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华少年
天地六合，四海八荒，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 造化所生，其物异形，各行其道，或夭或寿，唯仙能通其道。 八荒之中南荒最小，南荒有一国土，名叫离火。离火之南有一山脉，此山脉是离火南面的祖脉。有大大小小一百多座山，纵横整个离火国。 群山之中，千沟万壑，百川挣流。峭壁奇峰之间妖兽出没，仙山洞府之中，求道之人打坐炼丹。龙凤啸天地，麒麟踏祥云。灵禽玄鹤，奇花异草不可胜数。 南山只不过是其中一座，高不过百丈，方圆几十里。丹江的发源地，向北而流，山上土壤以丹砂为主。 南山之上有一个小山门，只有师徒四人，每日家修行打坐采药炼丹，寻仙访友，云游于奇峰异洞之间。 南山丹江畔，长天手捧江水擦洗着脸，寒冷的江水泼在脸上，冷热相会两颊红彤彤的。 长天背着一把青色的铁剑独立在江畔，放眼望去，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碧透的丹江缓缓向北流去，顿感心旷神怡。 此情此景长天抒发感想，天上人间，唯独仙途长久。 长天顺流而下，不远处有三三两两人家，低矮的茅草屋上升起袅袅炊烟。此处是南山下的一处小村庄，长天每次下山他都要到此一游。 “长天，长天，这里。” 只见一个姑娘站在池塘边招手叫。 长天纵身一跃，脚尖轻点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来到姑娘面前。 缓步绕着姑娘转了一圈，笑着说道：“哎哟！这是哪个仙子降临凡尘了。” “我说长天，你是疯了还是痴了。我又不是一颗树，你围着我转干嘛。”姑娘好气又好笑，眉眼间尽显风情。 长天笑道：“你穿的这一身简直好看及了，仙女也莫过于此。” 姑娘说道：“什么仙女不仙女的，我只是一个俗人，你见过几个仙女，知道仙女是什么样的。” 长天听了，点头笑道：“没想到妖兽青月狐的的皮毛能做的这么好看，下次来我再给你带来。” 姑娘说道：“我也给你做了一件东西。”说着从腰带里取出一物，拿在手上抖了一下。此物无风而动，如同青烟漂浮着。 长天见了高兴的叫了起来：“剑穗。”满心欢喜的接过手中，连忙取下背上的青色铁剑将剑穗系上。 姑娘说道：“这是我用青月狐的尾尖做成的，给你做剑穗刚刚好。” 长天欢喜无比，说道：“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落霞。” 长天年幼的时候，师傅第一次带他下山，就是来到这个山村。当时正遇到几只妖兽袭击村庄，长天的师傅出手击杀了妖兽，救下了一对夫妇。两人都是平凡的俗人，男的叫林青峰，女的叫萧利群。 这对夫妇有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就是眼前的这个姑娘，名叫落霞。长天师傅救了他们以后，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夫妇两人挂起了他师傅的画像，日日祭拜供奉香火。村里几户人家也跟着挂起长天师傅的画像，他师傅因为受了村里人家的香火，时常庇护这里的村民不被妖兽侵害。 长天和师傅住在南山上，与此处又是相邻，长天自然时常来往。随着年月更替，长天已经长成了十六岁的少年，当年襁褓中的婴儿也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她只比长天小三岁。 “是长天来了吗？”一个中年大叔站在庭院叫。 长天听见连忙答应，“林叔。” 林青峰笑着道：“霞儿，快叫长天过来吃饭了。” 长天进门就看见落霞娘亲端菜上桌，亲切的叫道：“萧姨，做什么好吃的，真香。” 落霞娘亲一见长天，拉着他的手就让坐下。多年以来，长天和他们相处的就像一家人一般，萧利群把他看待亲儿一般。 此村名叫大塘，因村前池塘得名。这里的人家都供奉着一位山神，每逢饭点必先上香祭拜。林青峰祭拜完毕，提了一壶酒上着。 “长天，你如今已长成男子汉了。之前你还小林叔不劝你饮酒，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不饮酒，今天就陪林叔喝一杯。”林青峰一介俗人，性情朴实带有几分豪爽，不由分说就给长天到了一杯酒。 落霞娘亲在一旁就不干了，拿眼瞪着说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几口黄汤灌下去就是汉子难。日上三竿，是谁像病猫一样躺床上。” 落霞的娘亲其实就是想抢白几句，眼神里哪有半分真不让长天喝的意思。这对夫妇生活中时常是拌嘴惯的，长天如今成人也懂得事了，岂有不懂的道理。林叔平时就爱这口，村里也有和他一般的汉子，但是从未见他和谁对饮过，一般都是自酌自饮。今天让长天和他对饮，那是打心底认可长天的。长天虽然还从未饮过酒，现在怎会让林叔这份心情扫兴。 长天连忙笑着道：“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小子年轻不懂事，但是能感受到林叔这份真情。不再将我当小孩看待了，我如何不敬林叔一杯。” 萧利群眉开眼笑，居然十分欣慰，那还有刚才话里的那种意思。连忙夹菜放在长天碗里，反复叮嘱他吃菜，落霞到像被冷落在一旁，看向长天的眼神几分醋意几分恼。 直到傍晚时分，长天才回到山上，一时兴起不觉多喝了两杯。哪怕是修行之人，只要不刻意化解酒劲，杯酒下肚就是由他不由己了。 “长天，你回来了。”一所低矮的茅草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师傅。”长天回答到。 “喝酒了。” “陪林叔喝了一点。”长天心里有点忐忑，从未喝过酒害怕师傅责罚。 茅草屋里半天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大师兄和师姐就要回山了。” 长天听了，感觉师傅今天情绪有些急躁，难道是因为自己喝了酒惹师傅生气了。但是听见大师兄和师姐要回来了，顿时激动无比。 五年前大师兄和师姐下山历练去了，那时长天才十一岁。山上就师徒四人，从小就是师兄和师姐带着长天。第一次练剑是大师兄手把手教的，第一次练剑破了手皮是在师姐怀里哭泣。 长天从小的衣物是师姐一针一线缝制的，师姐下山的时候估计着长天的成长缝制了三套。大师兄下山时说，回来时一定给长天寻一把好剑。长天一直盼望着师兄师姐回来，有好几次想要下山去，师傅始终不允许，现在还不是自己下山的时候。 长天趟着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有三件事来回在心中萦绕。第一件事，今天见了落霞她送给自己剑穗。从前两人经常互相送东西，但是这次长天感觉不一样。看见剑穗内心就无比欢喜，现在的感觉剑穗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其实长天不明白，以前年幼懵懵懂懂的，那时是纯真的童性。如今天性初开，人性释放，懵懂的情愫滋生。两人青梅竹马，互相感情深厚，情窦已开自然而然辗转反侧。长天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变化，只是无法自拔的欢喜，感情这种东西难以揣测。 第二件事便是听见大师兄和师姐要回来了，大师兄肯定会考验自己的修为，不知道现在的修为会不会让师兄失望。师姐看到长大的长天肯定会很欣慰，这些年真的很想念他们。 第三件事是长天心中的一个秘密，三年前无意中遇到一株奇药。具书上记载那是一株八爪金龙，成熟之际会结出八爪金龙果，此果可以入药炼出品级很高的丹药。之所以没有对任何人说，守住这个秘密有一种期待。八爪金龙果现在就已经成熟了，等师兄师姐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长天此刻酒劲上头，半醉半醒中思念杂乱，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睡梦中听见有人长天长天再叫，好像是落霞叫，又好像是师兄师姐的声音。