头，自己当时着实被刘礼的话激怒了，直接就约战了。现在他也不后悔，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足以让那些想看自己被碾压的人惊掉下巴。这十几天的修炼让楚流风的修为已经来到了修徒八重，离武者已经很接近了，至少不会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趁刘礼轻敌之际，还能占点便宜。

    但如果能赢那肯定是更好了，特别是在有了李老，赢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听李老的意思，他比现在大陆第一人的天灵国主还要强，到底有多强，就不是他现在能想象的了。

    “等比武时有老夫指点，就凭你现在对剑式的感悟，击败一个小小武者那是手到擒来！不过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样，你且看我再为你演示一招，保你能赢！”

    楚流风朝气海看去，只见立于气旋之上的李老此时已经持剑站定，楚流风屏息凝神，静静等着李老出手。

    突然，楚流风察觉到天地间似乎有一种缥缈的感觉出现，就像是齿轮刚转动到了能紧密咬合的位置，十分奇妙而又不可捉摸。

    就在这时，李老突然睁开眼，目光如电，脚下步伐灵动，身形已经模糊不可见，只能看到剑影的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似的折线。

    眼睛一晃，李老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手中灵剑已经消散。

    “此乃地阶上品功法—奔雷袭，讲究势如雷霆，速度极快，你若能学个皮毛，就能发挥出不逊色于凡阶上品功法的威力，赢那小子不在话下！”

    听到此功法竟然是地阶功法，楚流风喜不自胜，地阶功法那可是极为珍贵，整个风灵镇听说只有五大家族的长辈才掌握有地级功法，还大都是中品、下品。

    “李老，刚才你施展的时候，我似乎感到你在等一个什么东西，出手的时机？”

    “你感觉到了气机？！”，李老满脸不可置信。

    “不知道是不是，很是缥缈，似有似无，只感觉那个东西一出现，你就出手了…”

    李老久久没缓过神，“这一点点的差距当真就这么大？这已经不能用那家人的血脉来解释了，那家的人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话，计划可能要变一变了”，一时之间，李老想了很多。

    “李老？”

    “咳咳，怎么了？”

    “您刚才说气机？”

    “哦哦，气机啊，气机就是修炼者感知到的一种时机，能让你知道什么时候出手最为合适。啧啧！这种感知力可极为难得啊，大约一千人里面才有一人能觉醒，而且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知晓气机！甚至这个东西都没有记载！”

    “既然是一种天赋，为何没人愿意承认？”，楚流风疑惑不解

    “首先，气机你刚才应该感觉到了，十分缥缈，很难说出来或者传授他人；其次，大陆上曾经有一批神秘人，专门抓捕能感知到气机的修炼者，那些人被抓之后皆渺无音讯，所以大家对此天赋皆闭口不谈了。如今数千年过去，这些陈年往事早已消散。”

    李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楚流风也没再问，比起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李老的那一式让他更为好奇，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李老的动作。李老见楚流风没再追问，也是松了一口气，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